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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不去了

高远的天空湛蓝如水,不染纤云。天际一株巍峨的双根巨树扎根在虚空中,枝叶繁茂,叶如桑叶,还挂着许多桑椹,树身盘蜿曲折,通体散发金色华光。一只硕大的三足金乌在树梢沉睡,神圣庄严,让人膜拜。地上青山如画,碧水无涯,水底一株如玉桂树根须扎根在水中虚空,倒立生长在水中,繁盛的枝叶铺满万倾水域,一只银色蟾蜍雍懒地爬在树干上,圆圆的,远远看去如一只银色的玉盘。整个世界一片通透、澄澈、宁静、祥和、神圣……

赤鸟背上,少女几曾见过如此奇景,激动地一把抓住慕容紫宸的胳膊,叫道:“哇!好美啊!好神奇啊!这……这是什么地方?”

镇定博闻如慕容紫宸,此时也难掩心头的震惊与激动:“这是完整的神则天地,神之域境。”他极力平定心神,发现手臂还被少女抓着,转头冷冷的看着她。

少女被他看的心中一寒,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赶紧松开手:“对……对不起。”

慕容紫宸不再理她,从火无咎身上飞落下地,暗运法力,只感觉四肢百脉从未有过的舒畅,再也没有那种被压制的感觉,经脉中设下的压制境界的仙印竟自动解除,那浮动的多年的内息也渐渐平复。

他放开神识,整个空间一览无遗。这片空间看似无边无涯,实则只有方圆两千余里,一半水域、一半陆地,虽然植物茂盛,水系发达,却没有任何鸟兽鱼虫的踪迹,更加没有修炼有成的精怪,也没有什么神药仙果。就连扶桑神树、太阳金乌、月桂神树、太阴玉蟾都已是死物,只是仍含有大量的神性精华。

“看来,这是上古神魔大战时从神界崩落的一角神土形成的小空间,如此纯净,此地应是祖神域境。目前只是初具世界雏形,亿万年后或许这里会形成新的神界。可惜,劫数将临,天地世人恐怕等不了这么久了。”

既已探查清楚,慕容紫宸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仍在空中盘旋的凰鸟身上,见它虽然外表美丽,却双目无神,气息衰败,心下便自了然:“原来如此。”

赤鸟火无咎这才清醒过来,大呼小叫:“扶桑神树……太阳金乌……月桂神树……太阴玉蟾……哇!哇!哇!还有神则!对!的确是完整的神则!这……这是神域?”对着盘旋的凰鸟光影问道:“凰鸟妹妹,这真是神域?”

凰鸟恍如未闻,盘旋一圈,重又化作银光飞入少女手中项链的玉石内,又让少女好一阵吃惊。

“喂喂喂,别走啊!”赤鸟阻拦无效,郁闷地幻出光手摸摸脑袋。

慕容紫宸道:“火无咎,你不用叫了,这只凰鸟灵智未复,灵体残缺,五识封闭,它是不会听见你的声音的。”

火无咎用光手抓抓脑袋:“慕容小子,听你这么说,这凰鸟是受过重伤,重创了元神,连灵体都散了大半,处在自我封印中?”

慕容紫宸并不回答,转向少女道:“这位姑娘,可否借这项链一观?”

“好啊。”少女让火无咎将她放到地上,将项链递给他。

慕容紫宸见那项链上的玉石,通体雪白,长寸余呈椭圆形,镂雕着一只凰鸟,雕工虽精细,却光泽暗淡、略有瑕疵。仅凭肉眼看,这玉石只是凡间的普通玉石,还上不了档次。但他注入元神一看,就发现那只凰鸟忽然活了,仪态高贵、圣洁清灵,展翅高飞翱翔在宇宙星空之中。

“果然。”他收回元神将项链还给玉鸣凤:“不知这雪凰玉你从何处得来?”

“雪凰玉?”玉鸣凤指了指项链上的白色玉石:“你是说它吗?”

