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楼阁与云霄宗和慈音谷大不一样,虽然有些这一界建筑的残影,但俱是石头雕琢,上面所饰也不是云霄宗常见的人物花鸟,而是不知名的鬼怪,以一种非常夸张的表情和动作雕刻于建筑上,这里的建筑大多方方正正,不像云霄宗一样有斗拱、屋脊之类的。六封主也不客气,见离得倮教近了,一把泛着蓝光的剑悬于六封主,不停旋转且迎风自长,而后宝剑如脱弦的箭朝倮教飞去,一边飞一边还不停地涨大,大到一了震惊不已的时候,狠狠地捅在了倮教闻险而起的护山大阵上,大阵泛起的黑幕都震动不已,竟有溃散的风险。然后六封主的剑飞回藏于袖中,六封主接下来就等着有人来,没一会儿就从倮教飞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个老妪坐着个紫葫芦,另一个是一个青年坐着一把蒲扇,老妪笑道:“原来是云霄宗的六封主,何故到我倮教啊?”六封主双臂藏在袖中,道:“无它,找你们副教主察山要点补偿。”老妪和青年互看一眼,青年道:“我教副教主正在治丧,怕是没空和你相见,不知六封主说得补偿又是怎么回事?”这时六封主双臂已经从袖中伸了出来,“没空相见是吧,那就轰你们的大阵,轰的久了你们的副教主就有时间相见了。”说着六封主头顶的剑又悬于头顶,怕是已经准备好了。青年大怒道:“不要忘了这是倮教,岂容你云霄宗放肆。”话音刚落,六封主的剑就刺向青年,老妪相救不及,青年就眼睁睁地看着剑刺进自己的身体。六封主道:“你也不要忘了,当年我可是在你倮教门口杀了你的三个同门!”青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也想起对方是什么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老妪出来打圆场,“六封主,我们连什么事都不知道,您就动了刀兵不合适吧。先到倮教坐下,我们再好好谈发生了什么事。”六封主直接拒绝,“不去!你们倮教太臭,我怕吐出来,此事本来就与你二人无关,赶紧叫察山出来,我怕在这里多站一会儿都会变臭。”老妪的脸色都变的有些难看了。正当这个时候又有两人从云霄宗飞了出来,两人装束一致,皆是包着头巾,上身穿袄,下身着裙,颜色多以黑蓝为主,不过一人净面无须,另一人倒是有两撇胡子,见这两人出来,老妪和青年赶忙上前施礼,道:“于童,罗欢参见教主,副教主。”教主对二人点点头,却对六封主道:“六封主,多年不见,这修为倒是越发的见长了,怕是半步化虚了吧。”六封主点点头,道:“不错!好见识!”然后也不看众人反应,话锋一转,对长着两撇胡子中年男子,道:“察山,你也知道我所来为何,说说怎么补偿打伤我徒儿这件事。”察山平静的脸上有一丝哀郁,又有一丝愤怒,“我家犬子命丧你徒之手还不够吗!”六封主不在乎,道:“那是你儿子活该,净做些丧尽天良的事,不是你儿子死在我徒儿手里,而是老天看不过直接收了他。”察山立时勃然大怒,“老匹夫……”话音未落便冲向六封主,六封主微微一笑,一个闪现就出现在察山面前,但没想到又一人也出现在二者之间,六封主饶有兴趣道:“你也打算掺和一手吗。”
对方道:“六封主的本事人尽皆知,我倮教无意与六封主刀柄相见,倒不如我们好好谈谈补偿的问题。”察山有些不可思议,“教主……”教主看也不看察山,直接对六封主道:“不知六封主打算要什么补偿?”“三颗雾黎丹,两尊武尊,一滴上三代的圣女血。”一了虽然听不懂师尊说得是什么,但看对方的表情,一了也知道这些东西异常尊贵,察山愤怒道:“老匹夫,你倒不如把我的命拿回去好了!”教主接过话头道:“六封主可知雾黎丹炼制急难,每三百年我教才炼制一次,每次所得不过七八丸。”六封主点点头,教主又道:“那六封主又可知武尊乃我教护法,我教自开教以来流传于外的的武尊不过一两尊,”六封主又点点头,教主再道:“上三代的圣女血如今流传下来的不过十滴,非有大功于本教者不可得,想来六封主也知道。”六封主再次点点头,倮教教主笑道:“那为何六封主敢要这些补偿?”“我又没问你要,是你自己要问的。”六封主道,“我是问你们副教主察山要,跟你就没什么关系,既然这些东西你做不了主,那你就不用瞎掺和了,就让我和察山自己解决。”察山一脸悲哀地说道:“我的儿子已不知魂归何处,那你徒弟活生生的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话音未落,六封主厉色道:“住嘴!谁说我弟子没事!”