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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秦宫选美

蕲县城的城门口,一名秦兵的大手将布告贴在城墙上。

数名秦朝的兵卒,抱着一卷布告,拎着糨糊桶又到别处张贴。

过路行人陆续围上去驻足观看。

人群中,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娇娃,吕雉与吕嬃也挤进人群看布告。

只听一人大声念道:“‘大秦朝二始皇帝诏告天下臣民:二始皇帝新坐龙庭,欲选天下绝代佳丽为妃,凡民间女子,年龄在十五至十八岁之间而未嫁者,必须在十日内到驻地县衙登记报名,参加宫女选拔,有违令者满门抄斩,夷灭三族!’”

“老天爷哟!新皇帝要选妃了!”

众人嗟叹不已。

吕雉与吕媭瞪大眼睛看。

吕雉的脸色已变得十分苍白。

吕嬃一脸坏笑地朝吕雉:“姐姐,恭喜恭喜!姐姐是绝代佳人,这回保证能选进宫里,一定会被皇上选中的!姐姐要是被皇上看中了,就能当上皇妃娘娘,将来说不定还能当皇后,哪我们吕家的祖坟可就冒青烟了!”

吕雉一脸的烦恼,白了她一眼:“闭嘴!吕嬃,你开什么玩笑!添什么乱!”

吕雉说完,一脸气咻咻的,转身快步离去。

吕嬃急忙撵上去:“哎哎哎,先别走呀,等等我,等等我……”

吕雉回到了在刚安顿下来不久的吕家,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四合院。

吕雉径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自己的闺房。

稍后,在东厢的闺房里,十八岁的吕雉身着男装,不施粉黛,正满面愁云。

突然门开了,一道彩虹闪过,一双玉手捂住了吕雉的眼睛。

吕雉掰开那双纤手:“别闹了,吕媭!人家烦都烦死了,你还有心思寻开心!”

十六岁的吕媭穿着一身新衣裙,亭亭玉立。

吕媭:“哎哟,姐姐,你怎么这副打扮,有什么好看的?姐姐又不是须眉男子……”

吕雉叹了口气,道:“姐姐我虽然不是男儿身,心儿却比男儿刚烈,我要做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吕媭:“我可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我这辈子只要嫁个好男人就知足了,哪怕他只是个杀猪的宰狗的。”

吕雉用手指点了吕媭脑门一下:“你呀,你呀,快气死姐姐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吕媭白了吕雉一眼,噘起了小嘴:“就你总瞧不起我!”

吕雉:“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姐姐这厢给妹妹陪不是了。”

吕媭脸上阴转晴,问:“你这是?”

吕雉:“逃走。”

吕媭:“逃走?为什么要逃走?”

吕雉:“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秦宫要选美女,难道说我们要在这里束手就擒吗?”

吕媭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选进宫里去有什么不好,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脸蛋儿长得不漂亮,想进宫还进不了呢。”

吕雉杏眼怒睁:“你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进了那个鬼地方呀,常年见不到阳光,沐不到春风,就像是一只金丝鸟关进笼子里,不是愁死,就是闷死!再说,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小女子我岂肯去侍奉这等昏君!那个秦二世,听说是个纨绔皇帝,风流成性,一辈子要是吊在这样的轻薄男子身上,我吕雉算是彻底完了!”

吕媭:“那姐姐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吕雉脸一红:“我吕雉要么不找,要找就找一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大英雄!他敢上山打老虎,下海屠蛟龙!”

吕媭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好,好,好,姐姐是大美人,找个大英雄,英雄配美人,成千古美谈!”

吕雉一笑,叹道:“就你嘴巧。哎,美人,美人,自古以来,红颜薄命,女子长得美丽,就是灾难啊。”

吕媭:“姐姐,我也要跟你去,姐姐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吕雉含着泪点了点头。

姐妹俩相依相偎在一起。

吕雉挑出了一套男装扔给吕媭。

吕媭看了看,噘着嘴把它扔到了一边:“丑死了。”

吕雉横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怕被官兵抓进宫去,那你就不穿。”

吕媭怕了,她重新拾起地上的男装,噘着嘴,很不情愿地穿上了。

就在吕雉她们在家里乔装打扮之际,在大街上,人们交头接耳,互相传告秦皇宫选宫女之事。有在街上闲逛的少女,被家人寻到了,拉着就往家里走。

吕太公犹如惊弓之鸟,惶惶然匆忙往家中赶去。

来到了吕家门外,吕太公气喘吁吁地敲门。

吕媪在里边的门缝朝外看。

吕太公:“老婆子,还不快开门!”

吕媪没好气地打开门:“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老头子,有你这么敲门的吗?”

吕太公忙挤进了院子,瞪了吕媪一眼,压低声音:“喊什么喊,天真的塌下来了,我们吕家要大难临头了。”

吕媪吓得一哆嗦:“你、你、你没发烧吧?你可别吓唬我,我、我、我这心脏不好……”

吕太公边走边没好声气地:“罗嗦什么!女儿呢?她们回来了吗?”

吕媪紧随其后:“她俩正在梳妆打扮,怎么了?”

吕太公:“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心思梳妆打扮?”

吕媪急问:“出什么事了?你倒快说呀!”

吕太公:“快,到屋里说。”

二人慌忙到了房间里。

吕太公关上房门,急不可耐地道:“秦宫要选美女进宫,凡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姑娘都得去报名。我们的两个宝贝女儿,一个十六,另一个十八,正好在应征之列。老天爷啊,这不是存心要我的命吗?”

