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个奇怪的老妇人来到程方志租的房子里,说她奇怪,是因为她一直蒙着面,还带着帽子,即使和程方志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摘掉帽子和面纱。
程方志唏嘘着向老妇人诉苦道:“您说的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了!我的所有招数都用上了,范暖辰也没有一丝动摇,我实在没办法了呀。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把小命搭进去不可了!”
“咱们可是有合同的!你如果中途退出,不但得不到一分钱的佣金,还要付给我多一倍的违约金!你好好想想,真的不做了?”老妇人声色俱厉地说道。
程方志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浑身疼痛地说道:“唉,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呀!”
“如果实在做不到,那就改变一下目标,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搞到一些你和范暖辰的亲密照,越亲密越好!这个应该能办到吧?”老妇人说道。
“好吧,我试试。那佣金?”程方志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佣金不变。”老妇人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程方志休养了一个多月,身体终于没什么大碍了,于是便准备开始执行新的计划。对于范暖辰,他已经有了了解,要想让她主动“失足”,那似乎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那就只好来点旁门左道了。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冬季,范暖辰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自从程方志被打,穆传阳和范暖辰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有时候穆传阳单位忙的时候就让范暖辰自己回家。
这天晚上,范暖辰走在路上总是感觉自己后边有人在跟着,她心里害怕,于是直接拐弯向繁华的城区走去,一直走到商场门口,她才放松下来,赶紧给穆传阳打电话,谁知,穆传阳又在加急班,她只好又给陈婷打电话,过了一会,陈婷和商海川赶过来把她接回了家。
有了这天晚上的经历,范暖辰再也不敢独自走夜路了,穆传阳每天也是担惊受怕的,每天准时到单位去接她。穆传阳和商海川都觉得这不是长法,所以他们俩私底下商量一番,决定先探探这个程方志究竟是干什么,然后再做打算。商海川结结实实地跟踪程方志了几天,发现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大老板,除了他每天骑得那辆自行车,他好像一无所有。住的地方也很寒碜,是在徐城郊区一个很破烂的小院。大老板?原来一切都是蒙人的。所以他们最后决定,请商海川的警察朋友来帮忙。
这天晚上穆传阳来接她的时候,商海川也一起来了,还带着两个男的,穆传阳上前对范暖辰低语了两句,他们几人便转身走了。
范暖辰像往常一样,骑车回家,不过这一次她好像走的很慢。走到程方志经常出现的地方时,身后一直跟着的人终于出现了,一把抓住了范暖辰的胳膊,把她带下了电瓶车,范暖辰差点摔倒,却被程方志一把揽住了。
范暖辰愤怒地吼道:“你神经病呀?”可是说完话范暖辰就感觉一阵眩晕,浑身无力起来。
“呵呵,明求不成,只能暗来了,跟我走吧!”程方志说着将范暖辰抱起来就要走。可是这时候,突然从路旁窜出几个人影,其中一个人一脚踢到程方志的膝盖,程方志腿一软便要倒下去,程方志怀里的范暖辰也差点飞出去,却被另一个人随即接住了,另外两个人接着便给程方志手腕上带上了凉凉的东西,程方志仔细看,却是明晃晃的手铐,他这才吓住了,心想,这回完蛋了。
程方志被警察逮捕之后,范暖辰的生活终于回归了真正的平静。穆传阳本以为事情到此就要结束了,可是没想到,他和商海川把程方志送进警局的第三天,商海川警局的朋友就给商海川打了电话,说让他们去一趟,事情有些问题。
商海川和穆传阳一头雾水地赶到警局,商海川的朋友赶紧把他们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你们送来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本地人,估计程方志这个名字很有可能也是假的,但是真实身份还有待核实。可是如果单说他给你朋友下迷药这件事情的话,可大可小,大的话可能就要你们去法院起诉他了,小的话我们这边也只能给以治安处罚,顶多拘留一阵子。但是如果他的真实身份有过一些违法记录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加重处罚了。”
商海川和穆传阳在一旁叽咕了几句,商海川转身对警局的朋友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商量一下,然后再决定怎么办,好吗?”
见警局的朋友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身出了警局,直奔程方志住的小院而去。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程方志住的地方是这个县城几乎最偏远的角落,所以此时已经几乎没有行人了。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小院,院墙很矮,从外面看也很破旧。两人很顺利地翻过了墙头,屋门也是很老式的门,上着一把破旧的小锁,商海川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铁丝,轻轻一扭便打开了屋门,两人鱼贯而入。打开灯的一瞬间,两人都有了些许错觉,卧室房间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家具,简直比贫民窟的人家还要寒酸呀。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双肩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身份证、驾照、户口簿之类的东西,两人相视一眼,这才有点明白,这个人估计是那种流窜作案的骗子!可是他为什么把目标锁定了范暖辰呢?范暖辰一不是富婆,二不是单身美女,是个有家室的人,他图什么呢?恐怕这些事情都需要程方志本人才能说清楚了。可是,怎么才能让他开口说实话呢?很简单,必须要有足够的诱惑才行,而对于现在的程方志来说,什么诱惑才是最大的?当然是自由!
第二天一早,商海川和穆传阳来到警局,提出要和程方志见一面。商海川警局的那位朋友带着两个人来到关押程方志的地方,程方志见是他们,不屑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商海川拿出他那副小混混模样,半开玩笑半真实地说道:“你是想要跟我们实话实说、在这儿拘留段时间就离开呢?还是想要警察叔叔知道你的居心叵测,然后把你关在这儿几年呢?”
