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上刚离宫不久,宫里的那些人就坐不住了。
这天下午,我正在吃牛奶冻,就听见小悦来报,说殷品和良才人去花瓣宫中闹起来了。
我面不改色,继续吃着。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安生度日,既然他们耐不住性子,那就由他们去吧。
但偏有人不让我安生。
第二天给风后问安,以殷品和良才人为首的闹事者被他逐个警告。
我冷笑,他除了会拍马屁也不会做什么。趁着凰上不在来安抚苏氏兄弟,以此来邀买人心吗?
我依旧不闻不问,外面硝烟四起,我只在屋里,自在非凡。
旁人来探望,只说头痛脑热,一律回避。我既不想被他人探了口风,又不想沾上是非,此法最见效。
凰上这一走怎么的也得小半年,宫里突然失了主位,虽说有风后,但没有妻主终究是心不安。
我除了吃喝睡,每天都在想她。想她在外过的好不好,安不安全,吃得如何,睡得怎样。身边没个人照顾着起居,怕她别又去青楼找男子……
小悦知道我爱吃糕点配茶水,今日从宫外找了一位有名的糕点师,做了几款冰糕和糯米糕,配了碧螺春端来。
糕点甜而不腻,茶水清淡幽香,忍不住就多吃了几块。没想到和中午的水晶虾仁吃冲了,心里油腻腻的,茶水也解不了。小悦给我拿了几块话梅糖,这才好一些。但肚子却撑得难受。
小悦提议去御花园逛逛。那儿新修建了一个紫藤长廊,现在正直开花的季节,而且据说花朵还可提炼芳香油,摘了入菜都可。
越想越觉得有趣,便叫小悦随我一起。
“紫藤花还可做成糕点呢,贵君不是最爱吃糕点吗?”
我想也行,凰上回来怕是已经秋天了,花估计都落光了,趁现在多摘一些,等她回来一起吃。
到了御花园现赏了一阵便去寻紫藤长廊,谁知在路上竟遇见了殷品和良才人。
他们两人一向是狼狈为奸惯了,刚入王府时还想与我作对,自不量力。
我装没看见,打算走开,却听见花瓣的细小声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行礼不周等鸡蛋里挑骨头的小事。我本就不喜他,让人教训了也好。但听着花瓣那略带哭腔的声音莫名有些心酸。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就因入了帝王的眼所以才整日招刁难。虽说我也恨他抢走了凰上,却也知在他服侍我那几月是真心待我。
罢了,只当回个人情,以后两不相欠。
“三位侍君好兴致,居然一同结伴来赏花。”我走过去。
他们一见是我,连忙行礼。
“我们才不和这种下、贱、坯子一块走路,免得脏了衣服。”良才人怪声怪气。
“是啊,我们是在教训他呢。”
我蹙眉:“殷品和良才人规矩应该重新温习一下了,在本宫面前居然自称‘我’?”他俩估计是没料到我是这般态度,愣神之后马上跪下:“臣侍知错,望贵君恕罪。”
我故意没说话,半晌才漫不经心说道:“今日幸亏是我,若是风后或是凰上……只怕你们是小命不保。”
几番话之后方才让他们起身。两人皆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怎能受得了长跪不起之罪?差点站不稳,幸得男侍扶着这才站住脚。
我也不怕他们真的晕了,继续出言讽刺:“瞧两位弟弟的身子骨,这般的弱,怎能尽心侍奉凰上?”
两人明白背后深意,都羞红了脸,没接话。
我倒是没有半分羞涩,接着说:“凰上回来以后看见两位弟弟身体这样弱不禁风,还以为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受虐待了呢。”我笑着:“既如此,你们便每日早起锻炼两个时辰吧。想必两位也不想在侍奉凰上时突然晕倒吧?本来侍奉凰上的次数就少,这样一来不更加连面也见不着?”
他俩都沉了脸,我见好就收,让他们退下了。
只剩我和花瓣。
我也没什么好和他说的。说来也不怪他,若他与凰上真的有缘,在哪里都会相遇,只不过我是个中间人罢了。却也不指望他日后能效力于我,这样就挺好的。只是一开始气不过罢了。
我转身离去,却在没走几步时听见他在身后似是在跪下行礼道谢。
我半转头,微微用余光扫到他的身影便离去。
三日后,我正午睡,突被风后召见。请安后落座
原来,殷品他俩和花瓣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以前是撩事,现在是找事。
花瓣他虽说生性善良,却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类型。
“青品年纪尚小,所以本宫今日找你来。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件事了吧?”风后坐在上面平淡的问。
我揣测不出他的用意,便轻轻“嗯”了一声,只听他接着道:“凰上这才没去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想从中劝和,却也力不从心。”
我静静听着,试探的说:“凰上不在宫里,现在能做得了主的也只有风后您了。无论您说什么,臣侍等都会听从。”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后宫众人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本宫能少操多少心。”
最后他也没再说什么,我便出来了。小悦早已拿了披肩在门外候着。我一出来便套在我身上。我笑笑:“这都快五月了,哪里还需要这个?”
“贵君,就是因为现在是春末初夏这才容易受凉。”
我心里一暖,没再说话,顺从的任他披上。
虽面上说与凤后不和,却也知现在是非常时期。凰上不在,身为后宫侍君,不仅要安分守己,更要帮助风后打理后宫,省的凰上回来之后还要操心过问。
但殷品和良才人却丝毫不懂,只会兴风作浪。
我紧紧锁眉,对他俩只有深深的厌恶。
因凤后特意召见,我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便经常把他俩叫入宫中谈话。时间一长,不仅他俩嫌烦,我也有些无法忍受。
好在没过几天,这个任务便由风后揽去。也终于清闲了几日。
殷品他俩也是极品,没安生几天又去挑事。我是无奈了,放任不管。
倒是凤后,居然一点也不着急了,似乎两星期前特意找我商量对策的人不是他。着实搞不懂他心底的小算盘。
从进王府开始,他便一直侍奉在侧,面上总是表情淡淡,温文尔雅,实则聪明至极,虽说在安竹面前从不表露,但几乎人人都知道,凤后不是好惹的。
但殷品良才人才服侍一年有余,自然不清楚白洛的脾性,还能堂而皇之,对他的警告熟视无睹,便是死到临头了。
果然,不到一月,白洛便出手了。
先是良才人早请迟到而禁足,后殷品又因以下犯上被打入冷宫。
听到这些消息,我一点都不吃惊。这是早晚的事。
经过这么一闹腾,也没人敢和花瓣过不去了。顶多是在自己宫里说几句。在外人面前却是连提都不敢。
苏氏兄弟也终于有了安生日子。
算着日子,凰上走了也有小半月了。每日除了给风后请安,我一般都是在屋里躺着。实在是无聊。
三个多月过去了,凰上那边没来一点消息,我心急如焚,生怕出了什么事。心中的思念早已淹没我的理智,想念的发疯。
忽然有一天,小悦告诉我,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