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带着钟湘去锦州的路上没有说话,他知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他黄龙也不过是辽东的一名军官,大家都是为国家做事,你走了我们还是好同事,不存在关乎利益之间的矛盾,也就有一层知遇之恩,多说无益,不必扯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黄龙不是这样墨迹的人。
“钟公子,锦州到了!”看着锦州城上的两个大字,黄龙拱手到。
“黄将军不和我一起吗?”钟湘问道。
“我要去面见袁都督!”
“又是禀报一声就回来吗?”钟湘又问道,他不想像上次一样让人把他当成一个探子再赶回来,就算袁蛮子挣他一个亿,他在袁蛮子身边也不会说分得多少,该喝粥还是喝粥,并没有白花花的大米饭。
“是,禀报军中编制的事情!”黄龙已经不把钟湘当属下,这一刻只希望他在辽东有自己的一番作为,但这些话却又没必要说出口,黄龙策马奔宁远而去。
“将军走好!”钟湘看着黄龙的背影,心里感叹为将者就当如此。
锦州的斥候带着钟湘一同进了锦州城,身后的五百将士也跟着一起去制造守备器械。
“祖将军,今日黄将军派五百人等从旅顺赶来!”
“不是说了不用援军了吗,谢将军的一千人马已经送还给都督,何故又送这些兵马?”
“将军,这是都督从旅顺调来制器械的!”
“原来如此,那就全部给司务吧!”不是祖家人,又不是关宁军也没听说哪里来的大将,祖大寿对他们没兴趣。
“黄将军特意说此队人马在他手中是屈才,还望祖将军惜英才!”
“哦?还有此等事情?把他们叫进来!”祖大寿本是官二代,说话也没有一般武夫那样粗里粗气,他还有一个奇怪的特点就是不喜欢相信别人,懒得推测别人心思,你说行我自然不会打发走,还怕你敢坑了我不成,万一你坑了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
“你们随我进来。”
“是!”钟湘带着尹先生,闵正和樊魁四人进来,自己最拿得出手的四人。还不知道其实自己进来已经是走了后门,没有黄龙推荐他就会被当成小兵上前线当了炮灰。
“你们有什么本事?”祖将军开门见山。
“将军,我身边这位先生研究火器多年,多有造诣!而这两位壮士武艺超群!”钟湘见面前将军威严气魄,身形魁梧,这已经是钟湘第二次来锦州,而这位将军的身形他好像见过。说完话的空档中他已经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那士兵口中的祖将军,这一脸的络腮胡子必定无疑。
“武艺超群?”祖大寿好奇地看着闵正,竟然下坐来试探他,闵正一个侧身躲过祖大寿一拳,祖大寿上前酣斗几回合不分胜负。
“哈哈,果然好武艺,拿我流星锤来!”祖大寿竟起了兴致,昨天朝廷的无作为也让他抛之脑后,除了功名利禄,光宗耀祖之外,很久没有让他畅汗淋漓的事情了。那闵正也只好奉陪到底,等着祖大寿来。
“这把流星锤是我祖上所传,重八八六十四斤,一锤下去粉身碎骨,壮士可要小心!”祖大寿不忘推销自己的武器。刚说完一名将士背着一把长刀,刀身二尺有余(合今天60多厘米)有余,刀柄亦有一尺多,刀重不下四五十斤。闵正拿起刀一只手掂了掂。
“好刀!请将军赐教!”
