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凌轩正在殿中和朝臣商议战略,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犹如天塌地裂一般,整个青丘,剧烈的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狼族族长率先开口,踱步走到大殿门口,对守卫说道:“你,去看看。”因为青丘没有养兵的先例,这些兵都是凌轩回来之后现招收的,难免手脚慌乱了些。
看着守卫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白雪妍叹了口气,转身对凌轩说道:“轩儿,娘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好。”白雪妍从小生活在青丘,青丘里的所有人,就像一个大家庭的成员一样。虽然有族群之分,却并无兵役之说。青丘不比天庭,也不比魔族;只管生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即可,既不征战四方,也不需要扩大领土,所以,从没有出现过士兵。
“娘亲,轩儿有自己的考量。”凌轩淡淡开口道,便继续和各族长老商议战略了。自从从在人间亲眼见证莱国的覆灭,她便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也不可一日无兵。虽说他们无意征战,好歹要培养一股自保的力量,不然,很快便会沦为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
刚才去前方打探的守卫很快就回来了,一脸惊慌,跌跌撞撞跑了回来;着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涂山......打过来了。”
“这群不讲信用的东西!”黄鼠狼族长骂骂咧咧的拿出自己的家伙,作势要冲锋陷阵般说道:“战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后天,他们居然......”
“这便是战场!”凌轩默念了个决,唤出碧雨剑,大步向青丘的入口处走去;边走边说道:“永远不要相信敌人!”来得正好,他们在人间大肆挖心,还将脏水泼到他们青丘的头上,看来,真当他们青丘无人了!
“轩儿!”白雪妍在后面大喝一声,“刀剑无眼,你小心!”
凌轩顿了一下,站在门口回望母亲,说道:“知道了。”以前,待在师傅的身边长大,师傅总是鼓励她要多多磨炼磨炼,所以受伤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在母亲身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决不会轻易让母亲担心。
两军对垒之际,凌轩在看到敌方将帅时,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凌轩没想到,她的预料,竟会那么准。这个她在人间时常唤作师傅的人,这个在一千年前,她的婚礼上,污蔑她是妖的人。此时此刻,就在她的对面。
司徒决微笑着说道:“流萱,好久不见。想不到,你我师徒二人,会在战场上厮杀。”在司徒决说完“师徒”两字之后,两方的士兵都不淡定了。两方将帅,若有私交,保不准哪方会手下留情;偏偏,战场之上,要的便是无情和冷血!
凌轩扫视了一下窃窃私语的青丘士兵,故意将音量拔高道:“阁下客气了,凡尘俗世,不过过眼云烟。如今,你我皆已不是凡尘之人,何来师徒之说?”顿了顿,她扬起下巴,不由得得意的说道:“六界皆知,我乃女娲座下唯一得女娲亲授弟子;我的师傅,从来只有女娲一人!”
一语既出,底下全都安静了下来。一千年了,再不提醒,他们怕是忘了,凌轩可是千年前唯一能和魔尊无赦匹敌的人。就连天族神将二郎神,也不敢轻易和凌轩对战!那个时候,便有仙人猜测,二郎神不敢对战,是怕输得太难看,面子挂不住。
千年前,凌轩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总喜欢找各路仙家打架,几招下来,总能被凌轩打趴下。就连殷商时期战果累累的哪吒,在凌轩手底下,也只能过百招而已;那个时候的凌轩,狂傲至极,任何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所有不服她的人,都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们生怕下一刻,就被暴打一顿。
当然,那只是世人对她的评价。她自认为她这个人平易近人,找人打架,不过是活动筋骨,消遣时间的方式罢了。偏偏,一个女孩子这样,为世人所不能理解。久而久之,她的名声就大了起来,凌轩当初还为此烦恼了好一阵;现在看来,声名在外还是有好处的嘛!还没开打,已经吓退了敌方三分士气。
“师叔祖好大的口气。”一道清甜的声音自司徒决后方响起,小狸骑着梅花鹿上前,她定定的看着凌轩道:“一千年过去了,不知今日,你这个女娲亲授弟子,和我这个女娲后人,谁更胜一筹?”
