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雨死了。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传到了和他相关的人那里,反应最为激烈的莫过于叶山民了,他一夜间颓废了,白风已经快要比青丝多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新年了,还不足一周的时间吧,外面所有人都清闲下来了,读书的,工作的都有着相当长的一份假期,已经有鞭炮声不时响起在街边小巷。
原本一切应该还算美好的,破碎的家庭得到了重组,颓废的叶山民开始了努力拼搏,并且心中念念不忘东山再起,但此刻一切部消失了。
之前寒假开始后他已经联系不上叶知雪了,心中只是猜想叶知雪去打工了,但春节临近了,叶知雪依旧没有消息,叶山民甚至独自去了市里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叶知雪的踪迹,最终他报警了,但关于人口失踪也只能够刊登一些寻人启事。
心力交瘁的他回到县里不久,医院那里便传来了噩耗,一切仿佛噩梦一般,他拼命的争扎着,却如何也无法清醒过来。
叶山民文化程度不高,只是读了中专,那个老医师说的什么症状他根本就不清楚,闻所未闻,但叶知雨就是死了,躺在病床上只是一具尸体,所有的仪器部这样判断的。
他疯了一般的喊着,不是简单的发烧吗?发烧还能死人吗?
女儿失踪了,儿子也突然得了怪病死掉了,他已经失去了整个世界了?
苏晓月是一个婉约的中年妇人,她有着所有个女人的任何感性,她憔悴到泪眼无声,关花影如同疯狗一般的被送入了重症精神病房,谁都看得出这对异姓兄妹这段时间感情非常好,两人经常腻在一起聊天。
苏晓月并没有时刻陪伴在女儿的身边,她悲哀到发现自己无法选择抛弃一切,她徘徊在过去和现在,她有了一丝流连忘返,叶山民那醉醺醺样子,不修边幅,恍如他们以前一般,这个家庭似乎回到了之前破碎的情况。
这样的日子自然不会持续多久,马上就要春节了,谁也没有想着要去过个好年,但所有事情也不能扔掉不管,第二天的叶山民不再喝酒,他面容增添了皱纹一般,显得有些苍老,目光中的悲情又有了坚毅,他一度沉沦,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如今刚刚背起了更多的责任,不能因为悲伤就再次抛下,那样的话,他如何原谅自己?
苏晓月去接关花影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十分异常,关花影仿佛没事人一般,就如同普通放学的孩童等待父母一般,她的主治医师也惊异的称对她的心理辅导和测验发现她一切都开始趋于正常。
此刻的关花影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女,捧着书籍的她又或者更像是被称为文学系少女这样的吧。
一切争扎都是徒劳的,他们被工作人员阻拦在了外面,只看到了那具身体被推进了一个封闭的地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一盒封装好的骨灰吧。
关花影有些木讷的望着一切,其实她应该推测到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假的,叶知雨太过单纯,或者是他的神经已经单一到只能够被叶知雪触碰而产生神经冲动,对于一切都无知无觉一般。
但关花影不是这样的,她心思敏锐,她知道一切都应该是有阴谋的,不过她能够做什么?她没有超能力,无法洞悉事情真相,她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风在呼唤谁?带来了一曲悲鸣的葬歌所透露的伤怀是真实存在的,关花影点不破这一切,她顺应了潮流,活着是顺应了事态的发展方向,她确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方明也过来了,但他只是远远的跟着,望着那一群人,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过来,他有些迷惑和不解,一切都是这样的怪异,曾经,或者是不久之前,那个裙装少年给了他三年未有的惊艳。
他可悲的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无论是思索到叶知雪还是叶知雨,都最终浮现出那夜的一抹倩影,那似乎烙印在了他心灵一般。
那是一个病态而美丽动人的少年。
这是他心目中的叶知雨,而当听闻叶知雨已经去世之后,他又恍如回忆起了当初他煎熬的高中生活,那他失去叶知雪身影的痛苦时光,他在彷徨中发觉叶知雪的身影渐渐的模糊了,曾经青涩的恋情会被时间无情的抹杀吗?但事实上他越是痛苦,他就越是了解到了,岁月抹杀的是他的恋情,但那种恋情在绝迹的环境下又会蜕变成为更为深沉的执着。
关花影望着邵个失落的人,她其实只知道这个家伙叫做方明,其他的都不怎么清楚,她此刻的嘴角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我警告过你了,你却一意孤行的偏执,现如今你在哪里?那个方明在人生最灿烂的时候,被注入最致命的毒药,你还要将一切都归功于叶知雪吗?”
她轻轻的呢喃着,忽然又有一种可怕的失落感传通到心头上,关花影发觉了自己似乎和那个方明一样可怜了,她伸手触摸了脸颊,十分冰冷,十分湿润,视线模糊了一切。
十多岁的年纪,纤细而敏感的心灵是十分容易被人影响的,他们忘记了所有害怕,渴望着去追寻朦胧的期盼,不知不觉间会陷入沼泽,会不知所措的挣扎,或悲哀的发现自己越陷越深,会哭泣着等待沉沦到深渊当中。
少年少女的心是未完全发育的,他们没有七窍玲珑,他们有时分不清哪是东南西北,他们只会被朦胧的感情所牵引,他们还没
有学会理性的分析,他们会在不久的将来明白,自己受了伤一般,没有流血,但就是很痛。
接着他们发现,外面的风是那样的冷,冷得让人的心都凉飕飕的,但这种天空确实是晴朗的,没又一丁点要下雨的迹象,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若是有雨的时候,这份凉意是否依旧。
人到中年,会开始有了一种成熟和稳重,但此刻医院里自称做菜牙的黑衣大叔暴跳如雷,他壮硕的身躯伟岸如同矗立的石碑,而那个一身白大褂的老看医生如同风烛残年,透露着一股腐朽和痴傻。
“谁让你这样千的?就不能……”
“就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是这样吗?”老者嘿嘿笑着,他对莱牙愤怒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的答道:
“像你这样瞻前顾后的,想要不伤害任何人如何能够办到?我也是为了叶知雨好啊,他身体即还能再拖一拖,但总归越快
治疗越好,这里的医疗资源根本无法满足的,而且叶知雪也不能消失太久,你说是不是。”
“那也不能这样直接!”
菜牙依旧怒气未消,这个老头简直就是疯子,做事情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都到了这种情况,一切都是早晚的事情了,你再如何委婉,如何润色,那也无法改变什么,这些不相关人的想法我们为什么要去考虑,我们不是应该期待得来吗?原本上帝将我们的那一扇门关闭了,但现在我们发现还可以将之撬开的方法了,这不是很值得期待吗?”
老头满脸虔诚,他如同在祷告一般,但那祈祷的对象绝对不会是上帝。
“你真是一个老疯子,但愿你能够和你那该死的疯狂一起死在自己的愿望里。”
莱牙有些泄气了,他绝对无法和疯子沟通的。
“你错了,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疯子,我是虔诚的信徒,我们都应该是这样的信徒才对。”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将你那个丑陋的头颅按扁到墙上。”
黑衣的莱牙留下了这句话离开了,他无法和这个老头再呆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