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舒趁他们一愣的功夫,脚下步法一转滑溜地转出了他们的包围范围,一个呼吸间轻飘飘的飘到丈外的一个屋顶,如此几次,后面的人想追也追也追不上了。
回过神来的几个人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跑来自家的地盘上喊了几声,最多也就是个私闯民宅的罪名,人家光明正大来的,又没偷没抢没伤人的,算了让她走吧,不用去追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想追也得追得上啊。
百里云舒在城中转了一圈后,突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急忙返身往城外而去。
西城外有一片百来亩的荒地,地势虽平坦,土地却很贫脊,地里尽是碎石沙土,所以一直空着无人耕种。
明和明国带着部分护卫和车队听从百里云舒的安排已经到了这里,拉车的马匹都烦躁不安的甩着尾巴,喷着粗气,不时踢踏着蹄子来回踱步,车夫们见状纷纷扯住缰绳努力稳住马车,但一些往日对马儿很管用的安抚招数今天却不是很灵。
其余的人已经在城里到处喊着跑半天了,却没有一个人从城里出来,明和相信主子的判断,因为他发现好些个异象:城中不时有小猫小狗甚至老鼠往城外跑,地里的各种小爬虫也成群结队的爬来爬去,很多动物都发出烦燥不安的叫声,动物比人对危险的感知更敏锐,这一切都很反常。
“你说,主子他们不会有事吧?”明国也感觉到不对劲,心里沉甸甸的,最近的一次地牛翻身是十八年前,发生在秦国一个不大的县城附近,死了二万多人,如果关州发生地牛翻身,他不敢想。
“现在没事,但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什么时候来临!”明和深知问题的严重性,神经绷的紧紧的,胸口憋的有些喘不过气。
两人正忐忑间,明国眼尖地发现远处一道飘然而来的身影,忙惊喜的挥手喊:“小姐,我们在这儿!”
话音刚落,百里云舒身形已至,扫视一圈现场的情形后,带着两人远远的行至一边,将声音压的极低对他们交代一番,隐约可闻“你们将……现在就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必须赶上秋播……大概的方法……所有土地全部种上!”
末了,百里云舒拍拍明和明国的肩膀,郑重地道:“我知道此去路途艰险,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快要实现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溃,为了天下百姓,不管多难,我们都必须去做。”
“小姐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把东西带回家。”这件事太重要,重要到哪怕让他们豁出命去,誓死也要去完成它,这不光是小姐的心愿,也是他们的心愿。
“现在就走,路上注意安全,把咱们自己的护卫都带走,轮流赶车轮流歇,马受不了就换马!”
明和明国也不拖泥带水,小跑着招呼人手安排车马,将近四十辆马车分出了二十几辆,简单检查一番后,翻身上马吆喝着分出来的大队人马向南狂奔离去。
百里云舒看着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小黑点,从不信佛的她第一次在心中祈愿:如果苍天有眼,就让他们一路平安顺利到达吧!
转身看看关州城,巍峨的城楼矗立在这片平原上已有几百年了吧,城墙的斑斑痕迹记录着这里的繁荣与沧桑,也许只是一瞬间,这里就将毁灭,她不是圣母,想救尽天下人,却也做不到明知即将到来的灾难而置之不理,这是三十几万的人命啊!不管结果如何,必须尽力一搏!
城主府,正歌舞升平的进行着宴饮。
突兀的出现在大厅中的女子让主位上的人非常不悦:“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的擅闯城主府,真是岂有此理!”
“我在城中四处奔波呼吁这里将要地牛翻身大祸将至,城主未曾听到吗?!如此重大的事即便认为我口说无凭,亦应派人验证是否属实,而大人此时此刻竟还在此饮酒作乐,这就是你一城之主的作为?如此的置辖下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你枉为城主!”百里云舒遥指城主李良怒声道。
“哼,凭你这不知哪里来的疯女人一番危言耸听的胡言乱语,我就要兴师动众的让人查证,无端给百姓制造恐慌,你以为你是谁?来人,给我拿下!”李良怒极吼道,今日正招待几位贵宾,却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一通骂,真是脸都被丢光了。
“凭你们?!哼!”百里云舒随手一挥,掌风所过之处,手持刀枪步步逼近的城主府侍卫便如狂风刮过般摔的东倒西歪,手里的兵器也握不住脱手飞了出去,至于落到哪个倒楣鬼身上那就顾不上管了。
撞翻的桌椅碗碟摔的满地都是,娇媚妖娆的舞姬吓得尖叫着四下逃窜,李良气的脸都青了,可是却不再开口,因为,脖子被百里云舒随手拾来的一把刀架着。
“传令下去,让你手下的人马上派出所有兵丁挨家挨户将百姓从房子里赶出来,如若不从都抓起绑到城中央的大广场上去。”
“这种荒唐的命令我是不会下的,有种你就杀了我!”李良梗着脖子硬气地说,只是颤抖的腿却有出卖了他。
“是吗?”百里云舒轻柔地反问,手里的刀刃往肉里压了几分,瞬间鲜血便顺着刀锋往下流淌。
“我下令~我下令~,女侠手下留情,我,我这就让他们去!”李良抖着声音语无伦次的求饶。
“没听到女侠的话,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快去!”
侍卫统领一看城主被刀架在脖子上,也很怕出事,但这样荒唐的命令要是传下去,岂不是……“是,是,下官这就让人去。”边说边向手下的人使眼色。
“城中有很多我的人,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没有彻底执行城主的命令,那死的,就不止是你们城主一人了!”凌厉的目光从厅中的宾客身上一一掠过,百里云舒轻描淡写地说,怎会看不出这些人准备阳奉阴违,手里的刀动了动似乎准备再往肉里压,李良吓得大吼:“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去照办,想看我死啊!”
这下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试探,快速跑了出去招集士兵,划区分头行动起来。
厅中一干来宾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气氛剑拔驽张一触即发,李良汗如雨下两股颤颤,唯有两个被目光警惕蓄势以待的侍从护在身后的年轻男子仍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