吕媪吓得魂不附体,面色灰黄,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她捂住心脏欲倒,被吕太公急忙扶住。

吕太公忙唤:“老婆子,老婆子!”

吕太公扶吕媪坐下,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吕媪饮了一口。

吕媪一口气缓了过来,哭道:“我俩闺女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

吕太公烦躁地:“哭什么哭?商量个法子才是道理。”

吕媪这才强忍住哭泣,背过脸去揩眼泪:“我一个孤老婆子,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哟。”

吕太公对吕媪说:“老夫我就这么两个女儿,怎么舍得送到皇宫里去……哎!”

吕媪:“要不,干脆把女儿藏起来,不送进宫去!”

吕太公眨眨眼睛:“可是……要是不送进宫去,就是抗旨,而抗旨是要满门抄斩,夷灭三族的!”

吕媪心急如焚,直跺脚:“这……这可如何是好!”

吕太公:“两个女儿心眼多,尤其是大女儿吕雉,她可一直是我们的主心骨,要不,我们找她们商量商量?”

吕媪:“快走!”

吕太公与吕媪直奔吕雉的闺房,急匆匆地走进了屋子。

吕太公打量了一下两个女扮男装的女儿:“你们这是干嘛?”

吕雉:“爹,娘。”

吕媭:“爹,娘,姐姐她不让我穿花裙子,硬要我穿男人的衣服,又破又脏,还说……还说要我抹烟灰,她总是欺负我嘛。”

吕媪:“娥姁,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干嘛总是欺负你妹妹?”

吕雉:“娘,甭听她胡说。”

吕媭:“就是嘛。”

吕媪:“好了好了,娘都听说了。娥姁,爱穿红戴绿也是女儿家的天性,吕媭也是二八佳人,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要面子了,她爱穿花裙子就让她穿嘛,俗话说男儿要闯,女儿要浪,娘倒觉得你们这身装束不适合女孩家……”

吕媭得意地:“怎么样,是我对,还是你对?”

吕雉气得一跺脚,噘起嘴巴:“娘!你总有偏心,娇她,宠她!”

吕媪:“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手心手背都是肉,做娘的哪会有什么偏心眼呢。”

吕媭:“爹,娘,姐姐说她要带我一起逃走。”

吕太公、吕媪吃惊地:“逃走?”

吕雉:“对,我们不想被选进秦宫中,不想成为那个混蛋皇帝的牺牲品。”

吕太公:“怎么说,你们全知道了?”

吕雉:“爹,我们今晚就得离开,女儿怕夜长梦多。”

吕太公犹豫不决。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们一愣。

吕媭:“该不是秦兵来抓了吧?”

吕雉:“别胡说!”

吕太公对吕媪:“你快将女儿藏起来,我去看看。”

吕媪急急忙忙地将两个女儿藏进橱子里。

吕太公:“来啦,来啦。”

说着,吕太公出了屋子。

吕家小院门口,一名县衙差役:“开门,快开门!”

吕太公颤颤地打开门,探出头来。

差役:“喂,吕老头,听着,县太爷有令,明天一早将你的两个女儿送到县衙,不得有误!”

吕太公点头哈腰:“是,是。”

差役走了。

吕太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吕太公倏然转身进屋,将门重重地带上了。

吕太公回到吕雉闺房。

吕雉与吕媭从橱子里钻出来。

吕媭忽然笑了起来。

吕雉白了吕媭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吕太公也白了吕媭一眼:“真是少不更事。”

吕媭噘起了小嘴:“其实,不逃也罢,选进宫去真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没准那天被皇上看中了,再当上个皇妃什么的,不就鸡犬升天了么?像姐姐,说不定还能当上皇后,没准还真能母仪天下呢!”

吕雉:“哼,想得倒美,进了宫就等于卖身为奴,一辈子见不到爹娘,还要整日胆颤心惊,稍有不慎就可能大祸临头,再说,皇宫里粉黛三千,美女如云,可这三千粉黛中真正得宠的能有几人?这三千怨女还不是整日以泪洗面,最后一头青丝变成白发,幽怨、寂寞、绝望地虚度一生!”

吕媭一怔:“这是真的吗?爹,姐姐说得对么?”

吕太公不满地:“傻丫头,进宫要是好事,你娘和你爹会如此心急如焚吗?”

吕媭眼睛里涌出了晶莹的泪水:“那……我可不敢去了,我不能见不到爹,也不能见不到娘。”

吕媪:“好闺女,对爹娘还算孝顺,娘没白疼你!”

吕媭:“爹,你快想个法子呀……”

吕雉:“算了算了,你就别再添乱了,好在还有今晚,我们想个万全之策吧。”

吕太公一顿足:“哪里还有什么万全之策哟!”

吕媭:“爹,姐姐说得对,我们逃吧。”

吕太公:“傻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到哪里还不是大秦王朝的天下?就算是我们长了翅膀,飞到天边,也飞不出他们的魔爪呀!若是被抓到更要治罪,到了那时恐怕……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一直在沉思的吕雉抬起了头:“可总比呆在这里坐以待毙强!船到桥头总会直,我就不信,天下之大,就没有我吕雉容身之地!”

吕太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吕雉:“爹,女儿倒是有个主意。”

众人一怔。

吕媭:“姐姐,你有主意还不快说!”

吕媪:“娥姁,快说出来,咱们也好商量商量。”

吕雉:“爹,你不是和P县的吴县令八拜为交么?”

吕太公:“是啊,可那又怎么样?”

吕雉:“我们何不去P县投奔他暂避一时?”

吕太公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就把吴老弟给忘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快收拾东西,在关城门前就出发。”

吕雉:“我们马上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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