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就在安梓瑜站在公良琛面前对我好声好气的说句没事之后,她这才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喂......”我小跑了几步,追上去喊道。
“又干嘛?”安梓瑜撇着头,用余光看我。
“我一直很想告诉你那些我不曾在角色里教你的事情,其实,美好只是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因为公平,才不会一直只眷顾一个人。”我相信那个飞扬跋扈的安梓瑜会再回来的,因为比起现在这个懂事的她,我更喜欢欺负那一个她。
“天真是谁?”在看到我白眼那一瞬间,安梓瑜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灰溜溜的离开了。
一个人一张面孔,用一张面孔表现出不同的对待人和事物的方式,这只会让身边的人惶恐。
天色已经很晚了,折腾了一天也终于可以歇下了,该忘掉的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话语也请在明天睁开眼的时候,过去吧。
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同样的蓝色的雪,同样寒冷却梦幻的场景,我赤着脚孤独的站在雪地上瑟瑟发抖,早已感觉不到自身的温度,而这种没有知觉的感觉又特别的真实。
大概是因为对蓝色的忠爱,所以天上纷纷飘落的雪花会令我特别的心动,我伸手接住它,在我手上维持了半秒后又融化成水。
一片一片,最终在我陶醉在这美景中时,雪花形成一把利剑刺向我伸出的右手的掌心,随即有淡蓝色的鹅毛状物体从手掌心喷射而出,飘向很远。虽然只是短暂的穿透,也因为温度过低,手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却还是往回缩了缩,‘啊’的叫出了声,坐在了沙发上,虚汗已经顺着额头,滴在了被褥上。
沙发就是我用来休息的,如同舒适的床那样,这是多少年的习惯。有家人的日子,我尽量睡床,即使睡眠质量很低。
“怎么了?”大概我真的叫得大声,才吵醒了睡在我对面沙发上的公良琛。他将灯调到最亮,赤着脚,三两步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看着低头闭眼的我,并用衣袖替我擦拭着汗水。
我有气无力的摇摇头,真有种元气大伤的糟糕感,抖动的右手抬起,才发现已经被刺穿,透过洞可以清晰的看到公良琛一脸忧伤的看着自己。“居然没有流血?”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没事的,是梦总会醒的。”公良琛双手握住我的右手。
“梦里为什么有你?你在害怕,不是吗?”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手也在发抖,甚至能够通过他紧握的手感觉到他加快的心跳。
“你看,没有流血,世上哪有不流血的伤口,你躺下继续睡,梦总会醒的。”公良琛扶着我躺下,然后席地而坐,握着我的手没打算松开。
梦是没有感觉的,可是现在,明明会痛啊。才发现自己已不是不死之身,随即又会出现消失的情况,难道我离开的方式就是千苍百孔,不得好死?
如果是因为那些我一笔一划就处死的小说配角找上门,那么这种假设完全成立,我将被伤得体无完肤,然后成了这两个世界都不容的孤魂野鬼。
明天睁开眼该怎么办?我扯了扯被子盖住脸,真希望就这样在琛掀开被子的那一刻才发现了我的消失。
我总是期待着每一天的明天赶紧到来,如此,我便可以做更多能够回忆的,有意义的事情了,但此刻,我希望夜无限延长,然后蔓延到下辈子。
时间并不是你不喜欢就不会出现的,昨夜的那个明天还是如期而至了。
我意识清醒,一直记着昨晚的那个照进现实的梦,却因为胳膊被琛压的麻木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趴着睡觉,侧颜异常的好看,长睫毛沉重的搭在了下眼睑上,伴着呼吸,如有微风轻轻吹过,颇有抖动。
看着他透着粉白的皮肤,真怕他另半边埋在被子上的脸无法呼吸了。
我仔细的检查着身体,瞅瞅还有没有别的异样,尤其是脸,如果一不小心搞个洞,怕是连留下个美好回忆的希望都要破灭了吧。
“你醒啦......”公良琛只睁开了半只眼,另外那只没睁开的就是埋在被子里的那半边,想完全睁开还是需要一定的力气的。
“我......”我左手拍打着胳膊,因为麻木的感觉很难受,像是上亿细胞同时经过那一截一样,麻的汹涌澎湃。
公良琛并未因为我的难受而松开手,只是慢慢的打开其中一只手,细细的看着我那只莫名其妙就有洞的右手。
看他无措的眼神就明白了,这果然不是睁眼闭眼就会掩盖过去的情况。
“即使不是梦,我也能接受,就当是私心后的天谴吧。”我抽离那只手,即使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的惊慌。
我尝试着动手指,这只手像是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一般,不听使唤。手废了,代表着残疾,还好在那个世界我投了保险,下半辈子的生活费不用再靠码字维持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富贵命,上天都见不得你干活了......”公良琛尽量提高了音量,使之听起来更像轻松的玩笑。见我没说话,继续道:“没关系,我随便一个口袋都好几个亿,有这么多的口袋,随你败。”
听了这话,更加伤心的我用手遮住了那个洞,继续躺回了被窝,演绎无声的哭泣。
记得我在小说中写过这样一句话:那里的天气就是我的心情,一旦我哭泣,便会雨下不停,想来,我是否可以接着雨水离开这里呢?
在之后的好几天,果然雨下不停,可我还是原封不动的待在沙发上,除了上厕所,别的什么事都不干,什么事也都没了心思。即使公良琛再怎么对我展开浪漫,再如何笑脸相对,情圣上身,都无法让我再活泼起来,甚至找来了安梓瑜,她已经恢复了昔日的飞扬跋扈,也没了争斗的心思。
心死源于希望破灭,我非圣贤,与这里的人比,多了那么多的丰富情感,想开又岂止三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