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命运的牵引,又或者只是机缘巧合。我阴差阳错来到了意大陆。”画面中场景再度切换,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与外界唯一的不同是,这里的树叶居然是翠绿色的。摘下一片,仿佛能看到翠绿的汁液在叶脉中流动,绿得让人感到不真实。
“这里是神界的生命之森。”童曦解释道,“在那里,我遇到了……寂空。”
那是噩梦前的平静和绚烂,那片苍蓝的天空下,白袍的神王寂空,正率领着一众天使,疯狂地追赶着一只兽类。
画面拉近到那只兽,皇甫茜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再一看,通体雪白,似鹿似羊,头顶有角,背生双翼。
赫然正是她遇到算命老人的那天看见的巨兽!
尚且年幼的童曦就这样暴露在神界无数双眼睛下。寂空等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就在他们愣神的转瞬即逝的时间内,那只巨兽已经顺利地逃脱得无影无踪了。
“该死!”为首的大天使寂风暗骂一声,继而满是杀意的眼眸转向面前不知所措的女孩,手一抬就想要杀人灭口,打算将放走巨兽的满腔怒火迁怒于童曦身上。
童曦的小命危在旦夕!
“住手!”关键时刻,寂空即使出现叫停。寂空缓步上前,在离童曦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眯着金色的眼眸,半是试探半是猜疑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这儿?谁派你来的?”
一连三个问题,只可惜童曦只能回答他第一个。
剩下的两个问题……童曦是一脸黑线。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的好吗?!
如果她和他说她是被大卡车“咔”地碾过来的,他会信吗?
恐怕在他信之前,她的小命已经不保了吧!
虽然面前这些“穿着诡异”的人她不认识,但她也清楚的很--这些人她是绝对打不过的!
于是,年仅十六的“地球少女”童曦在那时很明智地选择了一条眼下最好走的路--破罐子破摔。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离开地球了吗?
小童曦一脸懵懂地站在原地,清澈的眼瞳带着惶恐看向寂空,无辜得像个孩子。
……
最后不知是真的被她的演技骗过还是其他,寂空带她离开了这迷宫一般弯弯绕的生命之森,回到了他的宫殿--天空之城。
接下来的画面是一片模糊,只是偶尔闪现出几个画面。
一开始是两人之间都隔着深深的戒备。
然后他们开始有了交谈。
他们一起走街串巷。
游山玩水。
秉烛夜谈。
两人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最后到相视着开怀大笑。
“不得不说,寂空和我,在那段时间里,曾是非常好的朋友。”童曦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一切。皇甫茜看过来的时候,她又说:“不过我都忘了。”补充一句,“……从他发动战争的那天起。”
画面中,寂空不知为何喝得酩酊大醉,毫无形象地趴在案上,嘴里不知喃喃说着什么,童曦蹙眉站在一旁。
接下来,时光好像在倒退。他们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寂空喝醉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隔膜和寡淡。
“寂空时常和我说起冥界和冥皇的事。一开始是友好的玩笑,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挑衅。他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暴戾。直到有一次……我离开了神界。”童曦的眼神渐渐放空。
……
门口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个人。
寂空已不复往日优雅从容,白袍上满是酒渍还有污秽。
“寂空!”童曦紧蹙着眉,伸手去扶他,却被一把挥开。
“滚!”寂空猛地一推,童曦被他这大力的一推推得“咣当”一声撞在了桌脚。
“嘶--”肯定又青紫了,童曦痛得倒吸一口气。这几天寂空天天不醉不归,每次劝阻都会在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
而此刻被酒精迷了神智的寂空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瘫软在宽大的王座上,嘴里喃喃着满是怨毒:“玄青……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