凌轩在看见小狸的面庞那一刻,彻底呆愣住。她不由得伸手抚上腹部,那里,被她捅了一刀;虽然伤的是凡间的那个肉身,可是,她还是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小狸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怨恨,凌轩总觉得,这样的眼神何其熟悉。
恍然想起,杨千夏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正是如此吗?她恨自己夺走了千阳师兄的爱,这一点,凌轩一直是知道的。可是小狸,她是哪里来的恨?那天,她说,自己拿走了她唯一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什么?自己又是何时,拿过她的东西?
“小狸,我以为,你是真心把我当姐姐看待的。”
小狸嗤之以鼻,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说罢,她摆摆手,身后的千军万马蓄势待发,只待她一声令下。“我就是想证明,我还是,可以赢过你的。给我上!”一挥手间,涂山士兵便蜂拥而至,迅速冲进凌轩的阵地,一场厮杀,就此展开。
涂山因为多日挖取人心练功,所以现在的他们,一个个全都功力大增。加之这场对战他们蓄谋已久,士兵怕也是操练多日;不像青丘的士兵,因为刚刚组织起来,也没有进行过笼统的训练,所以根本不堪一击。
只有各族长老和凌轩一直屹立不倒,因为双方混战,凌轩怕误伤到自己人;所以,空有一身本领,也施展不开。
很快,只剩他们几个各族长老、族长了这些修为稍微高一些的人了;对方出手狠辣,完全不讲任何章法和规矩。他们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升腾起浓浓的恨意,那种恨不得将他们所有人碎尸万段的恨!
各族长老和族长将凌轩护在后边,九尾狐族的姥姥首当其阵,抵挡涂山的进攻。凌轩欲上前,被姗姗来迟的母亲拉住,她审视着凌轩,说道:“你能保证,你对小狸动手,毫不心软吗?”
“我……”凌轩迟疑了,正欲开口,被母亲打断。
“青丘还需要你!别冲动!”说罢,施法将凌轩定在原地,一个飞跃,冲要前面和姥姥一起,联合长老们施法设起一个屏障。
很快,那些因年幼或年迈没有参战的青丘子民,将受伤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带回里面大殿;让医术较好的百灵鸟一族医治。
涂山势不可挡,顷刻间,姥姥他们设起的屏障要看就要被冲破了。凌轩焦急的看着,努力想要解了母亲的定身术,偏偏越是着急,越是不得其法。
一道强光入眼,卡恩出现在凌轩面前,凌轩欣喜不已,嚷道:“卡恩,卡恩,快帮我!”
卡恩凝眉看了凌轩些许,挥手替凌轩解开定身术,开口道:“其实我来是想……”话才刚说出口,凌轩却已飞身向前方而去。
就在屏障被破的瞬间,一个身影旋深转到母亲的面前,一伸手便直逼母亲的心脏而去;凌轩双眼一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任何人伤害她的母亲,都得死!
顾不得其它,凌轩一挥手,便将来人的手臂砍了下来。顿时,鲜血四溅,溅到凌轩的脸上;与此同时,凌轩感到背后一片湿润,像被什么粘稠的、温热的液体沾湿。
“孩子……小心……”身后之人的声音低微,很快,便没了气息。
这慈祥的、熟悉的声音……
凌轩的瞳孔放大,惊诧的转过身,看着姥姥倒下的身躯;以及,站在她对面的小狸,还有她带血的右手,她的手上,还拿着刚刚挖出来的姥姥的心脏。
小狸显得比凌轩还要惊诧,“啊”的大叫一声将姥姥的心脏抛掷其后,“不……不是……”
凌轩已没有任何的耐心听她辩解,抬手便是一掌,将小狸打出老远。这一次,她真的太过分了!什么姐妹之情,凌轩再也不想顾及了!
小狸被震得连连后退,被司徒决稳住之后吐出一口血来,抬眸看着凌轩,眼中似有委屈,“姐姐,我……”
“住口!”凌轩怒吼道:“我叶凌轩,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妹妹!”凌轩真真是怒极了,她把小狸当姐妹,可小狸呢?却杀了她最尊敬的人!这一辈子,凌轩都不能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