程方志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面前的两人,穆传阳沉声补充道:“我们去过你家了,还看到了一个背包。”
程方志听到穆传阳的话,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低下头考虑了一分钟,随即说道:“我跟你们说实话。”
“好,把事情经过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怎么盯上的暖辰,谁指使你的,中间都留了什么东西。”商海川冷冷地说道。
“是一个老太太在网上联系了我,我不知道老太太的真实姓名,甚至连她的模样我都不知道,你们要相信我,真的,她每次见我都是带着帽子和面巾的,根本看不见脸。听说话和看走路应该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吧。”见商海川和穆传阳没有质疑,程方志继续说道:“她跟我提出了一桩交易,就是让我去勾引一个叫范暖辰的女人,想方设法让她喜欢上我,然后她给我了关于范暖辰的所有信息,然后我们有预谋地制造了那次撞车事件,之后我就开始追求她,可是这女的跟别的女的不一样,也不喜欢富豪富商,也不花痴,也不喜欢刺激,我后来实在没招了,就中间离开了一个多月,然后回来之后发现她对我还是那么不喜欢,后来就出了被打的事情,然后我就跟那个老太太说我做不了了,我实在没办法了。老太太就说我违约,要我付给她违约金,我哪有钱付给她啊,所以就只好继续执行,不过她改变了目标,说只要我想方设法弄到和范暖辰的亲密照就行了,越亲密越好,最好是床照。可是范暖辰对我一直都是冷眼相看的,她怎么会同意跟我约会呢?我没办法,只好想来硬的,给她下了迷药,然后就被抓到这儿了。”
“就这些?你之前没有对范暖辰做过什么?留过什么不好的东西?”商海川问道。
“唉,这女的根本不跟我见面,我怎么留啊?就单独见了一次,是我说要走之前,然后我拍了一张给她夹菜的照片,还有就是上次强吻她的照片,还被她甩了一巴掌。”程方志郁闷地说道。
“那老太太网名叫什么?你们怎么联系的?”穆传阳若有所思地问道。
“网名叫‘乖乖听妈妈的话’,我们都是QQ联系的。”程方志说道。
这个网名让穆传阳刚才的怀疑更加深刻了,他继续问道:“你的网名?”
“万人迷”。程方志低着头说道。
“好吧,那你就安心地在这儿待些时候吧,万人迷先生。“商海川戏谑着程方志,和穆传阳转身走出了警局。
穆传阳回去之后便叮嘱范暖辰和商海川不许泄露程方志被抓的事情,然后开始用程方志的网名和那个神秘的老太太聊天,聊了两天之后,约了老太太见面,说有一些困难希望老太太能够给解决一下,老太太似乎没有怀疑,她告诉穆传阳,在家等她,她去家里找他。
穆传阳和商海川早早地等候在程方志住的地方,到了约定的时间,果真见一位带着鸭舌帽并且把帽檐压得低低的、还带着厚厚的面纱的老太太向程方志家走来,她的打扮使两个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不过看走路的样子和习惯性动作,穆传阳似乎已经有了底,他气愤地握了握拳头。他真想上前摘下她的面纱,直接拆穿她的真面目,可是他又不敢,他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拆穿了她,自己和范暖辰该怎么办,他们的婚姻是否还能继续。思考了片刻,看着老太太叩响了程方志家的大门,穆传阳拉着商海川便悄悄地走掉了。
回去之后,穆传阳收到老太太发来的信息,问他为什么爽约?穆传阳回答道:“女主约我了,我怎么能不着急赴约呢?一切都不如完成任务要紧哪!”
然后老太太又问他之前所说的问题还有吗?穆传阳回答道:“暂时不需要帮助了,我过些时日联系你。”然后就下了线。
半个月之后,程方志被释放了。他拿着自己之前拍的两张照片,想要跟老太太结束任务,没想到老太太并不满意,说任务还要继续,不然她不会付给他佣金的。
程方志无奈,在家里想了几天,决定这两边他只能依着一边了,于是他便找到了穆传阳,告诉穆传阳自己面临的困境。商海川笑道:“这还不简单?你去找那个老太太,告诉她你喜欢上了范暖辰,要真心实意地追求她,要她嫁你为妻。老太太一定会从你的。”
“可是她知道,我之前根本就不受范暖辰待见啊!我说了她也不会信的。”程方志无奈地说道。
“简单,你就告诉她范暖辰最近正和丈夫吵架,经常找你去哭诉,说你大老板,人还这么好,对她这么好之类的。”商海川说道。
“她会信我吗?”程方志疑惑地问道。
“她自然会去找人求证的,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帮你”,说着,商海川看了一眼穆传阳,穆传阳心领神会,指了指商海川笑着摇了摇头。
程方志跟老太太说这些话的时候,老太太是充满疑惑的,她直接给范暖辰挂了电话,问她最近是不是跟穆传阳吵架了,范暖辰回答道是,还说她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其实范暖辰也不知道穆传阳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回答母亲,但是穆传阳告诉她,这件事和程方志有关系,只要她这么说了,程方志的事就彻底解决了,范暖辰也不求甚解,就照穆传阳教的说了,老太这才着了急,直接给了程方志钱,让他走得越远越好。
程方志走前竟然还专程向穆传阳道了别,穆传阳后来回想起来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助纣为虐、是非不分了?只是当时对真相的苛求,让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考虑这些人伦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