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裙子就不用赔给我了,只是不许再拿去卖掉丢掉或送掉,必须好好收着。还有,既然你说了要给我洗衣服,那这个期限就由我来定好了!”容言盯着李若锦的水眸一字一句道,嘴角抿着深深的笑意。
“喂,我只说是给你洗这一件衣服,没说要给你长时间洗衣服!”李若锦瞬间郁闷了,想要自己给他当盥洗丫头,下辈子吧!
“哦?你说了吗?我可是只听见你只说要给我洗衣服的!”容言摆出一副疑惑无辜的样子,定定地看着李若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负责答应,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李若锦不由气结,刚刚她又口快了,竟不自觉说了这样的话!
这个黑心的!果然不应该把他想太好,他是容言啊,怎么会让自己吃亏!李若锦闪动的眸光瞬间暗了下去,这次算是又被他给摆了一道。
“给你洗衣服就给你洗衣服,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你不嫌麻烦,天天将脏衣服送到丞相再送回去就好!”李若锦觉得,像容言这样的人,是定然不会这么做的,自己能想出这个茬简直天才!
“嗯,你说的不错。天天将衣服送来送去确实挺麻烦的,而且难免你偷懒会让别人替你洗,这样我也会不放心的。所以我决定还是让你未来的一段日子搬去德王府住好了!这样就不用麻烦地送衣服了,而且我也可以随时随地监视着你!”容言深思熟虑道,看着李若锦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似乎对她的提醒很是感激。
李若锦闻言简直想要扇自己两个耳光!什么天才想法,这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她一双美眸愤怒地瞪着容言,表情很是狰狞。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尽管放心,我自有办法让李相大人同意你搬过来住的。”容言不看她,只顾自己慢悠悠道。
李若锦感觉自己还活着没有被气死就是个奇迹,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在担心了!她这明明是愤怒好不好!
“不行!我不去!打死也不去!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
她想着自己绝不能去德王府,德王府的墙可比丞相府的要结实多了,要是天天被这尊大佛盯着,她不是被闷死就是被气死,到时候想出去简直难比登天。更何况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会下旨送她去和亲,自由的日子已经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我不曾听说过什么人身自由权?”容言眸光微动,精致的眉眼染上了一抹墨色的沉思。
废话,这可是民主的现代才有的,容言一个封建古代的古人怎么可能听说过?李若锦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色:
“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怎么也有你不懂的?”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啊!听到你这么评价,我很欣慰。”容言噙着淡淡的笑意,避重就轻道。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反正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去的!”李若锦想着这个人一定是高高在上久了,自恋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那你恐怕要食言了。”容言道。
见容言一副打定主意无可更改的样子,李若锦急了:
“容言!我可是公认的灾星啊,你要是真敢把我带回去,我一定会祸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古人都迷信,容言也是古人,应该也不例外吧!
“德王府就我一人,不怕你祸害!”容言挑了挑眉,表情极其挑衅。
也是,容言早在十多年前就家破人亡了,他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李若锦顿时有种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无力感。
“容言,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是要送去天机国和亲的,你不能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带回府去!”
容言左手放在胸前,右手支撑起精致的下巴,似乎在进行很认真的思考,半晌才镇重道:
“我本来还在想找什么理由让你住到德王府去,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你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大字也不会写一个,要是送去和亲恐怕会丢了天策国的面子。你既然是灾星,恐怕是没人敢教你习字的,李相爷也断然不敢将你送去祸害国子监,依我看,全天策也就只有我敢教导你了,你说,李相爷会不同意吗?”
李若锦心想,照着原身那个便宜父亲的惯性思维说不定真会同意的,容言嘴巴这么毒,对付李穆清还不是绰绰有余,估计到时候都能哄着他将她打包送过去呢!只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大字不会写一个!”李若锦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若是会写字,早先怎会不去当铺当衣服,而要去绸缎庄和青楼卖衣服?”容言挑眉,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的表情。
李若锦瞪了他一眼,算你狠!
“你要带我去哪?我要下车!”
“自然是去德王府。”容言似乎懒得理她,慢悠悠地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李若锦想着她要是如今跳车而逃的话,容言总不会追着她跑吧,毕竟这样的事情太有损他天策第一公子的形象。随即灵光一现,一把拉开马车帘子,作势就要跳出去。
打不过吵不过,她还躲不起吗!
就在她想要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时候,容言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
李若锦回过头看了一眼他拽住自己的修长有力的手,冷声道:
“你干什么!放开!”
容言不顾她的挣扎,只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指节发白,越扣越紧。
“我的马是脚程最好的弛云马,京墨的驾车技术也鲜有人堪比,马车离地虽不高,速度却快。你有内力却没有武功,跳下去不死也是半身不遂了。你若是真不愿去和亲一心寻死,你就跳下去吧,我一定不会救你的!当然,你欠我的钱我不会向李相索少要一分的。”容言平静地说完,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手,又慢悠悠地坐回了原处,看也不看李若锦一眼,似乎是笃定了她不会跳下去。
李若锦盯着容言撤回手后在袖子上握出的褶皱,脑门上的青筋明显地跳了一下。容言这幅万事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模样她很是讨厌,可又不能因为这就真跳下去,她还不傻!
她放下帘子,气呼呼地坐回了原地,眼睛死死地瞪着假寐的容言,似要看出个洞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已经把容言凌迟了无数遍了。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容言哪怕是穿着脏衣服,依旧是一副气质卓然,温润优雅的样子。李若锦难得不说话,安静地盯着似乎是睡着了的容言看。
这个人要是不说话,就这样坐着,看着还是很顺眼的。细看下,他的面容绝对不是最美的,甚至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处处都很精致。李若锦觉得他最出众的是他优雅独特的气质,这样的人,哪怕是放在万千美人中,恐怕她一眼看到的也只是一个他而已。
只可惜,老天爷太过公平,这个人竟然生了一张如此讨厌的嘴,一颗如此黑的心。
啧啧…李若锦不由感叹地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