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白清正的语速有点快,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掩饰着什么,仔细一看,他的脸色发白,嘴唇泛青,紧握的双手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白长歌冷笑一声,白清正这种人真是可怕,从来都不将心事放在脸上,不管是喜是怒,永远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即使白长歌将他逼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能硬撑着保持镇定。
“你不知道林薇,也不准备认你那一双儿女了吗?”
白长歌的话音刚落,白清正的神色立马就变了,脸上沉静的表情也变得支离破碎,他哆嗦着唇瓣问白长歌,“你把他们怎么了?你到底对他们怎么了?”他声音很大,嗓子有些哑,听起来有些可怕。
“我和二叔不一样,不会牵涉到无辜的人。在我的记忆里,虽然有些模糊,但也知道我父亲待你很好,你动手杀他的时候,可曾有过不安与愧疚?”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白清正既然下了手,就说明他的良心早就没了,哪里还会有愧疚这一说。
但出乎白长歌的意料,白清正低下了头,双肩垂着,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我后悔了,那是也只是一时冲动,反正他也不想活,不如成全了他,也成全了你。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把白府的账房钥匙和掌家印记都交给了你,不应该是你的……”他声音很轻,透着悔意,但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
白长歌眉头微蹙,他那句话里,“不应该是你的”是什么意思,白长歌刚想开口问他,白清正又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去衙门亲口把你的罪行说出来吧!”她不想让自己手上沾满鲜血,但她有句话说的并没错,人都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有因有果,一个都逃不掉。
“能不能让我再看看他们。”
白长歌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指谁,无非是就林薇和他的那两个孩子。
“我会让他们去见你最后一面的。”
白清正这才正眼看白长歌,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遍,却没说话,他的衣袖里藏着一把匕首,刚才和白长歌交谈的时候已经被他拔了出来。
“你别想着逃走,也不想把他们救出来,我今日肯过来找你,就已经把你所有的后路都断掉了。”白长歌给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刚走没两步,就听见匕首掉落在地的声音,再接着,是一声闷响,身体碰撞在地上时才会发出的闷响。
白长歌愣了半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子,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知道,白清正自裁了,他还留给她一句话,“善待我的孩子。”
她的嗓子有些发哽,吞咽了一口唾沫,嘴唇蠕动了两下,也没回应他。她说了,不会伤及无辜。
她抬腿离开,有些浑噩地回到了棠春院,秋月很开心地跟她说着话,她却一句都没听进去,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木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将她的舌尖烫的发麻,她还是猛地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