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贤武坐起身来细细地盯着妫夭脸上每一寸表情,想要从中找出不一样的地方来,可是妫夭那悲怆的表情和义正言辞的话语已经使他有所动摇,所以他放开了手让妫夭恢复了自由。
下巴上的紧迫感消失也让那强迫比人的压迫感同时消失了,妫夭第一反应揉揉自己的下巴舒缓疼痛。
身后的仲轩一看连忙扶住妫夭,仔细询问她是否有受伤,有用一种极度愤怒的眼光瞪着姬贤武。
“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相信”姬贤武站起身走到妫夭身后“朕是很迷恋你,却不会因为迷恋而失去理智,你方才所言当真发自肺腑?”
“你”
妫夭按住仲轩向他投去一个‘无碍’的眼神,随即也站起身,可她的身高不足以让她与姬贤武平视。
不过妫夭并未在意身高上的劣势,她仰头看着姬贤武,用让人听着都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当然发自肺腑,我知道你不信我,若我是你我也会怀疑没有人会在国破家亡后还能如此对自己的敌人说这番话,但是”
姬贤武眉尾一挑示意她说下去
“我不是普通人,从小母后就教导我没有什么比百姓更重要,我曾是一国公主更是一国的王后,我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这个世界有合必有分、有舍必有得,你若能让东洲百姓安乐牺牲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刻妫夭不是他姬贤武的夫人子,她是陈国的公主、是息国的王后、更是,东洲的子民。
姬贤武听着有些发愣,对于妫夭的认识又有所改变,他原以为妫夭就是自己二十年前所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女子,而现在他发现这不单单只是他所认识的那么简单,看来他是低估了这个女子了,眼里的赞赏和迷恋愈加深厚。
妫夭定定地望着姬贤武,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很是紧张她不知道姬贤武会不会答应。
仲轩仍坐在圆凳上看着两人心中不禁替母亲捏了一把汗。
两人对视了许久,姬贤武这才缓缓开口“朕信你,明日我就让他们三人来此继续教导阿轩,不过你得答应朕说服他们入朝为官”
妫夭心里一松,忍着面上的喜色
“这是自然,不过我希望陛下再应我一事”
“什么?”
妫夭似乎有些得寸进尺了,不过她倒不担心姬贤武会不耐烦。
“在息国时我和孩子们有专门的御医,如今来了历国觉得历国御医对我的身体状况并不了解,我得知当初历军抓了不少御医院的人来,如若可以请陛下让扁御医来料理我的身子,请陛下恩准”
妫夭在姬贤武面前从来不自称‘臣妾’,就算成了他的夫人子。
妫夭认为若自己真的那样称呼自己也就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夫人子,在心理上总是觉得背叛了仲翼,也失了自尊。
就如同她从未给过他一个笑容,也甚少主动与他说话。
不过这一切姬贤武似乎从来都不在意,因为他在意的是她在不在他的身边。
“这等小事朕自然同意,这息国御医的医术确实比我历国高明许多,朕会安排他们进御医院,明日便让人将扁御医带来为你诊治”
姬贤武心中有些疑虑,但很快便被他忽略了,他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今日的疏忽才导致了他来日的死亡。
“谢陛下”妫夭谢恩。
“那你就休息吧,朕明日在来看你”
其实他是很想留下的,毕竟今日是妫夭成为他夫人子的第一日,可是他知道就目前而言妫夭的人在心却还在那个人身上。
“恭送陛下”目送姬贤武离开妫夭和仲轩不免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们可是险胜了一仗。
“书影,随朕来一趟”
妫夭、仲轩、左尧、余卿、路沛还有许多的息国大臣皇族贵胄都被困在了历国皇宫,不过当日一战也有不少人逃出了历军的抓捕。
仲徽很幸运的就成了其中之一,也是逃出者中身份最高的人。
之所以他要逃走是因为他救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左尧等人的掩护下,他和河曲趁历军不察带着那人逃出了战场,并在一些逃亡将士的保护下一起逃到了京都郊外的望月山里,躲避数日才躲过历军的追捕。
他们带着伤员根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所以仲徽决定就待在山上养好伤再说。
一个月他们都在山上度过,还好他们在山上找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猎人居,这座小屋是供猎人上山打猎时所居住的。
这一个月里他们没有下过山,还好这些人里还有一个懂得医术的人还带着弓箭,所以他们就在上山采药疗伤,吃食就用弓箭打猎野兔山鸡再摘些野果果腹。
这种环境对于普通士兵而言没什么大碍,可是对于仲徽这样的贵族来说就真的是一次很大的挑战,可是对他来说这些都可以忍,为了那个人能活着再怎么样他也得忍。
可是一个月了他救出来的那人却还是没醒,那个懂得军医告诉他那人身中多箭,全身还被烈火焚烧伤得实在太重,这外伤是能治可是能不能醒过来这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