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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回江湖

夜,月黑风高之夜,天空中还飘着鹅毛大雪,这样的夜晚最适合杀人越货,漆黑的夜晚加上可以掩盖踪迹的鹅毛大雪,还有比这样的夜晚更适合杀人越货的吗?

像这样的夜晚,总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更是如此。

而今晚,此时,却有一个人正一步步的前行着,在深山老林中前行着。

这人只是随随便便的披了一件披风,而且这件披风已是很旧了,披风已经破掉了很多,这倒是把此人健硕无比的身体裸露出来了不少,只是这人的背上却被披风给遮掩的很严实。

这人除了一件破旧的披风,一条同样到处都是破洞的裤子,以及腰间的一把用破布缠着的刀之外,身上再无衣物遮掩,甚至足下连一双鞋子都没有。

天气早已入冬,天空中的鹅毛大雪再加上凛冽的寒风,即便是围坐在火炉旁,也会使人感到寒冷。

可是这人却衣着淡薄的行走于寒冷无比的夜晚中,并且他的脚步是那样的坚定,身躯同样是那样的笔直。

这人一步一步的走着,今晚的雪特别大,这人刚刚走过的路,刚刚留下的脚印,瞬间就被大雪所覆盖。

漆黑的夜晚使得旁人根本无从认清这人的面庞,只能辨认出这人的头发很长,而且是蓬头垢面。

“嗷~~!”几声狼叫打破了深山老林的寂静,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在这人身子前后响起。

这一切的声响,这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的往前走着,可是这还没有走出几步,这人的身子前后左右就已经被群狼给包围了!

“嚎~~!”

群狼低吼着,并且不断的用前爪瞪着地,只需狼群中的狼王“一声令下”,群狼立马就会把眼前之人给生吞活剥了!

而这人却不为所动,尽管已经身陷群狼包围,却还是视若无物的往前走着,这人走着,群狼也在缩小着包围圈,一场人狼大战,眼看是要一触即发。

这人丝毫不惧,依然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笔直的步伐往前走着,“嚎~~!”,狼群再次低吼,这一次是狼群最后的警告,如果这人依旧前行,狼群或许会上前撕碎他,可如果他站在原地不动,也许此刻他早已成为了狼群的腹中之物。

狼是畜生,是禽兽,你越是怕它,你就会死的越早,你越是逃跑,它越是兴奋,反而你不怕它,你忽视它,它却会变得犹豫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尽管狼群已经把这人团团包围,可是却迟迟没有进攻。

狼终究是狼,是吃人的狼,这人虽然不惧,也只能拖延时间而已,狼群终究会群起而攻的。

狼群的包围圈已经缩的很小了,这人身后的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只差狼王的一声号令。

最后一声警告无果,这人依旧在前行,狼王也终于失去了耐性,狼王已经高抬头颅,准备发号施令。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狼王准备发号施令之时,这人缓缓的抬起了头,这人之前身躯笔直,却低着头,或许是因为风雪太大的缘故。

漆黑的雪夜,这人虽已抬起头,可是他的面容依旧看不清楚,只是能看到他蓄的很长的胡须。

当这人抬起头之时,这人的眼睛也看向了准备发号施令的狼王!漆黑雪夜中,这人的眸子犹如一道凛冽的寒光一般,直接刺向狼王!

霎时间,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冻结了一般!漆黑的雪夜中,这人的目光深邃而明亮,其中还透漏着一股不可亵渎的王者威严!

狼群不动了,周围的一切也都犹如静止了一般,而这人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当这人走到狼群之前时,挡在这人身前的狼群竟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路!

狼群竟然站着不动目送这人离开!而这人走出狼群之后,又低下了头,那能主宰漆黑雪夜的目光又消失了。

这人刚刚就是一个眼神却震慑住了整个狼群!而且就在这人抬起头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这人现在又低下了头,身躯笔直的往前走着,而狼群却还站在原地,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眼神震慑中缓过来,有几匹狼甚至在瑟瑟发抖!

这人究竟是谁?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可以使天地变色?

这人正是一十二年前的江湖帝皇,钟九鼎!

整整十二年了,自钟九鼎被自己的好友“神术妙算”司马善谋所击败之后,江湖之中就再也没有了这个昔日江湖帝皇的消息了。

这十二年来,钟九鼎隐居山林,终日和豺狼虎豹为伍,钟九鼎原本打算就这样在毫无人烟的山林中度过一生,一切的江湖恩怨钟九鼎早已忘却,江湖已经成为了钟九鼎最不想踏足的地方,可是现在钟九鼎决定重回江湖!重新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江湖!