“不错。”

少女见他虽然面色清冷,却还算礼貌,便微微一笑道:“我叫玉鸣凤,这个项链是我小时候在路上捡的,一直很普通的。不知它怎么会突然发光圈保护我,还会有凰鸟从里面飞出来。真是太奇怪了。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一定知道它的来历,可以告诉我吗?”

慕容紫宸不言,看向火无咎。

火无咎正对着扶桑神树上的太阳金乌直流口水,见他望来,忍住口水道:“小凤儿,这雪凰玉呢,在玄黄界甚有名气,只是已失踪千余年。关于它的故事以后再告诉你,以后再告诉你。”

“哦。”玉鸣凤听它分明有些闪烁其辞,却也不再多问,不知为何心中隐隐觉得不安。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用手拍拍头再看去,只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腿一软便往地上倒去,却倒进一个温暖的怀中,恍惚间也没看清是谁就晕了过去。

慕容紫宸将她轻轻放在草地上,见她面色苍白,额头滚烫,脉搏细弱,便先用法力替她降下体温,再喂她吃了粒翠绿色的丹丸。

火无咎很是担忧:“怎么样?”

“无妨。她是连日来惊吓过度,粒米未进,身体虚弱,而且因是异界之人,对此处地气有些不适。我给她吃了‘翠露丸’,她睡上一觉便会没事。”

“没事就好。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了?”

“能让你火无咎不顾性命保护的人,除了那个身份我不做他想。”

火无咎“嘿嘿”一阵贼笑,又气恼道:“我花了这么多年,寻遍上千个小世界,才终于找到她。但还是晚了一步,让魔界那两个混蛋把她抓了去。要不是你跟人斗法引起神魔战域空间震荡,她就要被带到魔界去了。哎?我说……你也跑到神魔战域,是不是也感应到她出现了?”

慕容紫宸不语表示默认。他是有些感应,但一直不明确,直到见到火无咎和玉鸣凤才明确那感应是什么。

火无咎绕着慕容紫宸连转几圈,“啧啧”连声:“近百年不见,你过得挺惬意嘛。果然成功度过半神劫,嗯……只是境界有些不稳,内息浮动。怎么?这次我带你来这神域,你该怎么感谢我?”

慕容紫宸有些无奈:“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魔神诅咒?”

“我只负责找人,其它的事情有你操心,我还担心什么?”火无咎说完,幻出光手悠哉地理着羽毛,还哼起歌,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慕容紫宸见惯了它这副德行,不以为意,走到一旁盘腿打坐起来。

火无咎又对着太阳金乌流起口水,忽然将庞大的身躯缩小至凡间的孔雀那么大,长得也与之相似,只是毛羽都是火红色,有六只凤尾似的尾羽却只有孔雀尾羽那么长;身形比孔雀威猛,神态却一点也不稳重: “金乌神羽,我来了!”扑扇着翅膀朝扶桑神树飞速冲去,却在离神树十丈远时,撞上了一道金光法界被一股巨力反震回地面,啃了一嘴泥。

它晕头转向爬起来,吐掉泥,又往空中冲去,反被更强的力量震回来,连摔好几个跟头。它不服输,如此又反复多次都不成功,这才筋疲力尽地跑去请教慕容紫宸。

任火无咎弄多大动静,慕容紫宸一直不为所动静心打坐修炼,此刻见它来问,眼也不睁回了句:“神圣之物当以崇敬之心待之。”便继续打坐。

火无咎被一语点醒,飞至神树法界之外的虚空中,静心澄念打坐修行起来。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再醒来时应该在自己温暖的家里吧。就算是放暑假也不能睡懒觉呢,不然会被爷爷罚站军姿、还得绕着公园跑三圈!玉鸣凤一惊坐起来,天上长着树、树上有只金色的大乌鸦;水中也长着树,树上爬着一只圆圆的白青蛙……好半天,玉鸣凤才反应过来,原来,原来自己还在这个陌生的令人难以理解的世界。再也回不了家了吗?她忍不住把头埋在腿上哭起来,忽然听见身后一阵脚步轻响,她赶紧擦干眼泪站起来,挤出笑脸道:“紫宸,你好。嗯?火无咎呢?”

