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看着一脸严肃的少女,心头莫名一阵阵轻微的触动,像樱花花瓣飘落水面般,细小而又隐秘。
不过随即俩人就陷入一阵长时间的无声之中,紧接着空气凝滞了几秒。顾雅欣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子佩终于开口道:
“哥,说点什么吧!咱俩冷场了。”
“呃···这,”子佩的嘴角微微抽搐,“我···我说点什么?”
“说些你以前的事吧,我想听。”
“可是天已经不早了呀,是不是应该···”
“哥,我想听,讲给我听吧,好吗?”她看着他的眼睛,满是诚恳的哀求。
子佩移开自己视线,问,“那想听什么?”
“你的事,我都愿意听。”她很坦然的告诉他,不带一点修饰。“哥,这么多年来,你有过伤心,或是难过的事吗?”
顾雅欣往子佩身边挪了挪位置,将被子拉过也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坐在床上耐心的等子佩开口。
他咽了口口水,看着少女,“真的要听吗?我讲的可能不好。”
她只点了点头。
子佩这次才慢慢地开口:“其实,其实我这些年来也没有什么太过伤心难过的事,好像唯一的也只有寥寥几件。
我记得,小时吧,多小呢?不记得了,反正是很小,那时候,诗子的糖果被一个男孩抢走了,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毫无理智的就冲上去,把他摁倒在地上,我大声叫着让他把糖果还给诗子,可是糖果已经被他吃了,他拿什么还?于是我就打他,很生气很用力的打。”
说到这儿,子佩停顿了会儿,又继续说道,
“他当然也打,他怎么可能不还手?于是我们俩就厮打在地上,闷声闷气的,就只打着,也不说话,仿佛谁先出声,谁就输了。”
“那,那后来呢?”顾雅欣问。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我们俩都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的,我被带回家,与君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她问我为什么打架,我说因为糖果被抢了,与君骂我没用,我当时就很伤心,因为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所以印象才会如此的深刻,现在才明白,其实那种感觉不全是难过,更多的是委屈。不过事后,诗子帮我在伤口上擦药,她还在伤口上轻轻地吹气,因为她说她妈妈告诉她这样会让伤口好得更快些。我笑了,我说这你也信?然后她也笑了,她说我带伤的脸笑起来像某个动物的屁股···”
“噗嗤——”顾雅欣顾不得淑女范,忍不住笑出了声“诗子姐姐真的,真的好可爱,太有趣了!”
“是呢!诗子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非常的好,但可惜···我··如果能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这颗子弹,可···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太懦弱了,来不及了···”
他说到最后,话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孤零零的散落在空气中。
“哥,不用自责了,人生死有命,诗子姐姐在那边一定会生活的很开心的。”
“希望吧!”子佩喃喃的自语,
“这也是我最伤心的事了,她的,死去,我没有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