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首先,我要向你说对不起,身为你的女朋友却从来没有和你谈过自己的事情,也没和你说过我这个转学生在阳铭念书是有时限的,这封信就代表时间到了,我必须离开的意思。
我真正的家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分手吧。
很抱歉用这种书面方式来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能维持更长的时间。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们的相遇并不是巧合,但也请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你不是我的目标人物。
邵雪,你的青梅竹马,她才是我到阳铭上学的根本原因。
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我把妈妈的话理解成她在隐含性的描述爸爸去世了,所以我没有爸爸,也不明白有爸爸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突然有一天,妈妈告诉我,爸爸在某个城市生活的很好,而且有了他自己的家庭。
如果只是那样,我是不会踏出自己城市的,妈妈,她还爱着那个人,别看她平常很乐观,其实最怕寂寞,是个十足的小女人,或许由身为女儿的我来说这句话显然不对吧。
所以经过多方考虑,我最终决定来到他所在的城市,并生活一段时间看看。
他是谁,凭你的聪明应该早就猜出来了,邵雪的父亲,徐景然。老一辈的爱恨纠葛我不想理清,以至于为什么邵雪年纪会和我一样这件事就忽略吧,对于她,我没有嫉妒,只有好奇。
好奇她在那人的身边养成了什么样的性格,所以一见面就对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打了邵雪,那个人是我。
那天我穿了最爱的黑色连衣裙到学校报到,恰巧遇到了被其他女生恶作剧的邵雪,看着她柔弱的样子,我想到了那些听到的传闻,用借口支开那些看起来不好惹的女生,教室里只留下我和邵雪两个。
她长得真漂亮,就连身为同性的我都忍不住对她赞叹三分。可是那又如何,越是漂亮的生物,越需要保护,那种保护会使她失去一些正常人应该有的挫折。
于是我大胆的想到了一个计策,让自己扮演坏人。
听说我冷脸的时候还挺酷的,以前学校的同学经常这样称赞我,所以配合电视上学到的知识以及那些流言蜚语,我成功的把一名配角扮演的很彻底。
相必她对那样的我应该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吧。
很有趣的是,她被我打了竟然找不到话反驳,乖乖女果然很有素质,或者说她想骂却找不到骂人的词汇才对。
再说说你,你还记得图书馆的事情吗?
说实话,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的睡脸觉得很漂亮,然后就不自觉动作了。郑重说明,偷亲男孩子这件事我可是只对你做过,感到荣幸吧。
想要对你说的话有很多,很感谢你愿意喜欢我,给我制造了一堆快乐的回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会找到属于你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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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是虞芙撕毁了很多草稿,最后拟成的。没想到能在多年后再次见到,虞芙此刻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尤其对面的男人更是令她心情起伏巨大的元凶。
早上上班,一进办公室虞芙便发现里面有人,以为是提前预约的顾客,虞芙也就忽略了一会儿,直到她拿出两杯咖啡来到那人面前,才知道是债主上门讨债了。
但是,她似乎不欠他任何东西吧。
之后张俊毅就从怀里拿出了虞芙当年写的信给她看,虞芙看完表示这封信她还是收回来吧。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撕毁证物的时候,信被张俊毅一把抢回。
“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撕掉它。”那种东西留着又没用,不如撕毁,湮灭多年前的证据。
虞芙深深懊悔,写信就写信,干嘛把不应该说的事情交代那么清楚。
张俊毅把手中的信纸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有被虞芙弄破,认真折好放进了衣服内的贴身口袋。虞芙奇怪,就那张破纸,他干嘛藏那么好。
“你不会是把它一直放在身边吧!”
虞芙随口猜测,结果换来了张俊毅神秘一笑。
真的假的?
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偏离主题,虞芙坐正身子随意的问他,“你怎么到明泉市来了?”
张俊毅对虞芙说了两个字:“找你。”
虞芙猛然喷了一口刚喝下去的咖啡,低头望着被咖啡渍晕染开的衣服,她不由庆幸自己今天穿了黑色,拿纸巾随便擦擦就当做结束。
而这一切都看在张俊毅眼里,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拘小节。
“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封信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几年前写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记得,但是由于刚刚重温了内容,虞芙不想点头都难。
张俊毅眉眼一挑,“我有同意和你分手吗?”
