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看这面孔,流萱自问毫无映像,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属下阿才,受命前来请姑娘到前面的纳凉亭一叙。”阿才看了一眼流萱,果然是个美人坯子;最后拱手行礼不慌不忙的说道。
“受谁的命?”流萱心中起疑,按理说这万虎帮只有江顾城认识自己。那几个丫头不就是带她去见江顾城的吗?那这个阿才定是其他人的人。
“这……恐怕小的不能相告。”阿才上前一步,凑到流萱的耳旁,轻轻说道:“若姑娘再不跟小的前往,恐怕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师兄将性命不保。”
“你。”流萱自当气急,“你威胁我?”
“小的不敢。”阿才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说道,“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至于去还是不去,还得姑娘自己做决断。”
流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师兄还在他们手上,她不能任由自己发火害了师兄。否则,她真想抓住这个叫阿才的人狠狠的揍一顿。
“好。”流萱站起来正对着阿才邪魅的笑道,“我跟你去。”
流萱暗中掐红了手,在心中暗骂道:“说到底终究是个下人,哪天落在我的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敢拿师兄威胁我!”
几个婢女见流萱欲走,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姑娘万万不可啊!少主命我等为姑娘打扮好了立马带到大厅,路上本就耽误了些许功夫。这下,姑娘离来,少主势必会迁怒于我们的呀!”
“放心。”流萱拍拍抓住她手臂的那个婢女的手,安抚的说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等候我便是。等会遇见江顾城的时候,我会跟他解释,让他不要责罚你们。”
“姑娘这边请。”阿才开口提醒道,她们耽搁太多时间了。
流萱让她们放开自己,随阿才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想来这万虎帮还真是大,刚才她和那几个婢女兜兜转转了许久,现在又和阿才晃晃悠悠了不少的时间,竟然没有一条路是重复的!
“你们万虎帮是靠什么维系这几千人的生活的?”流萱也不敢断定万虎帮会有这么多人,只是大胆猜测一下,探一探他们的底子。
“几千人?”阿才不屑的笑道:“呵,姑娘还真是小瞧了我们万虎帮。”
带着流萱又拐了一个路口,阿才继续说道:“万虎帮的实力,可不止这么点人。”
“你的意思是?”流萱已猜出一个大概,但想想还是直接问对方的比较准确。
万虎帮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帮,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虽然是立于山谷之中,可房屋的建筑却是达到了登封造极的地步。而且身为一个帮派,吃穿用度竟和王宫相差无几;更让流萱吃惊的是,居然还有数不尽的婢女。
“帮主自从创立万虎帮以来,就在为万虎帮以后的发展在做打算。光凭为大王立功以换取万虎帮的生存条件终究是不够的,凡事还是得靠自己。”阿才一提起帮主,就一脸骄傲的说道:“帮主英名,从十五年前大王开始神智不清时候起就料定了终有一日万虎帮会面临大难。所以专门培养了一些人经商,一些人挖矿,一些人入宫;还有就是一身本事功夫不错的人,留在万虎帮中,随时听候帮主差遣。”
“所以……”流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万虎帮至少上万人?”
阿才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流萱若有所思,如果万虎帮实力当真那么强大。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刺杀他们也是不无可能的,而且师兄也说过,杀害师父的凶手就掩藏在万虎帮。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一向与人交好,这十几年来也是未曾下过山;究竟会得罪什么人?难道,是世仇?
流萱无奈的摇头,和师父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过去,她一无所知。她不禁想问自己,你这个徒儿实怎么当的?
“到了。”阿才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流萱自顾自己想事情,就那么一直走着,没注意到阿才已经停下的脚步。险些撞了上去,幸好她武功底子好,及时停住了脚步。
“哦。”流萱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亭子里果然坐着一个人,点头说道。
于是她朝着那座亭子走去,阿才看了看她,终是摇头走开。
“少主啊少主,你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擅闯地牢惹怒了夫人,阿才也不会受到夫人的责罚。如果再不听夫人的话,阿才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流萱走近了才发现,不正是那日在地牢拷打师兄的妇女吗?
“原来是你!”流萱瞪着她说道:“是你要见我?”
杨妙妙轻轻抿一口茶,“不错。”她将茶杯放下,又倒了一杯放在对面,“请坐。”
“不必了。”流萱转身就要走,“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
“站住!”杨妙妙低吼一声,“你和我没什么话好说,和你那个师兄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
“你!”流萱太过气愤,一时竟然忘了师兄还在她的手上。
此时非彼一时。她终是面带微笑的坐在了对面。
杨妙妙将流萱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眼睛和嘴巴,和那个人好像。
杨妙妙震惊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和公主,依旧是两个不经事世的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变换的语气,让流萱有些不适应。但是看着她那朦胧的眼神,流萱竟觉得有些沧伤。
“流萱。”想了想,一个名字而已,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什么?”杨妙妙恍惚间想起了以前,那个男人开心的抱着公主的模样。他说过,以后和公主生的孩子,男的就叫流年,女的就连流萱。
可终究,物是人非。公主另嫁他人,他们无缘了。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杨妙妙双手开始隐隐颤抖,但面上仍是努力克制的问道。
流萱疑惑的看着她,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奇。
“是……我的师父。不过……”
“不过什么?”杨妙妙急切的问道。
流萱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说道:“又好像不是师父取的。从师父告诉我名字的第一天起,我的心里就很认可。就好像,我一直就是这个名字一样。”说着流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进入师门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什么不好的回忆,每每一想到,就头疼。”
“你见过你的母亲吗?”杨妙妙看她的个子,大概猜得出她就是十五年前那个被弄丢的齐国公主。再听她所说的往事,不免有些怜惜。大人之间的恩怨,本就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没有。”流萱也不知怎的,和她聊天竟渐渐消除了些许敌意。“我好像从来没有父亲母亲,只隐约记得是我外公抚养着我;只是后来,外公去哪儿了,我又是怎么到的齐国,都忘了。”
那便是了。十五年前杨妙妙回过莱国,听大王说公主的孩子被冒死送了回来。她逗留了几日,本想见一见那个孩子。
没想到,大王和那个孩子在外出游玩回宫的路上被人袭击。
她本想助新君查出罪魁祸首,但执法长步步相逼;非得从她那里打听到月亮石的下落不可,城儿还在莱国。她必须尽快带城儿回齐国,才能确保她儿子的安全。
没想到,事隔多年,她还能再见到公主的女儿。
“你的师父……是不是叫司徒诀?”
流萱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些惊讶。这个女人为什么对自己的事情那么好奇,又为什么会知道师父?和师父相处十几年,从未听他提过什么人啊。
“请问你是师父的……”
“一个故人罢了。”杨妙妙起身,“莫要向别人提及你见过我,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司徒,你为她起名流萱,是因为你心中的缺憾吗?即便你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仍是要,自欺欺人吗?你的心中,还是放不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