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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决战的前夕

昨晚在十三等人查看过所有与第一个受害人的有些关系的人的物品后回到那个教室后,十三大致整理了一下所收集到的东西。

收集到的有价值的“资料”有如下一些:首先是在第一个受害人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本日记里面有记载从她进入高中以来到现在的很多事情。包括那四任男友的一些信息。这件事还要庆幸她的家人没有太过在意她留下的遗物,而且警方也并没有特别在意她的校内生活,所以这本日记本就被保留了下来。因为警方从来就没有将她的死和同校学生联系到一起去过。

然后在第二个受害人——即第一个受害人的第一任男友的抽屉里面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之后在戴予阳的抽屉里面则发现了用塑料密封袋装的一片薄金属片和一段橡皮筋,还有一本笔记本。至于那金属片和橡皮筋完全是因为看不出来干什么用的所以才被中龙飞告诉了十三。那本笔记本绝大部分还是留白,只有前几页写上了一些循着十三的思想的推理过程,最后几页却是大量散乱的数字。这些数字基本上都是0或1组成的。由6到7个排成一段段数字被散乱地写在最后几页的各处,有时还配着几幅像是随手一笔一笔画上去的插图。目测这些数字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应该只是胡乱涂鸦上去的。不过因为还是涉及到了一点点案件,所以受到了些许的关注。

此后是第一个遇害者的第三任男友,也就是脾气最暴躁的安允。很难想象,这位大汉居然也是有些小情小调的。他的抽屉中最特别的东西是一张第一个受害者的的照片,背景是一条装饰很复古的商业街。此外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张照片旁边放的厚厚一小叠写着写不成文的诗句抑或是歌词的字。那些诗歌大致都是说有多么想念第一个受害者之类的,什么“我们已不再同一世界”、“最遥远的距离是天边的地平线”。很肉麻,而且十三评价:写的很烂。但是比较让十三真正在意的不是安允的那些小情小调,而是照片里面的第一个受害者左手上佩戴的一枚戒指。那枚戒指的款式特别张扬,粗粗一看像是一对翅膀。那种款式的戒指戴在手上时很容易伤到其他手指的吧,因为那个翅膀的形状简直像是两个锋利的钩子。不过重点是,这种款式的戒指,周龙飞和徐桓一致表示戴予阳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所以说,是戴着前几任的男友送的戒指让现任男友给拍照吗?那这就表示她和戴予阳的关系还是藕断丝连吗?或者说其实至少她还是单方面地喜欢着戴予阳——也或者不是单方面。也亏得安允忍得下去——当然也不排除安允就是因此提出分手的。

第四任的男友是宋天明。在他的抽屉里面反而没发现任何与第一个受害者有关的东西。他至少是最后一个“前现任男友”,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任何与第一个受害者有关的东西留在抽屉里面——包括孙斌说的那三把刀。

在那个教室中十三再次梳理了一遍整个案情的的经过,便开始着手做起了一个幻灯片。说了明天要以公开课的形式来叙述这个案情的经过,那么PPT就是必不可少的了。这也可以算是作秀的一种吧?这就是年轻人的特权,做些奇怪而多余的事情。然后出其不意地打出一张稀奇古怪的牌。

之后,为了要模拟凶手犯罪的经过,十三和孙斌还特意去化学材料的仓库里找了些东西,虽然没有经过化学老师的同意,不过只要不被发现总没什么事情。况且十三和孙斌取得东西本身也不算多。

睡觉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必要的,周龙飞和徐桓两人到凌晨一点的时候都已困得不行了,便随意卷了被子靠在墙角睡着了。之与孙斌也是在一点半的时候就没法再撑下去了,这个晚上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紧张绷紧的神经,并不输给去偷监控视频的时候。因而一放松下来就很容易犯困。孙斌连续打了好几十个哈欠之后终于在看起来还是毫无睡意的十三的劝说下用“吴依绯会担心的”这种借口让他去睡下了。孙斌临睡前最后叮嘱了正在尝试制作出来某种工具的十三:“别熬太晚。”就找了个地方躺下了。因为神经一张一弛得确实觉得很累,所以孙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沉睡中,孙斌梦见了吴依绯。吴依绯站在离他说远不算远、说近不算近的地方,微笑着注视着他。孙斌尝试着向吴依绯走过去,吴依绯的身形却随着他的前进同时后退着。四周的后安好像都在向吴依绯坍塌下来。孙斌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跑了起来。可是为了追上吴依绯的身影而加速的脚步却并没有令孙斌更靠近吴依绯。相反的,那道倩影却渐行渐远地向背后的黑暗之中飘去。正当孙斌想要伸手去抓住已经遥不可及的吴依绯时,吴依绯背后的黑暗中突然显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高大身影在黑暗中俯瞰着他。那仿佛已然看透世间万物的视线叫孙斌全身都是一颤。