被他气场镇压,虞芙声音瞬间变小,“没,可那已经是好几年的事情,你现在谈会不会觉得有些迟。”
“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找你。”
虞芙抬头,“找我?我们无话可数。”
经过多年的沉淀,虞芙在说谎这门技术上越来越精湛,面上表情不变,语气冰冷,令人感觉毫无一丝温度。
然而张俊毅从来不吃她这一套,“既然,我们无话可谈,不如我们来讲一下虞凡是谁。”
他知道了!不可能。
“他是我儿子。”
张俊毅步步追问:“孩子父亲是谁?”
虞芙没有一丝迟疑,“死了。”
“怎么死的?”脸上出现一抹牵强的笑容,张俊毅继续。
“出车祸。”
“具体地点是?”
虞芙随即说出一个路段名字。
“他当时几岁?”
说到这里虞芙停顿了一下,但也不过几秒时间。
“二十四岁。”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了多久,在第几年结婚……”
张俊毅陆续问了虞芙很多关于她去世丈夫的信息,虞芙也全都知无不讳的回答了。
“你说你是回到学校后不久认识了他,两人一见钟情,交往了两年,两年后结婚有了虞凡,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虞凡的年龄与你和我说的时间不符。”
“交往不久,我就怀孕了。”
行,看你怎么圆。张俊毅早就知道虞凡是他和虞芙的儿子,至于为什么要问虞芙那么多问题,因为他明白以虞芙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向他承认的。
虞芙建张俊毅沉默不语,以为他被自己说服。
“你能告诉我虞芙的父亲名字叫什么吗?”
“一个已经离世的人不需要俗世的名字,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对此,虞芙三缄其口,就是不告诉张俊毅对方的名字。
之后张俊毅还问了关于虞芙口中丈夫的详细情况,全都被她模糊的一笔带过。
“如果你有时间,就应该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来调查我的亡夫。很抱歉,还有工作在等着我,大门在你的右后方。”慢走,不送。
虞芙至始至终面对张俊毅都用一号表情,她不想与张俊毅再有纠缠,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在理会关于他的一切,把他当做陌生人。
打开电脑,调出今天的工作行程,七点在三号厅有一个内部的小型会议召开,虞芙看都没看直接pass,既然说是内部,一定是老板要发言,通过特殊关系,她可以省掉在场的手续,直接听单蓓雅报告结果。
十点,预约的客人来酒店看布置,需要她出场,也就是说,七点到十点之间她是自由的。
虞芙抬头,无意外,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张俊毅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
张俊毅被虞芙驱赶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笑容的告诉她自己在等人,虞芙不疑有他,恐怕无非是在等老板。只是能请他不要一直盯着她看吗,视线太强烈,她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好不容易挨到办公室大门开启的声音,虞芙却因为进来的那人出现了短暂的惊愕表情。
“妈妈。”看到最熟悉的人,虞凡一路小跑到她的身边。
抱起身高只到她膝盖的儿子,虞芙问他:“凡凡,是谁带你来这里的啊?”
“干妈。”虞凡大声回答。
虞芙往外一看,门缝中露出的橙黄衣料已经告诉了她单蓓雅的存在。
“你还不出来吗?”虞芙冷着脸朝门外人面无表情说道。
单蓓雅被戳穿真相尴尬的笑了笑,“鱼豆腐你和张俊毅聊着呢,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她就抓过虞凡想要把他带走,虽然习惯了鱼豆腐的冷面具,但是被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扫射到,她还是感受到了南极的温度。
虞凡小小的身子在单蓓雅怀里努力挣扎,终于逃脱了她的控制。
“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妈。”虞凡抱住虞芙穿着西装裤的左腿紧抓着不放手。
年仅四岁的虞凡身高不及妈妈虞芙的膝盖,他试图把自己黏在虞芙腿上的行为霎时间逗笑了单蓓雅,坐在客用沙发的张俊毅也是因此露出了笑意,只是他与单蓓雅不同。
看到虞凡,张俊毅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的他也是和虞凡一样很喜欢黏在妈妈身边,虽然姐姐经常因为这件事嘲笑他,但是听爸爸说姐姐小时候与他并没有多大区别,后来姐姐就不再拿这件事取笑了。
其实虞芙从虞凡来之后就一直关注张俊毅的变化,看到他起身来到虞凡面前,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人抓住一样,紧张他会对虞凡说出一些事情。
张俊毅蹲下身子,这样他的视线就与虞凡小朋友齐平,交流起来也方便不少。
“你知道你的爸爸在哪儿吗?”
