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穆传阳和范暖辰两个人一起去爬山玩,爬累了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就相依偎着休息。穆传阳触景生情,平日里不怎么会说柔情蜜意的人,此时揽着暖辰的肩膀不免动情地说道:“暖辰,真的希望一直就这样跟你在一起,我们每天朝夕相对,我每天睁开眼都能第一眼看见你,那该多么幸福啊!”
“我也想。”范暖辰很少听到穆传阳这样的表白,心中的甜蜜自是不必言说。其实对于她来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一个单纯的姑娘,对爱情的向往是非常强烈的,穆传阳满足了她的这种向往,也给了她无限的快乐,跟穆传阳在一起的感觉跟在家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也希望能和穆传阳白头到老,这种幸福和原生家庭的温暖是完全不同的。穆传阳刚刚说的话也是范暖辰心中所想的,所以她羞涩地应和道。
“我们结婚吧,好吗,暖辰?”穆传阳听到范暖辰羞羞答答的表白,心中也是感动不已,于是激动地说道。
“好啊。反正咱们也都不小了。”范暖辰柔声说道。
“暖辰,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我是说现在,你现在就愿意跟我结婚吗?”穆传阳像是得到了什么大赦令似的,兴奋地叫道。
“是啊。你年龄也不小了,你爸妈急的不行,反正早晚都要结的嘛,你想什么时候结咱就什么时候结。”范暖辰无比坚定地说道。
穆传阳一直看着范暖辰清澈的眼睛,那里面的温柔和坚定让他心中迸发出无限的柔情,搂着范暖辰的胳膊也力度也变大了,两个人紧紧依偎,和远处山峦碧翠的色彩互映,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但是柔情归柔情,现实还是摆在那里的,它是不会自己主动改变的。穆传阳想到范老太,又开始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你妈妈那边,好像就是对我不中意,她能同意我们结婚吗?”
“慢慢来吧,亲爱的,我想想办法,好好劝劝她。”范暖辰用头发轻轻摩挲穆传阳的下巴,撒娇似的安慰道。
其实范暖辰心里也是没底的,她并不知道穆传阳已经上门一次,并且和母亲展开了一场特别的对话,母亲在她面前依然还是对穆传阳充满了不屑和鄙视,在这样的情况下,母亲又怎么可能就同意他们的婚事呢?看来让母亲改变对穆传阳的看法一时半会的是不可能了,那么,想什么办法才能让母亲同意俩人结婚呢,哪怕是被迫的?范暖辰也是纠结不已,找不到头绪。
可是没想到的是,灵感很快就来了。那天,范暖辰刚到单位,就有一个女同事来发喜糖了,范暖辰当时吃惊不已,这女同事可是前些天还在说晚两年结婚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而且还是一周后就举行婚礼?由于两人关系还不错,所以范暖辰私下里八卦地去问那同事,谁知,那同事哀叹一声,告诉范暖辰,因为自己怀孕了,不得不结了,双方父母都着急。范暖辰在感叹之余,不禁突生灵感,原来这样也可以啊!可是范暖辰没有想过,母亲这么爱面子的人,如果听说自己女儿未婚先孕,那自己将要面对怎么样的暴风骤雨。
范暖辰向那个怀孕的女同事借了个双杠的早孕试纸,然后就准备开始向母亲“摊牌”了。
范暖辰下班回家的时候,范老太在包水饺,自从上次穆传阳上门,范老太在那次对弈中算是略胜一筹的,所以心中自是有几分高兴,她量着穆传阳也不会有什么新鲜招式了,这些天心情就大好,每天除了伺候自己的花花草草,就是研究美食。
范暖辰见母亲心情不错,便放下东西,凑到母亲跟前,先勤快地帮母亲包水饺,包了一会,便开始柔情蜜意地对母亲展开夸赞攻势。她甜甜地说道:“妈,您看您包的饺子,好漂亮呀,您怎么捏的这花褶子呢?太棒啦!”
