赵睿点了点头,哼了一声背着手走进帐篷。
他身后多了一名小厮跟随,身材十分的瘦小,面色白净,双目直瞪瞪地看向两人,待赵睿走了很远,方才小步跑着跟了上去。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对这小厮嗤之以鼻,禁不住好奇心,朝着帐篷内偷偷望去,心里纳闷,军营里那么多人高马大的后生,将军干嘛把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后来想想明白了,这就是将军,十分为弟兄们着想,看着他弱,就带在身边护着,两人不由得对将军多了一份欣赏。
“咯咯咯,睿哥哥,你们这里帅哥可真多啊!”赵伊人忍不住放下头盔道。
“严肃点。不是跟你说好了,军营重地,不准胡乱喧哗。”赵睿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温柔,神色冷峻道。
一种莫名的尴尬感觉升起,赵伊人不由得脸红了。
赵睿看到她的模样,反而笑了。站了起来,帮她整理一下铠甲,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跟班。喝口水吧。”
赵伊人转怒为喜。
“副帅!”门口军士的声音。
清扬走进帐篷。
“……敌军若从此处攻城,我军必得在此处设防,如今敌军按兵不动,怕是还在等待援手。如今敌我兵力相当,如果敌军,援手到了,怕是不敌……”清扬指着墙上的地图道。
他正侃侃而谈,忽然停在了那里,因为他发现将军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此刻正在对着他眨巴着眼睛。
十分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还认识这样一个青年人。
那小厮看清扬一副迷惑怔然的模样,抚了抚自己耳边的发。
“你……”清扬瞪大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有些不快地叹口气转向将军道:“大哥,你怎么一声不吭把伊人姐姐带到军营里了。她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军营是什么地方吗?军营重地……大哥,你平时对我们要求那样严苛,你自己却要这么干,你……你难以服众!”清扬怒气冲冲道。
“哼!”赵伊人一听就急了,冲过来挡在将军身前道:“你不是都没看出来嘛。你要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里实在是多有不便,况且这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清扬语气软了下来。
“没事,我只跟睿哥哥在一起,又不接触别人,他们不会发现的。再说就算他们发现了又怎样,我跟他们一样穿着铠甲上阵杀敌,我武功这么棒,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呢?你且拭目以待,咱们用事实说话!”结结巴巴道,“等,等这场仗打赢了,你就送我回去。”
“你……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清扬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他愤怒地转向赵睿道:“大哥,你看好她吧,真是的!哼!”说着拂袖而去。
寒风在帐外疯狂地咆哮着,帐内却温暖如春,离门口不远处是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把青铜小锅,里面此时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旁边不远处,一只黑色的小犬正懒洋洋地卧在那里,警惕的眼神不时会向帐外望望。
几个身穿铠甲的人正围坐在案边神色凝重地讨论着什么。
赵伊人默不做声地给案上的杯子斟满了烧好的茶水,端起放在赵睿身前的案上。
赵睿随手端起手边的器具啜饮了一口,猛然发觉不对,惊讶地看到赵伊人正挪动水壶,一副乖巧的模样,心道:“这丫头平时懒散的紧,没想到到了这里,倒乖巧了起来。”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的,仿佛是在观望着军营。
远处传来几声奇怪的呜咽声。令人听来汗毛直竖。
合衣而眠,一夜无事,睡得还算香甜。
第二天被军士的操练之声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发现帐篷内空无一人。她跳起来整整衣衫,套上铠甲。
“睿哥哥!”她对着帐外叫道。
天空正飘着鹅毛大雪,嗷嗷的寒风吹的帐篷摇摇欲坠,天空有些阴沉,不过还好,白雪映的到处像是粉妆玉砌一般。
赵伊人打了个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循声向远处走去。
“嘿!哈!”只听得不远处传来浑厚的呼喝声。
极目望去,白皑皑的冰天雪地里,一队士兵正口喷热气举着长枪在操练,皆是二三十岁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有的满脸洛腮胡子,鼻子冻得通红,瑟瑟发抖,但却努力蹬直身体,目不斜视。
赵伊人冷的直打哆嗦,不由得向两手哈着热气,摩搓着冻红的嫰脸,两手不时会揉搓一下。
绕过这对士兵向前走去,只听得一声令下“放箭!”
只听得弓驽声唰唰作响,顶着“呼呼”的风声纷纷落在不远处的靶子上。
“好哎!”赵伊人不由佩服得跳起来鼓掌。
众人纷纷侧目,诧异地回头望向她。
“额?”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是了,在军营中见怪不怪的事,谁会兴奋的竟然鼓掌起来。
“咳咳。”赵伊人严肃起来,做势咳嗽几声,悠闲地走过。
众人回过头,继续开始架起弓驽。
在这群人中亦未寻到赵睿的影子,倒是看的她有些心惊肉跳的。
“铛!”只见前面几个长得虎背熊腰的男子,正手持大刀混乱地激战在一起。
地上的雪花被他们的大刀弹了起来,又刷刷地落下。
“吽!吽吽!”一拨人正手持长棍骜战在一起,长棍在空中挥舞着,那长棍又粗又长,看样子舞起来很是需要功夫和技能。
赵伊人连忙躲到一边去,从旮旯里绕过,向前走去。
前面的几个人,每人双手各执一把短刀,那刀看来极为锋利,发出耀眼的寒光。他们的短刀舞的飞快。每一拨人舞的兵器都有不同。看样子,这支军队涵盖了从古至今十八般武艺。
前面是一架战车。赵伊人眼前一亮,好奇地向战车跑去。忽然她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觉得身体正在往下落。却原来是落入了一支队伍正在挖的一条战壕里,跟柔软湿滑的土壤不经意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呸呸!”赵伊人不停地往外吐着唾沫。
“这是谁搞得机关?!”赵伊人一句话还没骂完,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