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昳悄悄问美美:“怎么这么久了你堂妹还没来啊?”
“咦,怎么?你想她啊?”美美逗趣地说,“她是不会来的,她这人很孤僻很古怪从来不爱理人,要不是我从小照顾她,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她家人呢?
“这个......不太好说。”美美闪烁其词。
“有什么不好说的呀?不就是你七叔好赌不好好工作,把这么大片鹿场丢给女儿和伙计打理,夫妻俩肯定天天吵架,打架都可能是经常的事吧,所以才把女儿养成这种一样的性格。”彼特把一个萨满面具反戴在脑后,喝一口酒咬一口羊腿肉,含含糊糊地插嘴。
“你怎么那么会分析啊?”修昳讥讽他。
“在鹿场的时候,那个崇丛自己说她爸好赌的嘛,所有赌徒的家里不都这种情况吗?”
“你能不能少喝点,你酒量差酒品还奇特,每次喝醉了都能干出点让人想不通的事,这可不是在家里你自己收敛点吧。”修昳看彼特拿果酒当饮料喝,实在有点担心。
“不要,这蓝莓酒超好喝,度数也低不会醉的,我走的时候一定要买几桶回去。”
“彼特,我就知道你喜欢这口味的,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美美又给彼特满上了一杯。
此时在山岭的另一边,阿伏正一溜小跑地走在一条月光浸润的山间小路上,崇丛骑着一头驯鹿踏着寂静中的虫鸣声跟在它身后。
忽然,走在前面的阿伏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崇丛一眼又盯向前方一处。那里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形象油滑眼神贼精的中年男人,嘴上叼着的烟头一明一暗。
那人看到崇丛过来立即迎上来,一脸讨好的笑容,“哟,闺女,回家哪。爸刚才想去看看你们,可你妈连门都不开,她现在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
这个男人正是崇丛的父亲崇富山。
崇丛看了他一眼,只说:“今天美美带着客人到鹿场去过,她送了客人鹿茸、鹿鞭各7副,鹿皮靴子6双,鹿皮帽子5顶,她说是村长让她送的,我记了账你明天记得跟会计报一下。”
“你跟会计说吧,我明天不一定碰得到他。”崇富山懒懒的应付着。
崇丛不再多说话准备走人。
“哎~闺女。”崇富山拉住驯鹿的缰绳说:“别急着走啊,爸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崇丛挡开他的手。
“是这样,明天绰石镇上有场大局,“犬王争霸赛”……”
崇丛拍拍驯鹿的脖子就要走,被崇富山张开双臂拦在当前。
“闺女、闺女,你听我说,爸也是想帮你呀。我知道你每个月帮鹿场干的那点工资都给你妈了,她还整天虐待你。你偷偷打些短工就是想多攒点钱好早点离开你妈离开这里,可你这一点点一点点的要攒到什么时候啊?”
“我不会跟你去赌钱的。”
崇富山又绕到她面前继续纠缠道:“闺女,赌钱是会输没错,可它也有赢的时候啊。只要你看得准,一把下去你就是富豪了,有了钱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
“那你赌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成富豪呢?”崇丛不屑地怼了他一句。
“哎呀,那是因为爸的运气老反反复复的。可是这次爸保证十拿九稳,这次是赌狗,头回开场子一赔十的局。我一想啊,这不是白白给咱送钱的好事嘛,你说你养的这条狗那就是条神犬,还有谁家的狗能跟它比的?咱就带它去比赛,你要是没本钱爸借给你。赢了,咱的钱就翻十倍啊,你现在也大了,有了钱你哪儿不能去?啥不能干?何必回家受你妈的气呢?”
崇丛犹豫了,她看了看阿伏,问道:“这赌狗……是怎么赌的?”
“就是狗跟狗打架大家赌输赢,一局一局淘汰赛赢到最后的那个就是“犬王”,得了“犬王”另有奖金十万元……”
“不去。”
“别呀闺女,舍不得狗套不回钱。”崇富山着急了,看刚才崇丛好像松了口,一听说打架立刻又心疼阿伏舍不得它出战。“那些狗都是普通货色,就阿伏这战斗力豺狼虎豹都不是它的对手,你舍不得个啥呀?这样,凭咱阿伏,这“犬王”稳拿的,那十万块我一分都不要全给你。”
崇丛看了看阿伏仍然不说话。
崇富山也识趣,立刻说:“这样,你回去好好想想,比赛要明天晚上才开始哪,你要是想通了明天一早来找我。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是因为要取个“开门红”,所以奖金才这么高。下次就算你愿意比赛,也没这么多的赢头了。”
崇富山走了,崇丛跳下驯鹿摸了摸阿伏的背,定定的思索了一会儿,又站起来继续前行。
转过两个弯,终于看到一间孤独的老木屋背对着伫立在路的尽头,四周隐隐飘忽着薄薄的雾气,现在还是八月底的时节,这里却泛着一丝不知何起的寒意。
崇丛进到屋里推开房门,里间一个女人坐在窗前的摇椅上,静静的一动不动,月光透进窗户勾勒出她清瘦的背影。
“妈,我回来了。”崇丛轻轻地招呼一句,习惯性地没有任何回应。
崇丛坐到厨房墙角下一处用稻草和纸箱铺成的“床”上,而阿伏则静静地趴伏到女人的脚下。
……
修昳扛起已经快不省人事的彼特回到他的房间。
“啊~修,不要扔我,好痛啊~~”被扔在床上的彼特呢喃自语着。
“修大哥,今晚你也喝了不少了,快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彼特。”跟进来的美美倒来热水,又绞了毛巾要帮彼特擦拭。
修昳坐在床边挡住美美说:“不用了,他睡一觉就好。”
“可是……”
“你放心吧,他只要睡着了就不闹了,一觉到天亮每次都这样的,没事了。”修昳直接把美美推出了房间。
“兄弟,哥还得给你当“裤腰带”。”修昳笑着摇摇头帮彼特脱下外套和鞋子。
“啊~~痛,不要碰我,不要脱~~”
修昳停了一下,想想算了,把被子直接盖在彼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