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备笔墨纸砚。”
“是,公子。”
很快,高姝送来文房四宝,陌锦城便开始执笔书写。
写好信后,陌锦城把信递给阿民道:“麻烦对老先生说一声,陌锦城从不欠人东西,只希望这个主意能帮到老先生。”
阿民虽然弄不懂,但还是收下信后,对陌锦城道:“放心,小公子,我会把信交给我家老爷的。”
话落,他看向那些杂工都站在门口,又对陌锦城道:“我看他们都忙完了,小的也该回去复命了。”
然后哈着腰离开。
陌锦城冲阿民点了点头,在阿民走远后,她的双眸越来越深。
阳光上升着,金灿灿的光芒穿过茂叶中的缝隙,洒在地上:微风吹过,使竹扁上的竹影摇曳;扁上的两个字在周围景物的衬托下,更显清净。
有话说‘斋居栽竹北窗边,素壁新开映碧鲜’;而竹居更衬。
……
朝堂上阴云密布,不仅是因为南下暴乱的事没有解决,而且又扯出了新的事;丞相之子侮辱太子,太子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皇上的儿子,这不是直接再打皇上的脸吗?
大殿中央,申绍年匍匐在地,不敢有任何动作。
暮皇沉着脸一边看着奏折,一边瞥了眼地上的申绍年,冷哼出声。
“这暴乱的事,爱卿有什么想法没有。”他懒懒问道。
申绍年身体一僵。“臣认为南下暴乱是那些刁民从中挑拨,皇上不如派周将军去南下镇压,这样不仅能打压那些刁民的气焰,还能彰显我暮国的威武。”
暮皇突然笑道:“丞相这建议还真是好。”
模样半真半随意,却让申绍年的心口一紧。
“皇上,这万万不可。”一边的乐成功走出来劝谏。“民乃国之本,如此做法,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会引起民愤。”
这道理皇上不会不懂,可是他还是担心。
此话一出,暮皇制止了乐成功继续说下去。
“瑜国公不用担心,朕还没那么不分轻重。”暮皇说着,打消了乐成功的担忧。乐成功闻言,才退了回去。
暮皇固然有疑心病,但在朝政上从不马虎。
“皇上……臣有罪。”申绍年一直在想自己儿子的事,却不想暮皇给了他这么一个,一直未解决的事;他已经看的出皇上不赞成镇压的事,可是他已然没有别的方法可行。
“爱卿何罪之有?”暮皇眸光一深。
“皇上,犬子狗胆包天,侮辱太子,实在是罪过。”
申绍年此刻匍匐在地,脑袋看上去抬不起来一样;就因为这样,他没有发现暮皇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
“爱卿!朕一向以仁治国,你儿子固然犯了错,朕可以不予追究,更何况带走你儿子的是显儿的人,而显儿作为一国太子,有权利处理一个冒犯他的人。”
暮皇很平静的说着,但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人群中的姜国公与瑜国公对视一眼;姜国公张了张嘴,可接受到瑜国公的示意,不由的沉默,可是一双眸子里,带着愤恨。
皇上如此做法,不是把显儿推了出来吗?
申绍年身子一颤,已经明白到了暮皇的做法;用儿子来作为挡风牌,掩饰他的杀戮。
仁慈!不过是表象罢了。
皇上想要杀一个人,还会顾及一个臣子吗?
“申相,既然你觉得你有过错,南下暴乱的事就交给你解决吧。明早给朕一个答复,好了,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暮皇起身,群臣躬身告退。
……
申绍年不知道怎么回到丞相府的,一进府就听到他家里的那个女人一直叫着儿子的名字,甚至还在他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气的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彬儿彬儿,你的眼里就一个彬儿。”
“老爷……你打我。”曲子玉有些委屈,她嫁给他二十多年,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打过她,而如今这一巴掌,彻底的把她打懵了。
“老子打你还算是轻的,都是你太宠着那孽障,才把他送进了牢里,这样你该高兴了吧。”申绍年说完,甩袖往大厅走去。
“老……老爷,那彬儿,彬儿还好吗?”他在牢里住的舒服舒服?
曲子玉好想问,可接受到申绍年那骇人的眸子,顿时噤声。
“好好好,你有了儿子就忘了丈夫。”申绍年一气,拿起杯子往曲子玉身上砸去。“我告诉你,彬儿是不会再回来了,你,马上带着东西搬去苏园。”
这是在贬她吗?
曲子玉慌了。苏园,那里杂草横生,一些东西都坏的没话说,如果她搬去苏园,那她还回的来吗?想到这,曲子玉性子一软,带着撒娇的意味上前揪住申绍年的衣摆。
“老爷,妾身错了,是妾身没有管教好儿子,老爷,妾身求求你,不要让妾身搬去苏园。”
曲子玉眼角含泪,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申绍年的气也消了不少。若说曲子玉,如今也还是三十有六,虽然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招人怜爱的。
曲子玉见丈夫有气消的模样,又继续说道:“老爷,妾身十五便开始嫁给你,你舍得让妾身进苏园吗?刚刚确实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思子心切,惹老爷烦心,是妾身的不是!”
说完,掩面而泣。
申绍年叹了口气,将曲子玉扶起来道:“夫人啊!我怎么会舍得呢!为夫刚刚在朝堂上,本想为彬儿求情,可是皇上完完全全不给为夫机会,还把这几天一直苦恼的问题,塞给了为夫,若是明早不给皇上答复,那为夫这官途怕是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