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左旭阳问。
“也不好说,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角色,查了我两个月也没什么大收获。”无难摇头。
“怎么,查到多少算多少。”左旭阳道。
“这个羡珏似乎原本是姓曹的,现今近二十,五年前来到观月楼,只跟老板说了卖艺不卖身,因家中落难而出来卖艺,因她相貌极美,曲艺高超,便坐到了花魁的地位,深查下去,家里状况也不明,只大概知道家中有人是羌族的。”无难道。
左旭阳不禁摇摇头,“这样一点点消息都要花两个月时间找,这姑娘当真不是简单人物。”
无难道:“我跟了她一段时间,她平日里也很少去什么奇怪的地方,有可疑的也便是每月初六会去野外祭祀,这似乎是羌族的习俗,依我看,她的确是羌族人无疑,但就算她姓曹,也是羌族女子,还是没有证据说明她跟芳蓥有关。”
左旭阳一时思绪混乱,难以琢磨这个神秘莫测的羡珏,想了半晌只点点头:“既然难以查出来,那便罢了,无需再理这件事了。”
无难却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道:“但我总觉得,每每我快要查出重要线索时,仿佛背后总有人即使地阻拦了我,好似不断在保护这个羡珏一样…”
左旭阳听了有些吃惊,“你是说…”
她还未说完,不祸忽然从门外快速走进来,急急忙忙地道:“少爷,蔺伯约你现在立刻到观月楼和他碰头。”
观月楼。
“许久不见,姑娘真是瘦了。”蔺伯和蔼地笑,一边给左旭阳倒了一杯水。
“不过是冬日不养人罢了。”左旭阳笑笑。
“都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蔺伯微微一笑。
“这是自然了,跟了夫子和师傅这么久,要是还不会照顾自己,还不得被虞子褴骂死。”左旭阳有些娇斟地笑。
“你还想得到夫子呢。”蔺伯摇摇头,“要是夫子宁知道把你教成这个样子,还不得气死了。”
左旭阳有些不自然地握住杯子,“上回的事,王爷可是生气了?”
蔺伯微微一笑,“傻丫头,何止是生气,虽然王爷没有明说,但你自己想想,我们这桩局花了多少时间?被你一手搅了,王爷还能心平气和么?”
他脸色开始严肃起来,“要我说,这次的事,你的确有些不分黑白了。”
左旭阳不由得愣了一瞬,“黑白?”
随既又听蔺伯道:“要不是最后功过相抵,恐怕王爷是不会就这样不闻不问的。”
左旭阳心中一凛,赶紧道:“这次是我鲁莽了,却是那过秦太不好应付,我若不出手,太不在情理中,再说那汤有…”
蔺伯见她着急的样子,又微微笑着摇头,“罢了,你不必解释了,我们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要切记,万万再不可做这样的事了。”
左旭阳听了只得点头,蔺伯也拿起茶盏。
气氛缓和了一些,左旭阳忽然又有些踌躇地开口,“蔺伯,不知屏东府中,是否还有王爷的人。”
蔺伯闻言立即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怎么?他暴露了么?有危险了么?”
“不不…这倒没有。”左旭阳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蔺伯放下杯子,意味深长地冷笑,“你学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夫子没有告诉过你,多做少问王爷的事么?”
左旭阳见他脸色不好,赶紧低头道:“旭阳不是这个意思…”
蔺伯叹气,摇摇头:“小霁,你要记住,王爷不告诉你的任何事,就是你无需知道的,所以,以后这样的事不要问了。”
左旭阳只得擎手道歉,蔺伯又有些不忍地拍拍她,“没事,不管怎么样,蔺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番,蔺伯便开始说正事,“这局虽然没有成功,但并不影响我们下一局的开始,既然卫延宁已没有翻盘的余地,是时候用新棋子了。”
左旭阳眼皮一跳,“蔺伯的意思,是用嗣王还是庄王?”
蔺伯摆摆手指,笑:“小姑娘还是不够聪明。”又饶有兴致地道:“不如你说说看此事的看法。”
左旭阳想了一想,“宁王之事,想必是王爷一手部下的局,先以羌族之事煽动宁王的反意,背后让我首先知道谋逆之事前去救驾,真实目的其实并非是谋反,而是借机除掉这个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后手趁机挫屏东一把。”
蔺伯点头,“大部分还是没错的,只是宁王不过是一颗引诱屏东出事的棋子,并非目的。”
左旭阳背后一凉,“难道除掉宁王只是除掉屏东的一个导火索么?”
蔺伯点点头,“王爷对皇帝的顾虑,现今只剩皇家手中的屏东军,区区一个难成大器的皇子,哪里值得动手?”
左旭阳疑惑:“那如今为何又要动两王?”
蔺伯微微一笑,“动的,并不止两王。”
左旭阳眼睛一亮,“难道,王爷是想借两王相争之势,渔翁得利?”
蔺伯点头,“两王相争,朝堂内必有纷乱,王爷若能手掌局势,必有机会得胜。”
左旭阳皱了皱眉,“但朝堂不宁,对国家来说并非好事,来日王爷成大事后,必还有更麻烦的后果要处理,不如…”
她正要说,蔺伯的目光又看了过来,左旭阳只得顿了下来,“旭阳,你可知道,当年先帝传位之人?”
左旭阳内心一震,擎手道:“自然知道。”
蔺伯又问:“那你可知,皇帝夺位,王府没落?”
左旭阳低头道:“知道。”
蔺伯道:“那你可记得,皇帝弄权,暗杀左门少天监?”
左旭阳内心立即翻涌起一阵热血,大声道:“旭阳自然知道!”
蔺伯点点头,“你知道便好,王爷所做,无不是为了当年的一点真相,你既然姓左,也不要忘了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和血债。”
左旭阳点点头,“那不知王爷接下来具体如何做?”
蔺伯眼睛一眯,“两日后,是皇后生辰,宫中各权贵都会入宫赴宴,宴上有人将提起今年科考之事,负责人的名单,嗣王和庄王必争,记得趁机把我们的人插进去。”说着他拿出一章名单。
左旭阳看了看,道:“但毕竟这事与我这个行武事的少天监无太大关联,况且宴上也不会有说话的余地,这些文官之事我如何帮的上?”
蔺伯道:“不是叫你在宴席上说话,你在宴上尽量同两王打好关系,事后悄悄地推荐这些人给他们,自然而然的,我们的人也会浑水摸鱼,皇上极其信任你,推波助澜,也不是难事。”
左旭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蔺伯看着窗外天间的云彩,若有所思地呐呐:“棋局一开,我们都是没有退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