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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暑假的两个多月,林墨星大多时间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

刚开始的几个星期,她天天拨电话给叶琴枫,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刚开始的几个星期,她天天下午出门散步,想遇见邵月,结果还是一样,没有碰见。

她感觉他们都凭空消失了,她有些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她生命中的两个幻影,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有出现过?

她选择了不去想,想多了,徒惹心愁。何况缘分这种东西,谁说得清?若是有缘,必会再见,若他们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再怎么留,也留不住。

所以,这样一来,这样去想,这样的选择,她很满意,心也就不难受了。

所以啊,她现在就躺着床上,手里捧着手机,看呀看屏幕上满满的字——小说!她发现她看小说看到了痴迷的程度了,每天必看。瞥了眼身边滚呀滚的黑团儿,发觉她真是带坏它了,它变得也不爱出门,起码不会在大清晨的把她叫醒说要去散步。它变得有些胖了,就快变成肥猫——呃,有些夸张,不过变得更加圆滚滚的了,标准的团儿。它和她一样,一人一猫,平时就爱窝在床上,她看小说,它自个睡睡玩玩,倒也快活。

林妈妈在她高考完的第二天就回到林爸爸那里了,所以,她日子过得更加悠闲。

这天,轰隆隆地一声下来,窝在床上的林墨星吓了一跳,猫儿更加吓得躲进她的怀里,身子还不住地颤抖着。

“你这团儿,原来怕打雷啊。”

团儿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蹭蹭她的肚子。

望望窗外,豆大的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哗啦啦”地下个不停,狂风拍打着窗,发出声响。顿时闪电不时抖动,看向窗外,像一条条瞬间飞疾驰骋的银蛇般,“团儿你瞧,很漂亮耶!”

哪知怀里的猫儿偷偷瞄了眼窗外,恰巧电闪雷鸣,可煞白了这只黑黑的团儿。吓得它浑身颤抖,躲进她的怀中。

林墨星不由地一笑,“团儿胆子真小。”

倏然“登”地一声——

不会吧!林墨星走到开关边按按,真是,停电了。

房外传来敲门声,“阿星?”

“爷爷,停电了。”墨星打开门,爷爷手上拿着发光的手电筒。

★★★★★★

客厅里,沙发上,一人一猫。

烛光闪闪,艳红的蜡烛在缓缓燃烧着,火焰在晃动着,不时与窗缝溜进的风儿嬉闹。

小祈好像有些兴奋的模样,定是从未见过蜡烛燃光,一人一猫的影子落在墙上,大大的黑影在晃动着。

“小祈,你瞧,那是你的耳朵耶。” 猫儿尖尖的耳朵映在墙上,好像两座山峰,猫儿两眼汪汪,似乎觉得新奇,它动动两只耳朵,墙上的大黑影的耳朵也在动,“喵喵”叫个不停,可逗笑了墨星和坐在对面竹椅上的爷爷。

“哎,小祈,你看我……”说着伸出一双手,摆弄着手势,借着烛光手影映在墙上,“像不像小猫咪啊?你是大猫,它是小猫。”

黑团儿“喵”了一声,在沙发上跳了两圈,好像在说它和我一样耶!

墨星睨了兴奋的猫儿一眼,有些诡异一笑“团儿,你瞧,那是什么?”

猫儿先是踮踮猫脚,发现那影子在动。马上缩缩颈子,窝在她腿边,偷偷瞄瞄墙,发现是假的,瞪她一眼,“喵!”

墨星笑笑,“哈哈,被吓到了吧?团儿的胆子真小。”连个“狗狗”的影子都怕。

“喵!”它不同意,它,它胆子哪里……呃,会小。

爷爷笑着摇摇头,“你就别逗小祈了。”

“哈哈,是小祈胆儿小。”没错,真的很好逗,她喜欢逗它。

林墨星看着爷爷坐在竹椅上,“爷爷,你以前好像说过,这是你亲手做的?”

“是啊。”林旸慈爱地笑了,“当年啊,我和你奶奶住在小村子里,村子外围有一片竹林……”

林墨星一听爷爷要讲奶奶的事,便正襟危坐起来。爷爷很少讲奶奶的事,爸妈也很少提起,她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怕触及往事,惹得爷爷难过,便也没有问过。现在,爷爷要说,她当然要听。她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

林旸看着烛光,眸里有着温柔,他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你奶奶是出生在小乡庄里的,那里风景和丽,有涓涓流动的小溪,还有一片美丽的宝巾花林,就像个世外之园一样……那时我无意中走进了这座世外之园,在那片洒落着的宝巾花雨中认识了你奶奶……”

“呵呵……爷爷原来是这样认识奶奶的,好浪漫哦!”在一片艳丽红娆的三角梅花雨中相遇,那种情景,很美,很美,“然后呢?”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后续发展了。

似乎想到什么,爷爷温柔笑了,眸里是满满的柔和,“我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日子,每天她都会带我到乡庄的不同角落,看美丽的风景,我们一起爬山看日出,一起到看宝巾花林,一起到溪边抓鱼……”说到这里,爷爷不由笑了。

“爷爷是读书人,不懂得抓鱼,你奶奶呀当时一到溪边就说要抓鱼,她很快抓出一条鱼,鱼儿在她手上乱蹦的,她就看得有些不忍心,说,还是不要捉它,它好可怜……”

爷爷说他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她刚开始以为是世代是读书人的家庭,不过爷爷说,不只是这样,书香世家是有门第观念的。爷爷从小就饱读诗书,吟诗对答,琴棋书画都得精通……她突然觉得爷爷时代的人过得很拘束,太爷爷对爷爷也很严格,凡事都求完美。她曾经在储物柜子里看过爷爷年轻时的相片,那可谓是仪表堂堂,千里挑一的青年才俊呢!当年气宇轩昂,气质脱俗,有着一股秀气书卷的味儿,而今仍不减当年英姿,老当益壮……

她突然想起少年读书时期,爷爷常说,“【木之就规矩,在梓匠轮舆。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她刚开始还不懂什么意思。有一回,爸爸也这样告诉她这段话……原来爸爸喜爱读书一部分是传源于爷爷,原来如此。后来在无意中读过韩愈的诗,才知道这段诗是选自韩愈的《符读书城南》,了解其中内涵……

只不过,在当时的书香世家,不仅仅的注重诗赋,尤其是门第观念在当时是很重要,太爷爷对书香门第的重视,更是让爷爷和奶奶的爱情坎坷跌宕,绵延曲折……

爷爷说着,林墨星痴痴得听着。有些不解,有些遗憾,有些感动,有些慨叹……

突然“登”地一声电来了,爷爷倾身吹息了烛火,神情有些无奈,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和奶奶后来怎样了,她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从爷爷叙述的话中,无奈的神情,加上当时书香门第的背景中了解了大概。

她看着爷爷的背影,有着沧桑。爷爷往后院的方向走……她知道爷爷是要去那一片宝巾花里,思念着奶奶,这是他爱奶奶的一种方式……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物是人已非……

“喵~”

墨星瞥向身边的猫儿,猫儿也痴痴地望着爷爷的背影。好像听得懂爷爷的话,好像感受到了爷爷的沧桑。

“团儿,有时间我们得多陪陪爷爷,爷爷其实……很孤单。”

“喵。”猫儿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跳到墨星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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