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将祖母唤醒,只是要麻烦良容姑姑把账房钥匙收一下,等祖母醒了交给她就好。”白长歌将漆红木盒递给良容,良容看了一眼却不敢收。
她不知道,这木盒里竟然是账房钥匙,刚才为何不说,“三小姐请稍等片刻,我还是去请示一下老夫人才好。”
良容进了里屋,很快就得到老夫人应允,请白长歌进去。
黎氏年近古稀,身子骨一直挺硬朗,但经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多少也有些疲累了。
此刻,她正合衣躺坐在镂花木床上,闭着眼睛,手里旋着一串佛珠。
白长歌进屋后立定在床前,道:“叨扰祖母了。”
“现在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也不算急事,只是不敢耽搁。父亲托梦,让我把账房钥匙交给祖母,一清醒便过来了。”
黎氏这才轻抬眼帘,看了白长歌一眼,道:“既然你父亲已经将钥匙交到你手里,又怎会再让你给我?若是想讨好我老婆子,不用这般,钱财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了。”
“定是父亲考虑欠周,反复想来觉得我尚年幼,难当大任,这才给我托梦,说让祖母多费些心,照顾一下。”
黎氏在商人堆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白长歌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透。根本就没有托梦这一说,是她耍些幼稚手段,想对她示好,求护庇佑罢了。
本来她就不满自己儿子的做法,将白家交到一个女娃娃的手里,但她做为长辈,总归不能强取。白长歌这番动作,无疑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如此,便把钥匙留下吧!”
“多谢祖母。”白长歌将漆红木盒放在床边的桌案上,没做停留便离开了。
良容看着白长歌出了门,才对老夫人说道:“这三小姐既然想让老夫人照顾,为何只给账房钥匙,却把掌家印记留下?”
黎氏把手里的佛珠放在桌案上,拿过漆红木盒,打开盒盖,将账房钥匙握在手里看了一会,才喃喃道:“这丫头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只怕,这股聪明劲会害了她!”
秋月在院外等了多半个时辰白长歌才出来,立马迎上去给她披上披风,“这都入秋了,小姐身子骨弱,得多注意点。”
白长歌紧了紧衣服,确实寒得她发颤,但更能让她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本来她最担心的是她的弟弟白长峥,却不敢去见他,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弟弟早就不在了。
她在荣香院站了片刻,暗自吐了一口浊气,才道:“秋月,去陪我看看少爷。”
白长峥从娘胎里下来就体弱多病,一到秋冬就更加严重,常年用药喂着,也不见好转。
白长歌进门的时候,一个丫鬟正在给白长峥喂药,看到这一幕,她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却不动声色地把药接了过来,“你先下去吧!”
其实,她的弟弟上世不是病死的,是被她的继母赵氏慢慢毒死的,还多亏了她的好姐姐白可欣告诉了她!
丫鬟花梦有些为难,大夫人可是交代过一定要看着少爷把药喝完的,“小姐,还是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