然后六封主将在慈音谷一了渡劫的事说了出来,然后道:“渡劫本是准备万全都不够,我的弟子为活命不得不强行渡劫,不得不依靠外道渡劫,你们也知道依靠外道渡劫和自身渡劫差距有多大,你儿子是一了百了,我的徒儿修仙一途可得受多少修为限制,甚至以后会影响我徒儿境界提升,如此我怎么不能要点补偿。”然后六封主又道:“少废话!察山,今日你若不有点诚意,就别怪我了!”察山也换了一副模样,狠狠地说道:“老夫怕你不成!”然后六封主举起胳膊,伸起一根手指头压了下来,一了只觉得风云变色,抬头一看一根巨大的手指,朝察山和倮教教主压了过去,霎时一了虽然站的远,但是从天而降的一股压力让他呼吸急促,就连脚下的船都不停地下沉,就连一了都有些站不住只想跪下去,远处的青年和老妪脸色大变,不停地往后退缩,察山的身体不停壮大,样貌也越发的丑陋,逐渐变的跟倮教建筑上的鬼怪一样,双手托住手指虽然自己也在不停地下沉,倒是在察山身边的倮教教主不受影响,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察山对抗手指。
手指的压力不停地加大,察山的肤色也渐渐的变成了深红色,模样更加变得可憎,嘴巴变得占据脸庞的三分之一,两颗獠牙从嘴里突了出来,眼窝变深而双眼却开始往外蹦,四肢也都变成了爪牙,可是他无论如何怎么变都无法对抗头顶的手指,一声声似鬼怪的叫喊都阻止不了自己下沉的趋势。这时候倮教教主发话了,“六封主,倮教愿意拿出这些补偿。”六封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察山的表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察山大惊失色,立时气息大乱,直接就不敌六封主的指头被压进了地下,可六封主并不撤招,仍将察山死死地压住。而后又有一人从倮教飞出,对教主施礼,拿出一个布袋交给了教主,教主看也不看直接让此人将布袋交到六封主手里。六封主接过布袋,道:“可惜呀,可惜。”教主好奇道:“不知六封主可惜什么?”“没什么,告辞了!”
在一间昏暗地大殿里,当中摆着一尊黝黑的神像,面目狰狞的露着笑脸,戴着一顶螺旋状尖尖的帽子,长有八条手臂,每一条手臂上都抓着一件东西但看不大清楚,神像坐于石台上,一条腿平放,另一条撑起,石台上不见有什么贡品,只是一人一直仰望着神像,另一人则跪倒在地,头埋得很低。跪倒之人道:“教主,察山使倮教受此大辱,情愿服侍湿尼天以赎罪过。”仰望神像者道:“你以为六封主来是真的想要那些补偿,真的是为他弟子出头。”察山有些愣了,教主接着说道:“他是想在我倮教杀几个人罢了!”然后又悠悠的说道:“这一界的这些宗门还是不相信我们啊,纵然帮他们除掉了上三宫,他们对我们还是小心提防,从未放下一丝警惕之心。”察山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教主如同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些宗门将不复存在,我倮教为湿尼天又找到了一界生祭之地。”而后自己也跪了下去,而后又痴迷地看着神像,神像也如同活物一般,一脸嗜血的看着教主。教主一脸狂热地望着神像,喃喃自语着,“湿尼天!”
从倮教回到宗门经过几个传送阵,反倒是迅速无比,到了大云峰六封主也没让一了离开,只是随他去众弟子经常讲道的银杏树下,没想到除了三师兄和五师兄大家都在,见师尊和六师弟过来大家都围了上来,参见过师尊后纷纷问一了怎么样,一了忙说没事,没事,四师兄还多想问问发生什么的时候,师尊却叫众弟子坐好。等众弟子坐定,师尊拿出从倮教教主给的东西,道:“这是倮教送给一了的补偿,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们,望你们好生善用。”四师兄道:“师尊,毕竟是给一了师弟的补偿,我们拿了不合适。”师尊道:“一了得到的东西绝不会比这些差,而且还会有人给他送东西来。”然后师尊也不管弟子是否情愿,直接就分开了,“宇文,此乃倮教上三代圣女血,可祝你突破金丹境。”宇文有些沉默,师尊见此直接就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抛给了宇文,宇文慌忙用手接住,看着瓶子里还兀自跳动的血滴,有些难看的笑道:“没想到还能受了小师弟的恩惠!”然后走到一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