那道身影只有上半身的轮廓在那片黑暗中浮现。但光是他的上半身就已然庞大得不可思议。在仿佛无穷无尽的黑幕之后,一直巨大的像是可以握住整个苍穹的手缓缓显形。向他压了过来。

孙斌想要大声叫出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刚想发出的惊叫就卡在喉头不得出口。之后再下一刻,孙斌就已从梦中惊醒。

按住还在狂跳的心脏,感受着浑身的冷汗带来的粘稠感,孙斌心有余悸地深吸了口气。只是一个噩梦啊。只是不知道,面对那个可怕的家伙,他到底有多少胜算。到紧张的感觉终于平息了以后,孙斌才突然发现这个教室里面此时是一片漆黑。灯都关了,这么说,十三也睡着了吗?能让那个不知疲倦的家伙休息的原因也只有完成了预定完成的任务,那么他已经把要准备的事务都搞定了吧。虽然因为左手受伤他打字会慢一点,不过十三还是很可靠的。

孙斌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十三正伏在电脑前面,受伤的左手为了不被桌子或是椅子碰到,自然地垂在桌子下面,电脑的屏保在屏幕上一闪一闪地亮着。他又抬起左手看了一看手表——凌晨三点半。十三的身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明天公开课将要请来充当学生的人们。孙斌拿起纸条扫过这几行名字,注意到吴依绯的名字也在上面时,他毫无惊讶地耸了耸肩,把纸条折了折放进自己的口袋中去。这是早就料到的。十三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把孙斌在吴依绯的面前隆重推出呢?

“睡着了吗?”孙斌走到十三身边,拿起最后一条被子盖在十三的身上,“这么不注意身体,感冒怎么办?”就算是头脑这么可怕的人却还是像一个孩子一样完全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孙斌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十三的脑袋,却终究是忍住了。他在想,要是明天真的如约破解了这个凶手设下的谜题,或许他就有机会和吴依绯在一起了。然后在遥远的将来,可能在他们之间还会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可能会想十三这样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那时候他或许就会像现在这样子给他和吴依绯的孩子轻轻地盖上一条毯子。

孙斌用力甩甩头,现在这么想还是为时过早了,要是他不能战胜在梦中的那个在幕后的阴影里的巨人,那么一切都是白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很清楚那个巨人背后所代表的那个可怕的人。就算是他都不知道面对他,自己到底能不能在他的魔手的阴影之下逃出生天。

“拜托了。”十三闭起双眼抬头向天喃喃地祈祷道,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十三说的,又或是对上天那个他原本不相信的上帝说的。

……

第二天上午接近十点的时候,十三才终于在睡梦中悠悠醒转。桌上摆着几个早已凉透的新的全家桶和几杯奶茶。

“嗯?”十三注意到整个教室里只有孙斌在场,便问道,“龙飞和小桓呢?”

“他们吗?去帮忙布置模拟受害者的假人了。”孙斌抬眼回应道,“你醒了?”

十三睡眼朦胧地站起身,被子从他的肩膀上轻轻滑落。十三回过头看了一眼滑落在地的被子,拿起被子扔在一边,然后拿起一杯还没有喝过的奶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昨天几点睡的?”

“不清楚。”十三耸耸肩,“最后一次看时间的时候我记得好像是两点二十七吧。”

“我的天,你在家也这样吗?”孙斌惊讶地问,“你爸妈也不管你?”

“无所谓。”十三抓过一个全家桶吃了起来,“你有告诉校长要选哪些人来参加公开课吗?我好像有写在一张纸上放在桌子上。”说着,开始在桌子上寻找着那张纸条的行踪。不过没有发现在哪。

“嗯,我看见了。早上校长来送早饭的时候我给他了。一大早就给我吃肉,我反而什么都吃不进去。”孙斌无奈地道。

“奶茶是吴依绯送来的吗?”十三咀嚼着一个鸡翅问道。

“你怎知道?”孙斌奇怪地问。

“还能有谁?”十三轻笑了声——这个问题他其实在问出去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在明知故问了。这不是明摆着吗?要是校长带饮料的话八成只会带肯德基的可乐、橙汁或是早餐咖啡吧。

孙斌对着十三翻了个白眼,撇撇嘴不再言语,低头继续看他的资料。他还是打算临时抱一下佛脚。

……

中午十一点二十的时候,十三起身对着孙斌说:“我要去餐厅和嫌疑人最后接触一下。”

“什么?还有什么事吗?”

“嗯,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去确认一下。”十三点点头,转身离开,“快要吃饭了,刚好可以在食堂里面见到嫌疑人。”

接下来,下午就是决战的时间了。十三微微皱了皱眉头,推门而出。这一战必须赢!他有着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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