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泽尔痛苦的大叫一声,被几个身穿王室禁卫军制服的年轻人无情的抛到仅仅有一个破草席的笼子里。埃泽尔身上的伤痛还未反应,便又被砸了一下——艾尔特伦也被扔了进来。
三四平米的小笼子,生满锈迹,无力地趴在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如今成为了这两个可怜的人的住处。
“混蛋!放我出去!”埃泽尔抱着肚子,蜷缩在角落里,嘶哑的喊着,“你们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正确的事!”
“一天两餐,早九点和晚六点。”士兵们不理他,冷淡的说道。
“你们会毁了七境的!”
“中午会送水,还有三十秒休息时间。”他们走远了。
“你们几个孙子,给我回来!”埃泽尔吼道,尽管他知道士兵们已经离开地下室了。
“没用的,”艾尔特伦劝说道,不停的咳着血,“奢费劳斯是何种人?他手下可能有正直的官员和士兵吗?”
埃泽尔看着卧倒在地,满脸绝望的艾尔特伦,恨不得踢一脚。“是你!你覆灭了整个地下联盟!”
“我们失去了很多,但收获了更多。”
“地下联盟就是我的家!”埃泽尔吼道,“你毁了地下联盟!你毁了我的兄弟姐妹!你毁了我!你也毁了你自己!”
“我在等。”
“等七境硝烟四起!等帝国国破人亡!等到海枯石烂!等到天崩地裂!你到底在等什么!”
“我理解你的愤怒……”
“你什么也不知道!”埃泽尔扯着艾尔特伦的衣服,冲着他的脸咆哮,“你个呆子!”
艾尔特伦什么也没说。他们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击打声,下雨了。随着这雨声加大,埃泽尔也渐渐平息下来。现在埋怨没有任何用处,发而会更加口干舌燥。
“他们说什么?”埃泽尔问,“早餐是什么时候?”
艾尔特伦看着他,很长时间一言未发,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眼逃离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讨论早饭时间显然很明智。
“似乎是早九点。”他说。
“是吗?”埃泽尔鄙夷的哼了一声,“那很吊嘛。”我那时都该吃午饭了。
“呵。”艾尔特伦干硬的笑了一下,没有生气的苍白面孔上布满了绝望,“你说对了。”
“你什么意思?”埃泽尔逼进一步,以至于他那愤怒而肮脏的脸都快贴上艾尔特伦,他的视线中仅有埃泽尔的那双粘满血丝的丑陋双眼,“难道就这样像个弱智一样呆着?”
说完,他狠狠推了艾尔特伦一把。对方连滚带爬的倒在墙角。
在艾尔特伦撞向墙角的那一刻,天空塌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弹轰鸣声,铁笼里烟火飞扬。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已经出现一个冒着烟的洞口。
艾尔特伦看着他,露出已经另埃泽尔感到陌生的笑容。“现在呢?”
埃泽尔嘴不由自主的张开,愣了几秒,然后匆忙的爬出那个洞,艾尔特伦也尾随着爬出。他们刚来到地面,就又有一个炮弹呼啸而来,与埃泽尔擦肩而过,火焰烧焦了他的衣服,显得更狼狈。
“上帝一定在逗我!”埃泽尔抱住头,弯腰拼了命向后跑,“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刀剑拼杀声和烈焰的燃烧声响彻云霄。艾尔特伦向后望了一眼,发现几十米处便是一片临时的战场。
“异魔已经攻入暮风城了......”艾尔特伦呆若木鸡,“埃泽尔!它们正在攻击我们最后一片和平的土地!”
“保卫国家去吧!”埃泽尔开玩笑似的大叫一声,“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陶冶情操!”
艾尔特伦愤怒了,“这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啊!你就这么漠不关心!我们如果连暮风城都保不住,何谈那些伟大报复!你根本没认识到,这是七境最后的希望!”他已经歇斯底里,眼中充满泪光。
“那你想干什么?”埃泽尔质问,“带着我冲上去送死?白日做梦!你看看异魔如今都何等强大了!那明白白就是一个巨人!就算这里多咱们两个,也只是多两具尸体罢了!你别异想天开!”
一颗炮弹轰炸在两人之间,尘土飞扬,艾尔特伦被轰到了人堆里,而埃泽尔则掉到更远的地方了。
你个傻子,他心想,就这么去送死。
埃泽尔捂着疼痛的肚子站起来,发现衣服被碎石铁片划破了许多处,脸上挂满血花,双手也破了皮。他不知道艾尔特伦现在怎样,能不被刚才那一下子轰死就不错了,况且还掉入战场中,应该已经九死一生了。但埃泽尔不想去找他,一方面出于自我保护,还有一些个人恩怨。
检查完自己,他开始仔细观察身处何地。这是一片稀疏的林子,透过树木还能看见不远处的战火纷飞。这里不像是晦气的林子,所以他决定向深处探索,可刚没走一步,他就听到一阵脚布声。
埃泽尔急忙扭身转到一棵树后,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探望。只见一个步履蹒跚,衣装整洁的男孩正漫无目的的行走。
那个孩子最多十六岁。
埃泽尔向他走去,始终跟在后面,并且发现身后还有一个房子,显然男孩从那里出来。
“我要是你,就不会走这么远。”埃泽尔说,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