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绿与黑色的条纹,环绕成一个圆,躺在碧绿的叶子里。时不时,叶子间有东西颤动了下,却看不清是何物,就连清风也不知道。。
那年夏天,小女孩晴天和她的爸爸妈妈块花香四溢的草地上野餐。
晴天依偎在妈妈身边,吸着这花香,惬意得很。
爸爸跪坐在布席上,很小心地切着西瓜,这厚且红的西瓜肉中,嵌着一个个饱满的黑晶晶的西瓜籽,富满生命力的样子,仿佛要在西瓜里发芽。
晴天端了一块西瓜给妈妈,自己也捧着一块,跑到前面不远的大树下。妈妈见了,冲着她那不是很平稳的背影喊了一声:“别把西瓜籽吃进肚子里了,会发芽的!“
她倒是想把这富有光泽的西瓜籽吃进去。瞧瞧,多美,多诱人,像巧克力糖似的,吃进嘴里,有甜甜的味道。可妈妈说了,不能吃。小晴天只好把它们当做礼物送给了大树当做礼物----这么漂亮的西瓜籽,丢进那脏脏的垃圾桶多可惜啊。还不如送给这课高大的树,让它好好照顾这些黑精灵。
那年夏天,小晴天十岁,西瓜籽送给了大树。
光阴荏苒,春去冬来。叶子一颤,晴天已经长大了,她步入了青春期。
晴天有一句口头禅:“烦死我了”。现在,她对美好的生活没有向往,每一天都让她感到不安。她想一个在迷宫中的人儿,怎么也走不出去。她又像一只成年的狮子,易暴易怒。
这不,她又因为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跟爸爸妈妈吵架了,一气,便摔门而去。
她在奔跑。
她让这来得猛烈的风将她的眼睛里喷涌而出的泪吹干;她让这光一样的速度,把这个世界狠狠地抛开。她什么也不管了,她只管跑。要不是眼睛要用来看路,她更像闭上眼睛跑。
空气突然转换,她头脑一空,晕倒在地上。
在她最后的一点意识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水一样的东西渗透了她的衣服,空气夹着清香钻进她的鼻子里,有一双手,将她托起来了。她失去了意识。
昨夜的清香又来到了她身边,他用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惊讶。
这是一件朴素的小木屋,连屋子里仅有的几个家具,都是木质的。寻着那股清香,她一转身,发现她身边坐着个顶老的老奶奶。她带着笑容,身子圆得像个大西瓜,穿着一身绿色与黑色相间的长裙,这就使她更像一个大西瓜了。
晴天看到眼前的事物,并没有害怕,反而让她觉得温馨而又似曾相识。
“奶奶,我......”晴天望着老奶奶说。
“好,我知道了,你跟我来。”老奶奶拉起晴天的手,说道。
她就这样,带着吃惊又朦朦的表情,跟着老奶奶来到窗边。老奶奶将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眼泪不用催,便出来了。她的大脑像被按了个回放键,快退快退再快退,回到了那年夏天。
画面停止了,又缓缓出现:从那年夏天开始,慢慢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一直放到昨天早晨妈妈将一杯热好的牛奶放在她面前,爸爸却端了一碗五谷杂粮放在她眼前,和妈妈争吵着哪种早餐才对晴天有利。
她闭上了眼睛,还是止不住这痛心的眼泪。老奶奶又拍拍她,说:“你看,窗户下的西瓜苗,出去吧,孩子。他们有话对你说。”
晴天转过身,望着老奶奶吗,她以为她疯了呢-----西瓜,怎么会说话?
“去吧,把耳朵贴在西瓜身上,你就能听见了。”
晴天梦游似的走了出去,她惊呆了!这座小木屋,竟然被西瓜藤包围着。每隔几片纯粹的绿叶,就躺着一个油亮的大西瓜。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跪了下来,将耳朵贴在离她较近的西瓜皮上。
冰凉的西瓜皮,一触碰到她,马上变得温热。还是晴天先开的口:“说吧,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主人,你终于来了!春去冬来,每天每夜我们都在等待你的到来,整整苦等了你四年呐!主人,你也长大了。主人,记得你小时候来到这片开满鲜花的草地时,我还是一粒种子。你将我送给了大树,而他,又将我送给了大地,大地给了我们一个家,她让我们长得那么大那么漂亮。主人,大地是我的母亲,就像主人的母亲一样。对吗?主人,主人?”
晴天缓缓地站了起来,她明白了,她明白了这一切。没有爸爸妈妈,自己哪来的这一切?就像那茂盛的西瓜藤一样,没有大地,它哪来的生命?
老奶奶来到了她身边,手里还拿着晴天的外套,说:“走吧,我送你回家。”晴天感激这位老奶奶,她太神奇了!她知道晴天心里在想什么,直到晴天渴望什么,知道晴天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她接过外套,对老奶奶说:“好奶奶,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她朝奶奶笑道。见老奶奶想回绝,又说:“我想自己回去。”老奶奶只好点点头,和晴天拥抱告别,目送她远去。
晴天消失在地平线上,一阵风吹过,她变成了一个绿黑相间的小精灵。她飞到木屋前,调皮地说:“你不想做大树啦?”木房子这才扭扭自己的身子,变成了大树。小精灵捂着嘴笑了笑,飞进了刚刚和晴天说话的西瓜里,不见了。
晴天打开房门,看见坐在沙发上哭泣的妈妈和正在不停打电话的爸爸,他们一回头,看见了晴天,都冲了上去,紧紧的将她搂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痛哭。晴天也不说话,她知道,爸爸妈妈是懂她的,就像那个老奶奶一样。
想到老奶奶,晴天下意识地翻了翻外套的口袋,果然,她找到了一张纸条。
这年盛夏,晴天十四岁。老奶奶给晴天的纸条上写着:“主人,感谢你给了我们能在这个自然生存的权利。为了报答你,我们这样做了,主人,请你珍惜,我们给你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