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憋着嘴,还一抽一抽的,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看着司空璃,“小姐,您不是想不开?”
司空璃将湿漉漉的头发抚到身后,不由一笑,“傻丫头,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怎么可能想不开呢?只是想在水里清静清静。”
冬葵半信半疑,“小姐说的是真的……”
司空璃伸手为冬葵抹去了眼泪,“等我办完了所有的事情,我就带你离开帝都,做你眼里希望的那个无忧司空璃。”
冬葵也一抹眼泪,“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阿爹去了江南,那里是鱼米之乡,以后我们也可以去。”
司空璃最恨的就是权势地位的你争我夺,她也早早想好了,若是这一次自己成功的救活封景崇,她一定带着封景崇和冬葵一起永远的离开这里。
去远远的南方,过着最普通却是最幸福的生活。想着,她目光不由一阵坚定,心中默念,景崇,你一定要等我。
……
凉水澡确实是最有效的降火办法,但是它的杀伤力,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次日早晨,司空璃便就昏昏沉沉,面色苍白——病了。
“民大夫,我家小姐没有大碍吧。”冬葵仔细询问坐在司空璃床前把脉的六旬白胡子老人。
民大夫摸了摸胡子,“姑娘放心,王妃只是感染了风寒,服用几服药,去了寒气,好好休息几日,便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民大夫起身,一边写着药方,一边给冬葵交代着。
冬葵仔细的听着,连连点头,接过药方子,仔细的看了一看。
“王妃身体体虚,好在习武强身健体,还算不错,只是日后还要多多修身养性,若是没事,老夫就告退了。”
民大夫是瑞王府内的老太医了,医术精湛,与老国公司空丘有些交情。
司空璃嫁入王府之前,司空丘便就为司空璃打理了不少,这民大夫自然也是信得过的。
冬葵送走了民大夫,来到了司空璃的床前,将司空璃头上的毛巾又换了一块,“小姐,您好些了么,奴婢这就去给你熬药,您休息着。”
司空璃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冬葵看着此时面色苍白的司空璃,“这明日就要回门了,要是老爷看到您这模样,怕是又要心疼上好久。”
念叨着又看了看手里的药,心中不免感慨,自家小姐和王爷,怕是没戏了。
这小姐病着,她原本是打算去找王爷的,但是司空璃却早早打了招呼,不准告诉王爷。所以她只要作罢,一个人打理好了所有,不曾惊动王府的其他人。
眼下想着,这王爷怕是连自家主子生病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不在多想什么,去给司空璃熬药去了。
……
鹅卵石铺小径,装饰古雅的和园。
凉亭之内,赫连迟慵懒的躺在金丝乌藤软塌之上。
舞灵溪身着水红色长裙,在小径上翩翩起舞,长长的水袖在风中盘旋飞舞,收放游刃有余,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淋漓尽致。
舞闭,她谴退了那些歌姬,来到了赫连迟的身边,跪坐在软塌前,拉起了赫连迟的手臂,“王爷,您的手还疼么?”
她声音温软柔绵,让人骨麻心酥。
舞灵溪在得知了昨日晚上,赫连迟依旧睡在了书房,她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
昨日,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子,字字让她心如刀绞,她以为赫连迟这一段时间是不会愿意再看到她。没想到他今日一早,居然来了和园,并且说是想看她跳舞了。
舞灵溪心中大喜,盛装打扮了一番,跳了一段赫连迟最喜欢的惊鸿舞。
赫连迟懒懒睁开眼睛,“昨天跟你说的话,回来的时候,心中可是有所感触?”
舞灵溪抿了抿樱唇,目光有些闪躲。
赫连迟似乎也没打算她能回答,紧接着道:“这些年你打理王府,尽心尽责,本王不是没看在眼里。”
赫连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舞灵溪心底有些发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妾身能为王爷分忧,那是妾身的福气,都是应该的。”
“嗯!”他轻缈的哼了一声,嘴角总是噙着惯有的笑意,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似乎极为疼惜的牵起了舞灵溪的手,另外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臂上,那一阵冰凉让舞灵溪手心冷汗直冒。
“本王觉得是该好好让你休息休息,回头将手印送到王妃那儿,这王府内务的事情,就交给她全权打理吧。”
她俊美无双的脸上平静如水,仿佛这并不是询问,只是命令。
原来这才是他一早来找她的目的,此刻的舞灵溪就像是被抽走力气的傀儡,瘫坐在了地上。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并未真的想要冒犯王妃姐姐,都是灵溪不会说话,这才引得乔美人出言不逊。王爷您就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知错了,妾身明日就将这手印送给王妃姐姐……”
她说着,眼眶一红,眼泪便就夺眶而出,甚是叫人心疼。
赫连迟捧起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她的泪痕,幽沉如海的眸子盯着她的脸,“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好好留在本王身边。”
舞灵溪樱唇已经毫无血色,尽管眼前的男人看似温柔宠溺的看着她,却让她冒了一身冷汗,只能点着脑袋。
“王爷!王爷,不好了!”黍贤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赫连迟的这儿。
赫连迟很是不满黍贤这毛毛躁躁的模样,他这才竖起的震慑气氛一瞬间就被他寥寥几句给打断了。
“说!”自然是没好气的甩了一个字。
“我方才在路上遇到民大夫,听他说,王妃昨夜受凉,生病了,还病得还……”黍贤还没说完,赫连迟就站起身,几个箭步,消失在了小径内。
“哎……王爷,我还没说完呢!”黍贤一边喊,一边追。
舞灵溪死死咬住了嘴唇,王府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不再少数,生病装病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是赫连迟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曾经是特地下了命令,生病找大夫,死了就买棺材,跟他说没用。
哪怕就是从前她病了,赫连迟也从来没有方才那样担忧之色。
也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她以为赫连迟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所以他所有的女人,她都愿意接受,只要她舞灵溪是在他赫连迟心中是第一就可以了。
现在她才知道,正真的喜欢,是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他所有的女人。
司空璃,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
舞灵溪此刻恨不得将司空璃千刀万剐,就在此时,她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化成了一丝恐怖的冷笑。
“司空璃,我倒是要看看,王爷到底喜欢你,能喜欢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