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白头吟》
既无轰鸣雷声,亦无乌云盖天,更无划破天际的电光,有的仅是无尽无息的大雨。这场雨带来的是凉意,也是一颗冰冷的心。
寂静的燮城中,在这大雨滂沱的日子里,没有太多的喧嚣,街道上的小摊已收,街边的店铺虽未闭门,却也是安静得很,路上星点行人撑着雨伞不紧不慢地走着……这是一座平静安宁的城池,也是裕王萧陌的封地。
寂静的雨日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驾——驾——”
一名女子身穿白色曲裾,外着青色斗篷,秀发仅是用白色的发带半扎,驾马在雨中奔驰,迅速穿过街道,匆匆赶到裕王府前。她身手灵巧地快速跳下马,就立即敲打裕王府的大门,雨水顺着她垂下的秀发流下,裙摆也滴着水。
没一会,裕王府的大门被急匆匆地打开,来人开门就喊道:“这大雨天的,谁竟敢在裕王府门前闹腾?”家仆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吃惊又略带惊喜地说道:“兮雨小姐!您回来了!太好了,小人这就去通知王爷,快快,快进来。兮雨小姐这都湿透了,可千万别着凉了才好。”
她就是我,我叫上官兮雨,这是我的故事。
说着,家仆就将门大开,迎我进门,还大叫道:“开人啊,快来人哪——兮雨小姐回来了——兮雨小姐回来了——快去通知王爷——”
我进门后,就问道:“义父在哪?”
“在卧房!”
然后,我便一路狂奔地跑到了义父的卧房外,正欲敲门,闻声的义父便打开了门,我们两人迎面见到了彼此。很明显,义父满脸都是欣喜,而我却是满面担忧之色,两人面对面,互望着彼此。
就在此时,义父张开了双臂,欢喜地对我说道:“欢迎回家,我的女儿。”
……
然而这并不是故事的开端——
一切的一切开始于五年前,当时的我还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个沉浸于父母的怜爱疼惜、青梅竹马的相随相伴、成日与琴乐为伴、与医药为友……还有很多很多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的小姑娘,当时的我或许真的只有随心所欲与快乐吧!
五年前——
手握长剑,身形灵敏,步步生风,身随剑走。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快如风,叶落与长剑之上,又疾速飞出,锐不可当。
他,靳睿枫,十八岁,是我倾心已久,誓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心爱之人,我爱他,真的很爱,那时的我始终坚信等我长大,我们就会成亲,从此厮守一生,永不分离。
此时,幽幽琴声奏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这是一种洁净的琴声,载着人的心灵驶回音乐深处,寻找精神的玫瑰,婉转连绵。弹琴的正是五年前的我,上官兮雨,十六岁,一个任性随性的女子。
我满面都是笑容,笑靥如花,青涩却美好。睿枫哥哥早已习惯于随着我的琴声舞剑,习惯性自然而然地随着我的琴音而舞,无论我的琴音变化得有多快、多突然,他永远不会跟不上我的节奏,我们是那么的幸福、默契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