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安远便按时去了训练社。看到训练社门上贴着的 “今天停课一天”的告示时,他眉头一皱,打开门走了进去。
“落脚之前挥腿幅度再大一点。”
章华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嘴里说着,下一秒就有人一脚击在他的手上。
“嗯,这个姿势标准了。”
古嫣嫣鬓间发丝有些湿,踢完一脚后已经有些气虚,却仍旧坚持着一次次地出击。
杨安远在一旁看着他们这一对一的训练。
章华的余光瞄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便看了过去。
“安远?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停课就是为了给嫣嫣训练?”杨安远问他。
“差不多吧。”
杨安远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回答,眼神中露出些不解。
章华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朝休息区那边看去。
“今天有人找你。”
杨安远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出乎他意料的,他看到吴可人正在那坐着,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这个女生说是有事找你,我就让她进来坐着了。”
一边让嫣嫣继续保持着跟之前一样的出腿动作,章华一边跟杨安远说。
杨安远朝着吴可人走过去。
吴可人见他过来,也站了起来。
这是他们第二次私底下见面,让杨安远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居然还是吴可人主动来找他的。
他不知道吴可人来找他有什么事,但她怎么会找到这来他却是猜得到的。
邹时冉和他一样在这工作,这地址多半就是邹时冉说的。
吴可人见杨安远看着自己却不说话,舔了舔唇,干脆先开口:“那个……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兴许是知道吴可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杨安远的脸色也没有第一次和她见面时那么冰冷。
“之前学校里一直在传着的、有关素素的谣言,平息下去了。”吴可人说。
杨安远微微一顿,眉便再次蹙起。
“你怎么跟我说这个?”他知道自己不曾和吴可人说过有关这个话题的事,此刻听她突然说起了,只觉得有些许意外。
可吴可人脸上却并无意外之色,她只是说:“你之前不是和邹时冉讨论过这事吗?”
“是他告诉你的?”
吴可人坦白:“他不是直接跟我说这个的。只是我察觉到这个变化时,第一时间是先告诉了他,他沉吟了一会后跟我说这事对你讲会比较好,才给了我训练社的地址,让我过来找你。”
杨安远听着,就已经想起了那次他和邹时冉的交谈。那时他们确实提到了谣言的可疑之处,只是还没聊出什么,钱茜就闯了进来把对话打断了。而后因为发生的事情又多,他跟邹时冉便没再好好坐下来就这个问题再谈过。于是这个问题,也就成了一个他有心去弄明白,却暂时无法下手的问题。
杨安远本以为这件事会这么一筹莫展地持续一段时间,只是不想吴可人的突然出现,似乎带了些新的契机。
“你怎么知道谣言平息了的?”杨安远神色严肃了些,问道。
“其实也就是这几天留心听了一下大家吃饭时谈论的话题。”吴可人说,“然后就发现好像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了。”
“你看出这其中有奇怪的地方?”
“嗯。”吴可人点头,“就是这谣言的平息,给人的感觉不是因为热度的丧失而平息的,相反,因为它平息得突然,反而给人一种突发性的感觉,像是……有人要它消失那样。”
杨安远觉得她关注到了重点,于是他顺着问下去:“如何说?”
“不好说。”吴可人神色中带着点不确定,扶了扶自己的镜框又想了想,“反正就是这种感觉,原因是什么,说不出来。”
“一样东西突然消失,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有强制性的力量压制住了它,迫使它消失;二则是那样东西本来就处于什么控制之中,所以可以收放自如。”杨安远淡淡地说。
“你觉得是哪一种?”吴可人问。
杨安远看了她一眼,说:“要是想判断这个,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你。”
吴可人一顿:“什么问题?”
“这个谣言之前传播的范围。”
“范围?”吴可人想了想,很快就想起什么,“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这个谣言只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在谈论而已。”
“有宣扬开来的倾向吗?”
吴可人摇头说:“我没感觉到有。”
杨安远点头,便自己走到落地窗前沉思起来。
“杨助教这是怎么了啊?”还在另一边训练的嫣嫣一直把目光放到杨安远身上,由于她并没有听清刚刚杨安远和吴可人说了些什么,所以看到杨安远走开之后就不禁有些困惑。
章华只是笑笑,跟她说:“没什么。”
嫣嫣撇撇嘴:“教练你说没什么的话,肯定就是有什么的了。”
章华笑得无奈:“我就那么信不过?”
“明显是啦。”嫣嫣扭头,看了看他,“教练,我可以休息一会了吗?”
“你想干什么?”
“我想过去问问杨助教怎么了。”
“他的事跟你又没关系,你操什么心?”章华笑着说,却是婉拒的意思了。
嫣嫣脸上写满了困惑:“可是教练你平时不就经常问杨助教的事嘛?”
“是啊。”章华倒不否认,依旧带着笑意的脸上眸色却不知不觉夹杂了些深意,“可是,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事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
章华笑而不语。
杨安远还在蹙眉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滑向了接听。
“怎么了?”他问。
“你现在忙着吗?”我问。
“不忙。”
“那你回来一下,外婆说她要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