“屋中施展不开,不如到院中切磋!”祖大寿有住的院子,明朝的士兵比较懒,不像后金人打仗个个还带着帐篷,他们还是比较喜欢住在房子里的。
两人移到院子里开始各显神通,祖大寿一锤下来闵正横刀来挡,可惜力道不够只能侧身躲避。闵正转身挥刀横劈,祖大寿转动流星锤,那四五十斤重的大刀劈下去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横,双方你来我往,流星锤重量占优但是闵正每次可以避掉攻击,而闵正挥刀之时祖大寿也能恰好收锤挡刀,沉重的流星锤在祖大寿手中向一个玩具一样得心应手,闵正对刀就没那么喜欢了,第一这刀虽然重但是材质不好,每次砍下流星锤竟然有些振动,第二这他是第一次运用手上的武器,两个时辰过后,不知打了多少回合,祖大寿把闵正逼到墙角柱子边上,祖大寿一个双手重劈,流星锤狠狠的砸在大刀上,闵正抽刀不及,一股振动的力量让闵正果断撒手,不然刀扇传来的振动波足以让他手脱臼。锤子砸在刀上的一瞬间,刀和柱子一起断开。清脆的铁器声和低沉的落石头声在院中回荡,最终闵正认输。
“将军承让!”闵正抱拳。
“哈哈,黄将军果然给我送得好人才,我祖大寿也不会埋没人才,壮士若有兴趣,关宁军随时欢迎各位!”祖大寿这个回答让钟湘有些郁闷,他祖大寿明明功夫一流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客气,还是根本就对他们不信任,也不当场封闵正个指挥官当当。真想这个时候祖大寿能把闵正还给他。
祖大寿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了关宁铁骑还是感觉所有人都不能信特别是有本事的人,甚至不喜欢差遣将领,对自己家族的人倒是关怀备至,别人哪怕再怎么好他都不信,要不是袁蛮子是他老大他宁愿死守锦州,好像锦州就是他家一样,除了锦州哪儿也不去。
“承蒙将军厚爱,我尹家愿为大明边防赴汤蹈火!”钟湘也够不要脸的,自己靠尹家那点家当起家,这要给了别人去当一个士兵,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不如现在就直接把这些人归入尹家,哪怕尹家和他木有一点关系。
“尹家,你们也是举家来投兵?”祖大寿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正是,这位正是叔父,这二位是我姐夫,英勇异常,前不久我尹家举家投军多亏黄将军器重将我等派往锦州来见将军,今日有幸见得将军,不枉此生!”钟湘要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
“不知壮士姓名?”祖大寿问道。
“不才尹瑜”钟湘不能有半点犹豫,所以马上搪塞了一个名字。
“我最佩服那举家参军之人!既然你是尹家当家,我不夺人所爱,你家兵自有你自己带领!”祖大寿也没想要做这一群人的老大,也不喜欢拥兵自重。
“多谢将军!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钟湘喜出望外,其实心里是非常讨厌古代当兵的这种世袭制的,你说当个兵还要搞个世袭,不搞贪污腐败冒领军饷才怪,你上辈子能打架不一定下辈子也厉害啊!不过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利用这个保全自己的人马。
“不必多礼,但说无妨!”祖大寿也不是个太在乎礼节的主。
“我听闻锦州城中有一位前辈孙元化孙先生,我叔父仰慕已久,不知能否让我见一见!”
“无妨,领他去!”祖大寿指着随从说道,他倒是客气。因为随从在,钟湘四人都不敢说话,怕走漏了风声,么办法,以后自己要走尹瑜了,都是自己造的孽,又是方平,又是钟湘,又是尹瑜的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忘了自己姓什么。
“各位在此等候,我去通知孙先生!”
“闵正,若是我和祖将军较量必定比你要撑的久!”樊魁被打架的事情吸引,至于他什么时候成了姐夫一点都不关心。等随从走了他们就激动的聊了起让他们兴奋无比的事情。
“得了吧,你我打了这么多年谁赢得过谁,若赤手空拳我不一定会输,只是他那流星锤太难对付!”闵正还是有些许不甘心,毕竟打了整整四个小时。
“以后我们也要增进功夫,不然打不过钟公子所说的那个人!”闵正和樊魁一起在尹家生活了多年,彼此十分了解,对于钟湘他们已经相当的信任,因为尹家主人尹隐都跟随钟湘了。
“大不了再输一次!”闵正说道。
“我不与败者为伍!”说完远离了闵正,这两个人平常不和别人说话,但是他们之间会说一些话,不如要憋成哑巴。
“尹瑜?”尹先生叫了一声,忍了一路终于笑出来。
“谁是尹瑜啊!”寒兮看着高兴的老爹一脸迷惑。
“嘘,别说话!”钟湘神秘兮兮的看着他们。
“先生马上就来!”随从说完回去祖家。
钟湘的心在跳着,他早就听过孙元化这个名字,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冲动,是一种对探索在科技前沿的人一种向往。如果说士兵是改变国家命运的人,而这些人就是将要改变时代的人,一股敬佩油然而生,就像前世恒风哥哥说过学习先进的知识才能让自己在时代的浪潮中屹立不倒,他将要见到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第二个人,孙元化。第一个人是黄龙,对他有着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