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茜摇头,说:“那倒还没有。毕竟现在流言的主角是你,所以他们也只是说你招惹完邹时冉后,看到更帅的,就又跑去黏住了。当然,也有的是说,你是在欲擒故纵,想借第二个男生刺激邹时冉,好让他和艾儿分手。”
“就只是说到这种程度吗?”
“今天是这样……”钱茜望向我,“若是再传下去,那就不知道了。”
“再传下去,恐怕就轮到猜测我和杨安远之间的关系了。”我试着自己揣摩分析,开始在烘培室里来回踱步,“要么就是说是我死缠烂打见一个爱一个,要么就是说我利用他,只是不管哪一种,肯定都逃不掉一个词。”
钱茜一直看着我,此时我也看向她。
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得出她想到了一个和我所想的一样的词。
心机婊。
一丝嘲讽的笑从嘴角溜出,我是做了什么?一个流言竟让我“收获”了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不要脸和心机婊这样的形容词。
钱茜走过来,握了握我的手。
她问我:“素素,我想知道那姓杨的今天怎么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没想太多就告诉她:“他只是保护我罢了。”
钱茜眉头一挑:“保护?”
“嗯,他看出我担心在学校里遇到艾儿,所以提出来的,也就这两天的时间,他都会尽量陪着我。”
“那你今天遇到艾儿了吗?”一谈到杨安远,钱茜的语气就变得有些怪,她眼神中带着丝不屑。
我摇头。
“那他就没有保护到你了。”钱茜说,“不仅如此,他还害得你被人说得越来越不堪了。”
我眉头微蹙,忍不住说句公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比起是他害我被说的更那——什么,倒不如说,是我把他扯进来了。毕竟他从头到尾都跟这件事没关系。”
钱茜叹口气。
“可是啊,素素。”她说,“你得明白,你跟邹时冉之间的事,绝对不能把杨安远给扯进来。”
“我知道。”我很肯定地点头。
钱茜看向我无名指上的戒指,问我:“现在你们的关系,学校里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吧?”
我低头一看那戒指,下意识地就把它掩了掩,点头道:“嗯。”
“素素你想让你和杨安远的关系曝光吗?”
我摇头。
“我记得,你刚跟他领了证的那几天,有一次找我出来时,也和我说过这个问题。”钱茜想起一件事。
我想了想,也想了起来。
那天是我跟杨安远领证后的第五天,我找了钱茜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饮吧喝东西说话。那时我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颇有几分苦恼地跟她说我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我结了婚这件事。那时钱茜还说我傻,戒指都戴在手上了,别人一看就知道。但我当时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尽量遮挡一下就好,话题就过去了。
“如果明天杨安远还跟在你身边的话,我估计,离曝光也不远了。”钱茜陈述事实,“你要怎么办啊素素?”
我看了她一眼,也陷入沉思。
烘培室里静了一会。
钱茜明显是知道我该怎么做的,但她只是屏住呼吸,让我自己一个人思考。
我眼神闪了闪,思来想去一番后,很快就想好了。
“看你的表情,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了。”钱茜看到我的表情后笑了,“素素,其实你和那姓邹的之间的事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所以你的决定也不用告诉我,毕竟我今晚来也只是想告诉你,你不能再被动下去。”
“嗯。”我点头。
钱茜也跟着我点头。
“该说清楚的,该斩断的,就通通都说清楚,都斩断。”
说完后,她笑了起来。
可是我却笑不出,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钱茜把话说完后就把做蛋糕的事忘到一边去了,她背起自己的背包,朝我挥挥手就往楼下走。
我送她出到门口,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吹得我们俩的头发都有点凌乱。
钱茜把脸上的发丝绕到耳边,再次挥手,却是拦住我:“行啦素素,你回店里去吧,我自己会回学校的。”
“好吧。”
“再见。”钱茜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心情不知道为何那么好。
我看着她轻盈的步伐,心中倒是生出些羡慕。
旁观者总是比当局者轻松的。
我回头,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感觉还有些鼻塞。
店里仍旧只有萍姨一个人。
我见她在,店里又没客人,就从包里拿了本书,就坐在楼梯上看了起来。
等顾客、招待顾客,干坐,检查面包,看看电视,这基本上就是我在蛋糕店打工这些日子以来最常做的事。
看着外面的天空一点点变黑,路边偶尔经过的路人越来越少,其实我一直有个困惑,就是为什么霞姐安排我来上班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晚上?
霞姐说原因是因为我还没毕业,白天最好还是上课为主;萍姨说原因是因为她和霞姐晚上都得回家照顾小孩。
这两个理由我都是信的,只是真的那么简单吗?
看着萍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我道了声别后就推门离开,我的头就靠着墙壁,面无表情地坐着。
想那么复杂干什么?
真是神经质了。
我敲敲自己的头,却不知不觉地抱膝,将下巴枕在膝盖上。
电视没有关,不知道正在放着哪个频道的综艺节目,时不时的就有观众的笑声传出,那声音在店里徘徊,传荡来传荡去,沾上空气中的静寂,到最后入了耳,都成了寂寥。
我不知道此时电视里拍到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蛋糕店对面那栋商业大楼里的人有多少,街上的行人多不多我也看不见,我只知道,此时此刻,店里没有客人,没有其他服务员,外面的人不进来,我也不想出去。
环顾四周,不论多少次,吸顶灯投在地上的影子一直只有一个。
而这几十平方的店里,也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