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树的病林家上下愁眉不展,林大恒仿佛苍老了许多一夜之间头发全变白了连腰也变得佝偻了。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全家人似乎看到了曙光。
最近全家氛围有些奇怪,原本稍微有些走动的邻居和亲戚也因为谣传他们家有邪气也不愿意来走动了,就连木直哥也被刘大神锁在家里不让出来和林兔玩,林兔想要做些什么可又实在帮不上忙,她想如果四爷在这里该有多好啊,四爷神通广大的一定会帮助他们家的,可是全家人似乎对她的阴亲特别忌讳,好几次开口提起都被爹生气的堵回去了。
有时候想起来只能偷偷的在被窝里面哭,一天半夜差不多是凌晨两点林兔起夜林兔的房间挨着林树的隔着客厅对面就是林大恒和蓝小香的房间,却发现爹娘的房间灯还亮着最近因为小树生病为了方便照顾林大恒就把林树挪到自己的屋子里了,她以为林树还没有睡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转身要走却传出了爹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提到了——孤王坟?
和四爷有关?因为好奇心林兔偷偷的趴在门边只听见蓝小香说:“这件事情应该和孤王坟没有关系,毕竟咱们兔儿和她配了阴魂了,可能是那位。”
林大恒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林家有祖训世代子孙不可以和冥界之事有牵扯,当时答应大仙的说法是为了救兔儿实属无奈所以冥婚结束后就不再提及此事,可不曾想报应该来的还是来了。”
蓝小香哭哭啼啼的说道:“咱们兔儿有了孤王的庇护所以就来折腾咱们小树吗?”
“就怕此事和孤王坟也脱不了干系啊。”
“那孤王坟里埋着的不就是几千年前死了的王爷嘛,难道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就怕是那位回来报复咱们家来了。”
怪不得回家后不再全家不再提孤王坟的事情,可是阴阳眼为什么会失效呢?难道小树的病真的和四爷有关吗?四爷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坏的鬼啊?还有她的家里似乎也不像是普通的农户人家,还有她爹娘口里的那位究竟又是谁?有太多的疑问再脑子里盘旋林兔越想心里越是烦乱。
回到房间林兔越想越伤心四爷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不会是坏人呢,而且四爷又不知道她们家在哪儿,小树生病一定和四爷没关系肯定是是和爹娘口中的那个人有关,如果四爷在的话一定会打败那个人的。四爷的形象这一刻在林兔的心中更加高大了起来。
林树的身体状况还在不断的恶化,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结果全部都是摇摇头告诉他们:“没得治了。”
后来林大恒不知从哪里听说准备一具棺材可以冲一冲晦气,别无良方林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棺材运来就摆在林树的房间,前两天林树的精神确实好了许多没两天就又萎靡了下去,情况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老天爷,难道你真的是要我们林家断子绝孙吗!?”
“十全没有十方衬,孰儿孰女莫为难,独木难成林。生女嫁鬼夫生男得前缘,纵使生死两茫茫,今生今世可相望。十全没有十方衬,孰儿孰女莫为难,独木难成林。生女嫁鬼夫生男得前缘,纵使生死两茫茫,今生今世可相望······”忽然听得村里有人在反反复复的唱念这几句话,只见是一个独眼赤脚的跛足道士,穿得破破烂烂手里端着一个破碗挨家挨户的唱,见了这个疯癫道士还有哪家敢开门?小孩子见了都害怕。
后来有一个村里的老人认出来这是十三年前除旱魃的那个道士,也不怪村里的人不认识因为当时除旱魃的时候在场的没有多少人,除了村里几个比较有名望的老人其他人是不能出来看的,特别是孩子因为一旦被旱魃附了身就非死不可了。
这个老人家也是蛮同情林大恒的,认出了老道士就将他领到了林大恒家。
林大恒早就听到消息等在门口,到了林家门口老道士便喊了一声:“无上太乙渡厄天尊。”“煞气满门非祥兆也。”
林大恒一听赶忙迎上去:“还望天师化解化解,救我儿一命。”
老道士一跛一拐的进了屋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当看到那副黑漆漆的棺材时皱了皱眉头,又到林大恒的房间看了看林树便摸了摸发灰的胡须叹了口气,吩咐林大恒道:“请将令公子移步到院内,再将那口棺材也一并移到院子里。”
