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歌猩红着眼睛看了景陵一眼,夹着锋利的刀刃的目光,像是要将景陵的皮肉一点点割裂开。
她抱着厉胤的上身,颤抖着手指凑到他鼻子下探了他的鼻息,知他呼吸平稳,白长歌紧绷到快要断裂的心弦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民女请问皇上,为何定北侯只喝了两杯酒水就成了这个样子?”她一字一句问道,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在她眼里,厉胤是强大的,她总觉得他无所不能,所以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倒在自己怀里。
从来没想过会再次见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浑身是血的模样。
可现在……
他就倒在她怀里。
她此刻才发现,厉胤在她心里的分量。
他倒下的那一刻,她只觉得整个天,都要轰然崩塌了。
“放肆!朕是皇上,由不得你来质问朕。”景陵出声吼道,眼睛里也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并没有在酒里下任何东西,厉胤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朝一旁的太监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太医。”
“是,皇上。”
不过片刻,就有太医进来,跪在地上为厉胤把脉。
白长歌盯着太医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
她等着太医的说结果,只觉得每时每刻都是煎熬,他就这么突然地倒在了她的怀里,最后连句话都没给她说。
“怎么样?”景陵开口问道。
他面上看似着急,心里却有一分庆幸,定北侯这一晕,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玉扳指之事不解决,在他心里始终是一块心病。
太医将手从厉胤手腕上拿开,朝景陵行礼,“回皇上,定北侯只是不胜酒力,醉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不过两杯酒水,就……醉了。
白长歌看着怀中的人,他的眼帘紧闭,呼出的气息还带着醉人的酒香,本以为他的酒量极好,不然也不会如此爽快地就替她把酒给挡了。
谁知,这孩子竟然是……一杯倒。
白长歌神色不免复杂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摇头轻笑。
只要他无事,便好。
刚才,可真是把她吓坏了,直到此刻,还心有余悸。
“那太医,他什么时候能醒?”她问。
“不出三个时辰便可以醒了,姑娘不用担心,我再给他针灸一番,喂他喝点醒酒的汤药就无事了。”太医也不知道白长歌是何身份,但皇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太医说话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白姑娘可相信朕,没有谋害定北侯了?”景陵端坐着,慌动手中的酒杯,看着酒上面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
白长歌自知理亏,只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民女也是一时惊慌,误会了皇上,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民女愿自罚一杯。”
她说完便一饮而尽,无比辛辣的感觉将她的喉咙和胃都快烧灼伤了。
景陵挑眉,看白长歌一眼,也猛地抬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朕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先把定北侯架到内殿,让他休息片刻吧!”
“多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