“它在扶桑神树旁修炼。”慕容紫宸在她身后停下,负手看向远处。

玉鸣凤抬头仔细看去,果见扶桑神树一侧树枝旁悬浮着一个拳头大的红点,有点点金色光雨从树上洒落到红点上。不明白鸟儿为何要在神树旁修炼,那金色光雨又是怎么回事,见慕容紫宸冷淡的面色,仿佛拒人千里之外,一时问不出口。想起晕倒时的情景,谢道:“紫宸,我生病时谢谢你照顾我。”

慕容紫宸回了句:“无需客套,这只是举手之劳。”便不再说话,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沉默许久,只听他道:“天道有它的运行规律,六界每个生灵都是天道运行中的一环,没有谁可以凌驾天道之上。天道会给每个生灵赋予各自的命运和使命,这是谁都无法避过的。你从异域而来,也是注定的。”

玉鸣凤回味着他的话,心下一片黯然:“你是说我回不去了吗?”

慕容紫宸道:“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处在不同的时间纬度上,因此才会有‘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样的说法产生。若是灵气稀薄的小世界,大千世界一天就会相当于小世界的十年、甚至百年。”

这话若是由以前的她听来,定会觉得匪夷所思。但经过这些天的经历,她已经完全接受了世界上有鬼神妖魔存在的事实。玉鸣凤失望了:“这样啊,我的家乡就是灵气稀薄的小世界。但是……”她希冀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你能帮我回到家乡的对不对?”

慕容紫宸暗叹口气,望向远天道:“天道运行自有它的规律,时间向来不可逆,就算是仙也不能违逆天道,逆转时空。而且“噬梦魔阵”一经发动,你家乡与你们有关之人的命数轨迹便会改变,也就是说他们将有完全不同的人生际遇。若再强行干预,将造成你家乡六道紊乱,轮回失序。”

“哦。”玉鸣凤彻底失望了,转过身悄悄抹去眼泪。就算她能回去,家乡都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慕容紫宸了解她的心情,但他并不去安慰。这个女孩从得到雪凰玉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一生残酷的命运,她必须得坚强起来才能生存,才能完成她该完成的事。

片刻后,玉鸣凤心情稍稍平复道:“你能知道‘噬梦魔阵’,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

“从你被抓后,火无咎一直在后面跟着,只是魔界‘虚空宝船’速度太快,它追之不及。直到神魔战域,它才有机会将你救下。”

玉鸣凤心中讶异:“火无咎是专程为我而来?为什么?”

慕容紫宸没想到她心情激荡之下,还有如此敏捷的思绪,道:“你确实有你的天命需要完成。只是时候未至,暂不宜告知于你。”

玉鸣凤对此也隐有所感,只是不甚明确。显然慕容紫宸知道详情,见他不愿说,她也不去勉强,沉默片刻问道:“魔界抓了那么多人,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吗?那个‘圣主’是谁?”

慕容紫宸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告诉她:“魔夕儿和魔刺儿是黑渊魔界的六品统领,他们口中的圣主是魔界之主封疆魔帝战狱,他秘密派人从各个偏远的小世界抓童男童女,应是为了度六界从来无人成功度过的半神劫。他为了不让我破坏他渡劫,还派人针对我,我也是因此到的神魔战域。”

玉鸣凤担忧道:“战狱肯定是个大恶人,若要让他成功渡劫,是不是就没有人可以对付他了?”

“有,我会阻止他。”他淡漠的语气,却含着强大的自信,让玉鸣凤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异样情绪,转过脸不敢看他,心跳个不停,却不知自己为何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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