林大恒忙问:“这棺材有何不妥吗?弟子是用它来给犬子驱邪的。”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这口棺材已经被人躺过了,不是一口新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这是我从棺材铺老张那里买来的,他说是十成新的棺材。”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按我说的做吧。”又嘱咐林大恒夫妻俩准备了一些东西。
下午两点林树被用一张躺椅安置在院子里堂屋门口,隔着一丈远就是那口漆着黑漆的薄木棺材,阴森森的很是吓人。
林树的身子很单薄躺在那里似乎能被一阵风给出走了,面皮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眼睛紧闭着,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提醒人们他是活着的绝对会让人误会躺在那里的是一具死尸。
老道士吩咐作法的现场不得有女人,女人阴气重容易招来鬼魂,所以蓝小香就带着林兔避在厢房里,林兔到底是孩子心性就趴在厢房的窗缝里往外看。
在林树和棺材前面摆了一张香案上面摆了两根点着的红蜡烛和一只香炉,老道士在棺材周围撒了几把糯米念了几声咒语,在他的破布袋子里掏出来一只又粗又长的香,那香比筷子还粗是平常的香的三倍而且颜色还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看着有些瘆人。
老道士将香点着在林树的周围转了三圈又将其插在了香炉里,便拿着一把桃木剑在香案前做法,嘴里念念有词道:“前生债今生还,前世缘今日尽。黄泉路上不回头,奈何桥上两相忘。”说完将一碗糯米酒泼在了棺材上。
“啊——”一阵女人的惨叫声一下子响了起来,然后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的天一下子就阴了起来,棺材缝里开始往外冒黑烟周围的糯米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许多黑色的脚印,随着黑烟越来越重脚印也越来越多而且特别的凌乱,时而还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玉阳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啊——”
“今生他是林树不再是慕海生你们缘分早就已尽,前世他已经将命赔给了你今生你又何必再苦苦纠缠,你也速速投胎去吧!”
“不,慕郎还是记得我的,他是我的慕郎。”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在黑烟中慢慢的显现出来,头发又黑又长没有盘起直直的垂到腰迹,十指上没有指甲血肉模糊的一片似乎是被人生生拔去了,面皮惨白眼底下两道血印子还在滴答滴答的往外滴血,落在嫁衣裳被隐了去。
赤着的脚上好像也没有脚趾甲,才在糯米上似乎像是才在烙铁上一样滋啦滋啦的冒着白烟,女鬼一边惨叫着一边朝林树走去口里念着:“慕郎······”
林树似乎听见了女鬼的声音,睁开了眼看着她嘴里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如妙,我的如妙。”
女鬼听见林树喊她更加迫切的向他靠过去原来“如妙”是这个女鬼的名字,玉阳子见状又端起一碗糯米酒洒了过去,女鬼和林树在几步远生生被隔开。
“孽障,他今生尚未成年阳气虚弱,因为你他已经将阳气耗了大半若是你再靠近阳气耗尽他必死无疑,阳寿未尽阳气已干他只能魂飞湮灭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女鬼听闻停住了脚步趁她不备玉阳子将桃木剑飞过去直插女鬼心口,女鬼惨叫一声弹了出去,站起身后却和趴在窗缝上的林兔对上了眼,林兔看见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珠是黑洞洞的两个窟窿,怪不得她的眼睛总是在流血,林兔吓得后退一步却听到一阵“桀桀桀······”的阴笑声:“好一个阴气湿重的女娃娃。”
说完朝着林兔的方向飞过来,眼看着就要附身到林兔的身上却被蓦地弹了出去,惊恐的大喊:“为什么你身上会······”话没有说完玉阳子已经将桃木剑插进了她的头顶,黑气从她的头顶嗖嗖的往外冒,等到冒完了女鬼的脑袋“咔哒”一声从身上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窗户底下,没有眼珠子的两个窟窿直直的盯着林兔,张着大嘴红色的舌头耷拉在外面似乎要一下子飞起来将林兔吞了,林兔也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乌云散尽太阳显现了出来,女鬼的身体和头在太阳的照射下变成了一摊血水,最后变成了一块块黑色的碎片被独眼道士玉阳子收进了一个旧皮囊里,那口黑色的薄皮棺材也随之自燃烧成了灰烬。
而林兔晕倒后昏睡了两天,这两天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