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给组织,摸着小泉的皮毛我说:“李大爷,是我,任艾。怎么样?早起了吗?”
“我靠,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啊!”李絮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龙心不悦。也是,以前上大学时谁喊她做早操谁找抽,用东北话说李絮就是一懒婆娘,冬天的时候恨不得能死在床上。现在才六点被我用电话吵醒,她能高兴得起来那才叫见鬼。
我拍拍小泉的脊梁撵它下床,把剩余1/4的香烟搁在烟灰缸上,看着青烟袅绕,我用一种特迷离的腔调说:“李絮,我栽了,彻底的栽了。我睡不好吃不香,只有你能帮我了。”
“怎么了?有你任大小姐闯不过去的坎儿?说吧,怎么栽了?”李絮紧张了,噼里啪啦的蹦出一串连珠炮。
不管怎么说,李絮还是关心我的,要不她也不会有这反应。我叹口气说:“李絮,前两天我碰见一帅哥,之后就一直为他魂牵梦绕,彻夜难眠啊!”
李絮奸笑一声说:“不会吧,小丫头终于动了春心?哪个小子那么倒霉让你给看上了?”
“去你丫的,有个正经好不好?说真格的,我是真的陷进去了。原先我也就是见色起意,可现在我发现没那么简单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真的动了心,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有什么人我都会想起他。可见鬼的,我就见过他两次啊,怎么就栽了呢?”我挺沮丧的说。
李絮那丫儿说我是终于动了春心那倒不假,长这么大我还真没谈过恋爱,不论是谁紧锣密鼓的追我,哪怕是校长的儿子,咱都是一概的不假颜色,都是一脸的圣女贞洁神圣不可侵犯。那时候李絮她就在私底下笑话我,说你小样儿的真能装,弄的跟蒙娜丽莎似的。
“爱这东西,说不清的。你要是真的动心了,你就去追他呗!咱要争取掌握主导权。”李絮撺掇我,估摸着她巴不得我早一天嫁人生孩子让她有个干妈当当,要不怎么比我都兴奋呢?
我躺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说出我的疑虑:“我倒是想追他,可又怕送上门的爱情太容易太廉价,那叫罗漪的帅哥反而嗤之以鼻,那显得我多掉价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陈腐的思想,拜托,好歹你任艾也是一本科生,怎么就缺恋爱这根弦呢?难不成都得等那男的来追咱们?可能吗?照你说的来看,那罗漪是一帅哥对吧,他边上围着的花蝴蝶那能少吗?”李絮侃侃而谈,比崔永元都厉害,听的我连连点头称是。
忽地她大喊了一句,险些把我耳膜震破,她说:“什么?罗漪?念中文系的那罗漪?!”
我靠,怎么感觉她对罗漪很熟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他念什么系的呢!我说:“李絮,不会吧?你认识罗漪?可别认错人啊。”
“他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看起来还一脸的忧郁?而且还特别的有味道?”李絮几乎颤着声儿说,估计这时候她的小眼睛一定冒着绿光。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激动啊,跟找到亲人一感觉。可想想又不对劲,她李絮怎么会知道罗漪?她怎么能藏私?!我说:“人是没错,可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好你个李絮,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呢?真不够意思。”
李絮跟那儿嘿嘿的笑,她说:“哪儿有,我也认识他没多久,大概也就是上月认识的吧。我姨出差去了,她的宝贝儿子在我家住着,罗漪就是他的家教。我表弟来我家噌饭,顺带罗漪也到来我这儿教课了。你说世界是多么的小啊,那小子竟然被你给撞上了,这回你可赚到了。”
“我有什么可赚到的。”听了李絮她那口气,我心里特别的酸,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
“让你这个小傻妞碰上罗漪那样的人物,你说你有没有赚到?别犹豫了,赶紧的追他吧!”李絮狠命的煽风点火,一副我不追罗漪她就要披挂上阵亲自动手的架势。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道理我懂。为了我的幸福,我决定豁出去了!怎么的也不能让李絮她抢了先。我说:“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回头你可别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些年我就光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了,这都害我死了多少脑细胞啊。赶紧去吧,傻妞儿,迟了你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看李絮的意思,敢情罗漪那纯洁小羊羔是一抢手货,而且还是被虎视眈眈的那号。
我点点头,忘了李絮压根就看不见,我就是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她也不知道。我立马儿坐正了姿势说:“行,那我就不跟你贫了,这就开始展开行动了,回头再跟你取经。”
汇报完情况我就琢磨着该怎么行动,我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就跟人罗漪说,喂,姓罗的,我爱上你了,你说怎么办吧?他罗漪非把我劈了不可!整个儿一疯子!
要不我也说我要补习语文,让罗漪来给我教课,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成,我都这么大了,他来给我当老师那算什么事儿啊。
按理说罗漪这样的纨绔子弟用不着给人当家教赚生活费啊,那他怎么给李絮她表弟当老师呢?奇怪了嘿,有机会一定问问他。不过也有可能是他罗漪时间一抓一大把,不干点儿什么对不住自己,要不就是他特别有爱心,特别喜欢小孩儿,否则怎么可能去干家教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实在不行那就用最原始的办法吧,见天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不信他还能把我给忘了!
看看,我多聪明啊,真是越想越得意,出了客厅抱着小泉转圈儿,那感觉跟要飞起来似的。
这股子朝气一直延续到上班学习同事坐诊时。有一病人大叔哼哼唧唧的就过来坐在我边上,苦着脸冲我同事说:“大夫,你给瞧瞧,我这是什么毛病。”
同事戴着口罩煞有介事的按了按大叔的肚子,然后又拿听诊器听了听,估计是在听他的心脏支气管什么的。
我看着那病人心想,人跟人区别可真大,这人跟罗漪一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是一个档次的。
折腾了半天,我那同事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说:“你得的是湿性螺音,没什么大事儿,吃点儿药就好了。”说完龙飞凤舞的开了处方笺,摆摆手让他走了。
我瞪着那病人远去的身影,心里特别的激动,你说你得什么病不好非要得“湿性螺音”,让我又想起罗漪,罪过还真不是一般的轻!大叔,你别怪我不给你好脸色看。
下班要回家了拿出车钥匙,到了停车棚一看,我的小绵羊好像没在那儿,我靠,去哪儿了?难道是我早上没有骑车?拍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想起,小绵羊那天落在香格里拉了。
我心里一沉,放那儿该不会被偷吧?现在治安这么差,一辆破永久都有人偷,更何况是我那可爱的小绵羊!那可是我爸给我买的,值一万多块钱呢!要是真没了,我还不得以死谢罪啊。
想到这儿我就头皮发麻,撒丫子跑路,拦了辆夏利就往香格里拉赶。如来佛祖观音姐姐上帝耶酥圣母玛利亚,保佑我的小绵羊没被人顺手牵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