范老太对自己女儿的脾性是非常了解的,尽管对女儿的夸赞自己心里是觉得很受用的,但是她不禁也觉得奇怪,以女儿的性情,是很少这样夸人的,现在肯定都是跟那穆传阳学的,花花肠子也变多了。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得笑道:“小丫头,你妈我包了多少年饺子啦!想当年,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是家里一把好手啦。你看你现在,舒服的。”
“嘿嘿,这还不是因为摊上了个好妈妈呗,什么都能干,都不屑的用我们这三爪猫的小劳力,是吧,妈?”范暖辰继续夸道。
“哼,你这小丫头也学会哄人了哈。跟谁学的?”范老太半开玩笑地说道。
“还有谁啊?当然是传阳啦。他教给我很多东西呢。”范暖辰认真的说道,见母亲面露不悦,接着问道:“妈,说实在的,您说我变成这样好不好呢?是不是就是您喜欢的样子了呢?”
“哼,我只希望我女儿找个好人家,过得幸福。学这些有什么好呢?”范老太不屑地说道。
范暖辰其实一直都明白,母亲根本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女孩子,母亲一直对自己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没有变成母亲希望的那个样子。此刻的这些话,母亲原本是挺受用的,只是听自己提到穆传阳,母亲心中像是有个结,立马就不高兴了。
范暖辰坐到母亲身旁,柔声问道:“妈,您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啊?我和传阳的事情……”
范老太嘭的一下把擀面杖摔在一边,继续包饺子,但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都同意他上门了吗?还想怎么着?”
“妈,我们俩,想结婚了。”范暖辰鼓起勇气说道。
范老太捏水饺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愣了足有十秒钟,才反应过来女儿在说什么,她心里暗暗骂道,穆传阳,你这小子可以呀,在我女儿这里下手了。但是对于女儿,她不能再那么严肃了,在范暖辰这里,动情比动怒有更好的效果。于是范老太一扫怒气,温柔的说道:“辰辰呀,你知道结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以后再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再也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再也不能像个小孩儿一样撒娇了。你会面对很多复杂的家庭问题,他那个穷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到时候你会很难做的。而且妈妈年纪也大了,越来越留恋儿女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家里多陪妈妈几年,等过两年,你大两岁,再讨论这个事情好吗?”
“妈,那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嘛,我也早晚都要成长的呀,您也不能留我一辈子是不是?再说了,穆传阳家离咱们家这么近,我结了婚也可以经常来陪您呀!”范暖辰对母亲这番话也是多少有些理解和感触的,但是她觉得这也不算是多大的问题,所以直言道。
“你就铁了心地跟他了吗?”范老太叹口气道:“即使这样也不用这么着急呀,晚两年有什么不行的呢?是不是穆传阳那小子又催你了?”
“妈,我,怀孕了。”范暖辰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范老太瞪着一双严厉地眼睛看了范暖辰好久,慢慢的,眼神里的严厉渐渐变成了受伤,范暖辰不忍直视母亲的双眼,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只是一瞬间,范老太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谨神色,她盯着女儿的眼睛,探究的问道:“女儿,你学会骗妈妈了?你不是上次还跟我说你俩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复合之后的事情。”范暖辰将那两条杠的早孕试纸拿了出来,随即低下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给穆传阳打电话,让他过来!”范老太语气里的愤怒使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不安的味道。
这时候的穆传阳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起初知道,他也不会同意范暖辰这么鲁莽的就去干。当穆传阳晚上下班接到范暖辰的电话让他立马去范暖辰家的时候,他预感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可是自己又实在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只好一路心情忐忑的去了范家。快到范暖辰家楼下的时候,穆传阳又收到范暖辰发的短信,他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瞬间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范暖辰一个单薄的女孩子都能这样付出,自己还有什么犹豫地呢,不管刀山还是火海,我都陪你,豁出去了!想到这里,穆传阳脚步坚定地向楼上走去。
范暖辰给穆传阳开门的时候,穆传阳小声说道:“傻丫头,这样做对你可不好啊。”
“为了咱俩的事,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作难呀。”范暖辰天真的说道。
穆传阳看着范暖辰还有些稚嫩的脸庞,眼睛酸酸的,差点落下泪来,“丫头,你受委屈了。”
范暖辰却笑了。
两人刚走进屋站定,范老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上前去给了穆传阳一个响亮的耳光,愤怒地骂道:“穆传阳,你行啊!用这样无耻的方式想要夺走我的女儿!你可真够卑贱的!”