虞芙吓一跳,她惊讶于张俊毅竟然一开口就投了一个直球。虞凡会怎么回答他呢?
这个叔叔好帅,他要告诉外婆,说有帅帅的叔叔来找妈妈。虞凡眨眨纤长的睫毛,小脑袋飞速运转。
“我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干的好,儿子。虞芙内心狂喜为小虞凡点赞,面上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用着看陌生人的视线来看张俊毅。
张俊毅接着问:“你的爸爸叫什么?”
“我爸爸没有名字啦。”小虞凡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叫什么,妈妈每次谈起爸爸总是用那个人代替,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
哼,想捅破她的窗户,也不看看她糊了多少张厚实的墙纸。虞芙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十五度,却不想正好被抬头的张俊毅看到,于是她急中生智改成了平常的浅笑。
“让你见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单蓓雅的错觉,这间普通的办公室好像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只因为,虞芙笑得太不正常了。以前不懂事的时候,单蓓雅会傻傻的以为虞芙很爱笑,要不然也不会时时都在笑。
几年后再度重逢,令她知道了一件真相,爱笑的女生是鱼豆腐,经常面无表情不爱理人的是虞芙,问到两者的区别,大了一个世纪。
虞芙本性安静,不喜欢热闹,讨厌有人黏在身边,最重要一点,她不爱笑,如果看到她笑了,有两种可能存在的情况,发自真心的笑,还有一种单蓓雅几年前经常看到。
说起鱼豆腐,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爱笑,只不过笑起来傻里傻气,像极了跳梁小丑,所以他们对于她的印象止步于那个说话夸张、性格老实、爱助人为乐的鱼豆腐,时不时的讲出一些奇怪的话逗得众人发笑,无厘头的行动更是她明显的标志,但是那样的她是虚拟的人物,现实中并不存在。
据那个创造出鱼豆腐的本人说,她以前根本就没有外号,鱼豆腐只是为了迎合当时的身份临时捏造出来的,而塑成她外向性格的条件很简单,强制把里性格压住,在外套上一层名为活波的装饰物,这就产生了名为鱼豆腐的少女。
单蓓雅认为虞芙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嘴上说着讨厌麻烦,却身体力行做着麻烦的事。明明用她本来的性格就可以平稳的生活,非要戴上嬉笑的面具去迎合别人,那样不是更加麻烦嘛!
就像现在,单蓓雅已经能很好的看清虞芙戴的是面具还是其他……
张俊毅视线对上虞芙,下一秒又回到了虞凡身上,他用一句话就击破了虞芙撒下的弥天大谎。
“听说你的爸爸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虽然虞芙年纪小,不理解去世的意思,但是聪明的他能听懂车祸是什么,小虞凡皱起秀气的眉头疑惑的扭头询问虞芙:“妈妈,爸爸出车祸去世了吗?可是爸爸他在很远的地方生活呀,这是你告诉我的,对吧!”
“凡凡,爸爸虽然在很远的地方,但是他会一直守护着我们。”
听到此处,张俊毅已经再也忍不下去,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女人,你一直在咒我是什么意思!”
虞芙扬起职业笑容,“张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刚才谈论的是已经去世多年的亡夫,并没有诅咒张先生的意思。”
“虞凡的爸爸是我,你在当事人的面前说我已经死了,那不是诅咒,是什么?”
还是那种笑容,虞芙虚掩住嘴巴,“你一定在说笑吧!凡凡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张先生若是想要儿子,简单,结婚之后就有了,不需要嫉妒别人家的孩子。”
“你说的对,结婚之后就有了,我怎么没考虑到这点。”张俊毅停下与虞芙辩论,自言自语说道。
他一个人说什么呢,声音太小,虞芙听不清楚,但是这不妨碍她抵死的否认。张俊毅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完全不用怕。
小虞凡抱住妈妈的腿瑟瑟发抖,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有爸爸了,终于不用羡慕其他小朋友有爸爸,他的爸爸更帅更高,比他们的好一百倍。
感受不到儿子的内心世界,虞芙错把他的兴奋当成了害怕,当下决定一定不让张俊毅破坏他们平稳的生活。
另一个在现场的单蓓雅听到张俊毅爆出惊天消息,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是有猜测张俊毅百分之一的可能会是干儿子的爸爸,听到真相后,她不淡定了。
厚,好你的鱼豆腐,什么时候招惹的张俊毅,保密功夫做得可真到家,到现在她才知道好友竟然和当时的校园王子在一起过,只是现在的情况又应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