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域扶手倚栏,斜坐在轮椅上,慵懒的身姿处处散发着诱惑的魅力,一双凤眼微眯,只是看着她,淡笑而沉默不语。
“哼,当真不给?”傅落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她被当成逗比的猴子,打心底里就来气。
“……”凌九域依旧笑而不答。
僵持了一下,傅落羽在心中千转百折,最终还是选择来场以武力解决的豪取强夺的战斗。声一出,势先夺人,一副马力全开的浩大声势。闪电雷音紫京立即并排而立,以肉身抵御傅落羽雷越城池,凌九域一声冷喝,甫一站立的闪电他们还未出招就黯然退下,“退下~”
“试试~”傅落羽黛眉一挑,眉梢一扬,一副挑衅的看向凌九哉。
凌九域好笑的,握拳捂嘴虚咳一声,兴致也浓了。没有出声,打了个请先的手势。傅落羽当人不让,一招虚掌煽风而出,七道元素彩光,璀璨夺目,直袭向凌九域的面门。以她们特工出身,向来只求完成任务,从不讲小人还是君子,要不然她还有命在?
以疾风为主几人惊讶地倒抽一口凉气,连淡定从容的凌九域,内心也受了不小的震撼。以为整个星落大陆仅有他一个七元素同修的天才,谁知道,一个被世人皆称的废材,居然也是一个七元素同修。
一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徒有招式,连什么是灵气什么样是元素都不懂的家伙,一跃而成一个中级地界师。这毁了谁的世界观?
眼看着七道元素融合直扑面门危及他的性命,凌九域依旧迟迟不动。眼见着他要命丧黄泉,傅落羽露出一脸惋惜时,他动了。
浓郁的紫光包裹着七道彩光瞬息万变,只见他优雅从容一抬手间,他橙色的六节巅峰的七彩元素被吞噬消烬。一股无言的屈辱感袭遍全身。看来她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首战未捷,以失败退场。她也只能带着屈辱黯然离场。
“不给就不给,哼……”
落羽原要转身离去,扫见案桌上菜肴,她后退的脚步迈了出去。拿不到钱,她吃一顿总可以吧?
于是,傅落羽二话不说,径自走到案前,撩起裙袍就坐,吃起这可口的饭菜。
已有前车之鉴的紫京跟疾风,在主子没有出声,只能隐忍她的放肆。可雷音闪电则不同。即便她以七元素同修震撼了他们,但他们的主人,是天,是容不得人亵渎。
两个一先一各使出看家本领,岂料傅落羽招未发,凌九域轻轻的一抬手,两人就扫飞出庭院。
雷音闪电忍着心口疼痛,连嘴角溢出的腥血都顾不得擦,忙起身跪下磕头认错,“属下该死!”
“滚~”凌九域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轻哼一声,气氛全变了。
“是,主人。”雷音闪电又相扶持,不敢稍作停留便起身离开。
从头到尾也不过十几秒之间,落羽就把案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连个残渣都不剩。跟着起身,拍拍屁股说拜拜。
“我也走了。”
凌九域收回目光看着她,打她起身,挥挥爪子,向她的毛驴潇洒地走去。他所有的目光跟注意都落在她那只沾了油渍的小爪子上。
静静地凝视着她,看她从手心里变出一根骨头喂她的毛驴,黑驴只是用它的鼻子嗅了嗅,就一脸嫌弃地把它的驴脸撇开,继续采花,名贵的花。
细嚼慢咽地仔细品尝着,经过药师无数日夜颠倒呕心沥血打理出来七盆栽的珍贵药材。比起青草,它的味道的确好极了。
只是拿它当驴食,以其说糟蹋,不如说炫富。若让外面的炼药师看到这一幕,岂止亮瞎了他们24k钛合金狗眼。
傅落羽见它不屑,也瞅了她眼手中的那块骨头,随即脸上也露出嫌弃,忙随手扔了。顺便双手落在驴脖子上抹了一把,去去油渍。
凌九域哑然失笑,抬手阻止了疾风的帮忙,自己推动轮椅来到落羽的跟前,拉过她的双手,在他披在腿上的毛毡上擦了擦,“看看,是不是干净了。”
傅落羽看着自己被拉着的双手,一股热情从脚心迅捷窜起,染红双颊,一副尴尬的羞涩。
凌九域温润如玉的眸光蓦地一亮,可掬的笑容上带了点促狭,清清浅浅地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止不住浑身的不自在。明明心里慌得没底,偏嘴上还不闲休,调侃他一下。
“你适合当暖男,杠杠的。”
“暖床?!”现代的网络潮语,以一个异世古代的脑袋,能理解到这一层意思,已经是很难得了。哪怕根本就不是这意思。
傅落羽也没有想像他解释的意思,只点头算应是了。
“不怕冷?”凌九域问。
听他这话,落羽这才注意手中传来那一丝丝一缕缕,源源不绝的透心凉意。落羽忙抽回手来,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她不能被人吃豆腐,占便宜,哪怕他再绝色。
凌九域温润如水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移落到她的双手,开始有点不舍,有点眷恋她手心的那点点暖意。
蓦然脑海中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若是能一直牵着,该有多好。
“怕,怎么不怕?”落羽剜了他一眼,口不对心冷瞪了他一眼。吃她豆腐……挣她肉身钱……
于是,凌九域就这么被恨上了,一条馊主意在她脑海中形成,黛眉如画下的那双乌黑清亮的眼瞳闪烁着狡黠。
落羽忽地屈身靠近他,在他殷红的唇瓣上迅速地印了一吻,在凌九域还没有反应过来,呲溜上驴,赶驴儿溜了。
一路仰首挺直着背脊,直到出了王府,落羽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忙拍着胸脯,大叫,“吓死了,吓死了……”
一直嘴上占人便宜,这次终于鼓足勇气得偿所愿。
那种带着一股无名舒心的特有香味,还有一股刺骨的冰凉,落羽听得到她寂静二十多载的芳心在这一刻,复苏萌芽,剧烈地跳动。
随即又想起她此刻寄居的身体才十四岁,太过稚嫩,这情发得有点早。
终于还是想快刀斩乱麻,趁未成熟就把它捥杀在遥篮里。
可在捥杀它们之前,她想好好回味一下,刚才那个吻。
“哎呦!怎么这么难为情?”
凌九域望着落羽消失的空地,他并没开口留她。不是因为她说怕。
那话的真假,他岂会听辩不出?就因为他听出来了,他才会放任她离开而没有阻止。
“疾风,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