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诗子问。
“后来,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女子的深闺中,檀木香浓,晕红的帐幔,华美典雅,原来他正是被这户人家的小姐给救活了···”
鄢诗子小声嘀咕道:“然后他以身相许了?好俗套的剧情啊。”
子佩撇了撇嘴,伸手亲昵的敲了敲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女孩。
“净瞎说!”
“书生打听丫鬟道这户的小姐姓梅,是梅员外的亲生女儿,今年过冬时,梅员外举家南迁,因为梅小姐染了寒疾在身,于是独自耽搁了下来。这梅小姐待人温和,美丽温和,善解人意,挽留书生在梅府。于是,就这样,虽然书生从前没有听说过梅府,但还是留了下来,每时安心读书,也会当个佣人来报恩。久而久之,一个冬天过去了,梅小姐和穷书生互相暗生情愫,然后终于有一天两人吐露出各自的心声,并且私定了终身。”
“然后就这样,俩人在一起了?完结撒花?”
“当然没有。”子佩说。
“冬天一过,书生要进京赶考,于是他辞了梅小姐,依依惜别。分别时,书生言道,‘君待我回,青丝绾正可娶。’于是便离去。书生进了京,寒读刻骨十年,果真高中。只不过三月光景,状元郎就马不停蹄的回到别时的千雪来。可是在他的面前,早已经没有了梅府,只是一片荒凉野草众生的杂院。书生问他人,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梅府,书生仍是不相信,于是大家都吃笑说新进的状元郎大人欢喜过了头。”
“书生看着遍地荒草的庭院,想着梅小姐的名字,顿时恍然大悟,不禁潸然泪下。他念着梅小姐的名字,久而不肯离去。后来,书生命人将院中的杂草除尽,全部栽上梅花,借以睹物思人,感时伤情。于是从此,这里年年梅花盛开,梅府的名字也就传开了。”
子佩淡淡的说完后,瞟了一眼身旁的鄢诗子,发现后者正在抿着嘴唇,微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疑心问道:“怎么了?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吗?”
诗子摇了摇头,又忽地说道,她说:“有,子佩,这个书生只不过和这个梅小姐一起度过的一两个月的冬天,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产生真挚的感情吗?我不相信。”
“原来你在想这个啊!”子佩似乎没怎么在意,“一见钟情呗,这也不是没有的。”
“可是一见钟情不大多都是基于对方美貌的外表之上吗?如果这个梅小姐不漂亮的吗,书生会那么喜欢她吗?”
“这···也不能这么说啦,或许真的是也说不定。”
“那子佩,你觉得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相比,哪一个很重要?”
子佩有点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回答我!”诗子坚持说道。
“其实我也说不清哪个更理智,真的。”
子佩无奈的苦笑道。
诗子听后又想了想,“你会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感兴趣的女孩子而放弃很多年前曾经爱着的人吗?”
不知怎么,子佩总觉得鄢诗子的问话怪怪的,有什么不对劲也说不上。
他没有回答。
“其实,相不相信都不重要,是不是一见钟情也不重要,这只是一个故事啊!书生和梅小姐都可能是假的,为什么要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看着满院子盛开的梅花,诗子嗅着幽香,也默认了子佩的话。半响,说道,“其实,我倒希望是真的···”
“嗯?”
“没什么,”她笑道,稍后又问:“对了,这个故事你是从哪儿看到的?”
子佩解释,“我们来时候坐的那趟火车上,对面的人在看一本旅游指南,我就借来看了一些。”
“为什么没看到呢?”她问。
“当时你睡的可香了,哈!”
“嗳!”
她紧皱着的眉头悄然松开,只不露声色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