钟九鼎身躯笔直,步伐稳健,如履平地的走着,很快的钟九鼎就翻过了山,来到了山脚下。

钟九鼎此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深山,翻过这座深山,就等于踏进了中原地界,踏进了纷扰的江湖,而这座山后是连绵不断的山峦,并且这些山峦终日无人踏足,只因其豺狼虎豹太多,可是钟九鼎却在那里生活了十年!

现在钟九鼎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山林,回到了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江湖!

尽管已经踏入中原,可是这里依旧是地处偏僻、人烟稀少,钟九鼎抬头向前望去,发现前方不远处有着灯火,看样子应该是一间客栈。

江湖纷乱的年代,客栈到处都是,而像这样地处偏僻的客栈,则多为江湖中人准备,这样的客栈和其它的客栈有所不同,这样的客栈从不关门,不论何时都是开门迎客,客栈内也并没有什么可口的饭菜,只有最便宜、最烈的劣等酒,下酒菜也只有一碟熟牛肉,留宿的房间也同样是相当简陋,可是江湖中人却总是钟情于这样的客栈。

钟九鼎已经走到了客栈的门前,只要推开房门就能进到客栈中去,钟九鼎手已伸出,却停在了房门前,钟九鼎犹豫了,毕竟十年了,整整十年与豺狼虎豹为伍,钟九鼎有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豺狼虎豹中的一员,十年从未开口说话,钟九鼎不知现在自己是否还会说话,是否能够适应与人为伍,而非豺狼虎豹!

“吱~~”的一声,钟九鼎还是推门而入了,因为钟九鼎有着必须再回江湖的理由。

进入客栈后,钟九鼎环顾了一圈,客栈并不大,只有几张桌子,有一个小二正趴在柜台上酣睡,客栈内也只点了三四盏油灯。

钟九鼎推门而入并没有吵醒店小二,于是钟九鼎走到柜台前,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柜台,并说道:“小二哥,麻烦上壶酒。”

那店小二听到了钟九鼎的话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也没和钟九鼎说话,揉着眼睛直接到后厨去了。

看到店小二朝着后厨而去,钟九鼎自己找了张桌子坐下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未开口说话,钟九鼎本以为自己开口说话时会陌生,会生涩,可是钟九鼎却全无一丝陌生之感,本来嘛,说话就是人的本能之一。

不多时,店小二就端着一碟牛肉和一壶温酒来了,店小二直接把牛肉和温酒放在了钟九鼎的桌子上,只是打量了钟九鼎一眼,也没言语,又去柜台睡觉去了。

这样的客栈专为江湖中人开着,店小二也是见怪不怪,因为江湖中总是有些人是奇装异服的,钟九鼎现在衣着单薄,须发又长又乱,看起来钟九鼎活脱脱就是一个野人!

店小二虽感到奇怪也觉得正常,也就不再理会钟九鼎,继续睡觉去了,江湖中人从来不会差酒钱,不管这人看起来多么落魄,也不会差酒钱,这就好像是江湖的某种规矩,而且这么多年来,江湖中人一直守着这条规矩。

钟九鼎倒了杯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酒,本就是钟九鼎衷爱,钟九鼎自八岁起每日就不曾断过饮酒,即使是在深山老林中,钟九鼎也能找到“猴儿酒”来解馋。

钟九鼎喝的很快,半盏茶的功夫,一壶一斤半的酒就被钟九鼎给喝完了,而牛肉却是丝毫未动。

“咳,咳。”刚刚喝完最后一杯酒,还未放的下酒杯,钟九鼎就咳凑起来了,自十二年前被“神术妙算”司马善谋所击败之后,钟九鼎的身体早已大不如以前。

钟九鼎捂着嘴,平稳了一下自己,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再次用手指轻敲柜台,并说道:“小二哥,小二哥。”

店小二朦朦胧胧的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说道:“客官,是要住店么?”

钟九鼎看着店小二,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不住店,在下只是想问一下,这里距离药圣山还有多远?”

店小二回答道:“不远,出了门往南走,所看到的第一座山就是,大约半日路程就到了。”

钟九鼎一边从腰间的一个破旧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一边说道:“多谢小二哥。”

钟九鼎给的是十两一锭的银子,店小二直接收下也没言语,因为江湖中人向来不会让人找零钱。

钟九鼎走出了客栈,漆黑的雪夜,钟九鼎再次独自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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