穆传阳没来得及躲开那一巴掌,脸上留下清晰的掌印,其实即使他能躲开,这时候他也不会选择躲避,因为范老太的怒气总要有发泄口,他甚至庆幸地想,幸好这巴掌没有落在范暖辰脸上,否则那嫩嫩的小脸估计瞬间就肿的没法看了。
穆传阳忍着火辣辣的疼痛,却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和不敬,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样在那里站着。范暖辰心疼的跑上前去摸着穆传阳的脸,不停的问道“疼不疼啊?”穆传阳却笑着摇了摇头。
范老太那一巴掌甩出手去,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几分,于是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乍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其实此刻的范老太才真正进入到理性思考的状态,她需要清净地考虑一下,怎么处理这难事。这件事的确使范老太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受伤,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如绵羊一般温顺的女儿会来这一手,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不用想,肯定又是那个穷小子的鬼点子,所以她刚才那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穆传阳的脸上。可是怒归怒,到底怎么办呢?如果真的让暖辰把孩子流了,她身体本来也不好,万一影响到以后的生育问题,那么不管嫁给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长久啊!再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被人知道了她流过产,那么以后怎么见人啊,连范老太自己也没法出门见人了呀,更别说再找什么好对象了。而且范暖辰的肚子等不得,如果显了怀再办事,那她范家的老脸可就丢尽了,她可不能成为范家的罪人,所以此事刻不容缓,必须赶紧办。可是就这样让那穷小子得逞?她心又有不甘。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结婚上难为穆家,给自己多争取点利益和颜面,以后也能帮帮自己家儿子媳妇了。她相信这小子一定会竭尽全力达成自己的要求的,可是如果实在达不成,那也别怪我心狠了。想到这里,范老太睁开了眼睛,摆了摆手,示意穆传阳和范暖辰坐下说话。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我不同意也没用了。但是,结婚可以,不过,我们家毕竟也算是个中产家庭,暖辰还是公家人,所以这彩礼和结婚仪式不仅仅是个形式,还关乎我们范家和暖辰的颜面,这个不能免。而且,因为这些年我供暖辰读书也不易,当初我们就说好了,她结婚我是不会给什么陪嫁的。”范老太胸有成竹地说道。
“阿姨,我喜欢的是暖辰这个人,您给不给陪嫁我都不在乎,我们也都会一直孝敬您到老。另外,礼金是应该的,这些我明白。那么,您觉得多少合适呢?”穆传阳已经从范老太的开头里品出了些味道,现在心里怕的就是范老太狠狠要价,自己的那个家庭,怎么承受的起呢?
“我也不会胡乱要价。按照咱们这边的习俗吧,三金肯定得有,然后见面礼就照高户人家的办吧,这样暖辰也有面子,是不是?也不多,十万礼金,办酒席的钱你们男方出。至于三金,你们小两口自己去买,我就不管了。好吧?”范老太不在乎地说道。
“十万?妈,咱们这边哪有给十万礼金的呀?您这样要价传阳家那边也会觉得没面子呀!那不成买媳妇了吗?”穆传阳还没开口,范暖辰却已经忍不住了,跟母亲直言道。
“他们家没面子?要工作没工作、要学历没学历、要家庭没家庭的一穷二白的小子,能娶到一个学历高、工作好、家庭好的女孩子为妻,是他们家的荣幸!十万还多吗?穆传阳,回家跟你家里人商量一下,尽快给我个信儿。暖辰的肚子是等不得的,我给你们一周时间,给我个准话儿。行了,不早了,快回家商量一下吧,我要休息了。”说着,范老太便起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