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新年刚过,一大早林兔就有些迫不及待赶回家,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空气虽然很冷天却晴的很好,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被太阳照着发出莹莹的亮光,雪有些厚,林兔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走着留下一串脚印,四爷撑着一把伞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三四米步的距离。
女孩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那个男子笑得明媚,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亮,团起一团雪球结结实实的撒了他一身雪霰,洒落在月光色的长袍上却看不出些许的痕迹,林兔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团了些雪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一身红衣倒是明显的很,当然是愤愤不平的还击。
奔跑的身影如一株红梅悄然绽放在凌凌的雪地上,若是她的一生就这样度过也是很好的吧。
越是临近存在林兔的心里越是不安,或许这就是小树常说的“近乡情怯”吧。
村子里寂静一片了无生气听不到一声狗吠,完全不像是刚刚过完年的氛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有些瘆人,柴院的门口还堆着一堆劈好的柴火但是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因为起风,林兔打了一个哆嗦。
“刘大叔,木直哥……”在刘大叔家门口敲了许久没有人回应,户门却不经意间被推开了,桌上还摆着早就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推开其他几户人家的门都是同样的情况。
整个村子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四爷……”林兔回过头望着身后一直没有说的男子,却发现他的眉头从出了山洞起就没有舒展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她期盼着他知道又盼着他不知道。
四爷叹了口气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林兔紧紧地抓着他的袍子终于忍不住泪水全都抹在了他的衣衫上,虽然他的胸口是冰冷的却让她觉得安心。
“四处找找吧,或许会有线索。”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测,有人干预而且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翻遍了村里的里里外外,却最终在林家祖坟发现了线索,因为太明显不可能不发现,林家祖坟已经被掀开里面的棺木早已经不知所踪,看到此情此景林兔更是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呀,竟然挖了人家的祖坟啊……啊……”大雪封山,北风呼啸一个红衣姑娘在坟地里嚎啕大哭,纵然已经是鬼了面对此情此景四爷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看了看坟地周围的情况,却在坟坑里发现一张明晃晃的符咒。
“小娘子,快把那张符咒拿起来我看看。”
“你怎么自己不拿?”林兔吸了吸因哭流出来的鼻子,她现在正伤心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听他调遣。
四爷像看傻子一样瞅了他一眼:“因为我是个鬼~”,鬼能随随便便碰符咒之类的吗?
确实,她是哭傻了急忙站起来却被裤脚绊了一跤,顺手一抓却扑进了四爷的怀里,林兔抬头看见四爷的一双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小娘子现在就要投怀送抱了吗,只是这个地方不太合适吧?”
林兔双颊通红,赶紧撒手跳进了坟坑里,嘴角翘了翘这样的四爷才是她所熟悉的,这几天四爷总是很深沉,虽然也是很迷人但是却不习惯。如今这样很好,心中的阴霾悄悄的被拨开了一些。
这张符咒和普通的符咒大小一样,但是不同的是它却是一张红色的上面的字却是金色的,和普通的符咒是完全相反的,字体太复杂林兔看不懂。
将符咒拿给四爷看,他只是瞥了一眼便让她收起来了,而林兔却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戾气。
“四爷,那上面说了什么,我爹娘和村里人还能找回来吗?”
“当然可以了,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林兔觉得他是故作轻松,但是又忍不住去相信他,因为到目前为止四爷是她见过的最厉害的鬼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四爷的实力远远比她所知道的要多的多的多的多。
“那我们要去哪里找?”
“找人要先吃东西,总不能饿着肚子找人吧,而且……”四爷幽怨看了林兔一眼“你已经很多天没有给我上过贡了,我现在疲乏的很没有精力。”说完转身离开。
林兔跟在他后面不屑的吐了吐舌头,却听前面的那个鬼恶狠狠说:“再吐舌头就把你的舌头剪下来,兔牙敲掉!”
林兔赶紧咬紧了牙捂住了嘴,还真是个鬼她在后面做什么他竟然都知道。
当夜,林兔做了一个梦不好也不坏,梦里有爹、娘、她、小树还有四爷,在梦里她和爹、小树还有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女人一起生活,在梦里她们虽然很穷但是很幸福,那个女人看不清相貌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她的娘亲蓝小香。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娘亲是和四爷在一起的,娘亲长得不知比她美了多少倍,在梦里更是美得出尘脱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四爷也不似现在常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而是一袭玄色的锦袍,面若冠玉却更加冷硬,但面对娘亲的时候却总是温柔如水呵护备至。
而她对于四爷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纵然她的双眼不曾离开他一刻却从未得到过他的注视,她仿佛就是娘亲和四爷之间的第三者。
在梦里林兔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可仿佛又是真实的存在因为心疼是那么真实,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样的荒诞这样的不可理喻,可是在梦里一切又是那么和谐,仿佛四爷和娘亲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对?”林兔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醒了,睁开双眼却看到四爷满眼戾气的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要将她置于死地,可是一眨眼四爷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那样的眼神似乎是她的错觉。
四爷柔和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头顶让她打了个寒战。
“小娘子,是被梦魇着了?瞧这满头大汗的,要不要相公抱着你宽慰宽慰?”语气里满是轻佻。
这样才是四爷刚刚一定是看错了,不都说梦都是反的嘛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何况四爷还那样亲自己来着,想起那晚断崖的事林兔的脸噌的红了起来,拍开四爷的手说了句“老不正经”缩进了被子里。
“瞧你的脸红成这样,究竟是谁不正经?”
隔着被子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他的唇角微微弯起,眼底却泛着冷光,该来的终究要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