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兄弟兵,对天平开战就意味着泰宁也必然参与其中。
敬翔在曹州安排的两个建议提醒了朱温,对于兖州朱瑾的泰宁军不仅要防患于未然,还要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这样他才能安心打好天平之战。
于是,朱温密令还驻扎在宣武军区金乡一带的丁会,让他想个办法在宣武和泰宁的地界搞些动静,制造随时要攻击泰宁的架势,整越大越好。
“葛将军,主公有新命令下来,特别还给你捎了个口讯,要将军看住朱瑾那厮。”丁会接到朱温的密令,特别请来个葛从周,传达了朱温的精神。
泰宁有军胆朱瑾,宣武也有军胆葛从周,军胆对军胆,这仗才有得打。
葛从周是朱温出征的标配,这时之所以不调葛从周,一来要以他镇住朱瑾;二来要让敌人相信,他要在此地用兵。
“末将自当竭尽全力,为主公,为元帅效劳。”葛从周有勇有谋,情商也非常高,深深地作了一个揖,拱手道。
“葛将军免礼,我有一事,还得向葛将军请教。”自从上次葛从周献策水攻宿州取得巨大成果,丁会对葛从周就很是佩服,但凡决策必先征询葛从周意见。
“请教不敢,大家一起参详吧。”葛从周客气地说。
“这样,主公要求我们在兖州边境上搞些动静,但是又不让我们轻易用兵,这事有点难,要咋办才成?”丁会问。
葛从周想了一会说,“元帅,咱要不这样,在朱瑾的地盘上将他的人迁走?”
“迁人干什么?”丁会不解道。
“迁人就是让朱瑾摸不清我们的意图。他敢来战,咱就跟他好好打一场;不来的话,我们白得他的劳力。”葛从周笑了笑说。
“这办法好是好,但…”丁会说道,语气中带有点疑虑,半响又问,“朱瑾要真做缩头乌龟,那把人迁去哪好?”
“我的想法是许州。一来路程稍近,成本低,也不容易途中生乱;二来几经战乱,许州田园荒芜,人口锐减。”葛从周说道,“这层还要请元帅向主公请示,让主公定夺。”
“是啊,我也担心子民离乡背井,容易被蛊惑生乱。”丁会叹了一声说道,毕竟他是主帅,任何决策最终都要他兜底,压力非比寻常。
“元帅担忧得是。这一层我们的宣传发动工作一定要深入到底地做,要做得细,打消迁民的疑虑。”葛从周应声说道,“一方面,我们宣称将会在这儿用兵,迁走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我们要给这些人实质的利益,比如奖励啊,相关的政策优惠啊,我相信他们会愿意的。”
“这事关重大,我还是得先请示主公。”丁会最后说。
朱温没想到葛从周竟然想了一个这么好的“馊主意”,立即下令丁会启动迁人计划,在“兖州界徙其民”。
丁会得令,马上让葛从周铺开迁徙工作,在兖州边境搞得沸沸扬扬,动静甚大。短短时间内,宣武就掠夺了泰宁上千户的劳动力。朱瑾怕丁会有诈,只能严加防守,眼睁睁看着劳动力被迁走。
借着兖州的迁徙掩护,这边朱温的兵员快速在滑州集结,目标是天平军区的濮州。一周后,朱温长子朱友裕的前锋部队已经先行进至濮州的斗门城。朱温也在距离前锋部队40里左右的卫南县城扎营。
天平军区这边似乎并未发现危险,一切都很平静。
黄昏时分,有一只乌鸦落在卫南城楼的城墙上,鸣叫之声极其凄厉惊躁。
朱温正与众将用晚饭,听到鸟噪声,心里一震,就停下下来,若有所思。
副统帅李璠小声说道,“?叫声如此凄厉,是不是示警要有不如意的事发生?”
“将军莫信口开河,飞鸟鸣噪乃为我军鼓舞,是大吉之象。”朱温阴沉着脸说道,凌厉的眼光看得李璠低下头去,“传令下去,各部分加强巡逻,严加防守,明早出发,与斗门城前锋合兵,踏平濮州。”
大家见朱温脸色不对,也都不敢再多言。
这天晚上,斗门城的朱友裕突然遭到一支万人部队的攻击。这支部队明显是有备而来,先切断了朱友裕向西和朱温大部队的联系,在夜色的掩护下对斗门城的宣武军进行了猛烈攻击。
朱友裕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之快,毫无准备,赶紧跑。一阵子冲杀,竟然就杀出了重围,从南跑了包围圈。
当下,情况十分危急,朱友裕和大部队的联系被切断,无法将斗门城失陷的消息告诉朱温。而约定总攻的时间为明天一早,一旦敌人在斗门城设伏,朱温及大部队将非常危险。此时的朱友裕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祈求上天能让他爹逢凶化吉。
这支万人部队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呢?
部队主将正是天平的最高长官朱瑄。自从让朱瑾南下救援徐州后,朱瑄就知道他和朱温这一战在所难免。曹州突然脱离他控制后,朱瑄更觉得这一战就在眼前。于是,朱瑄已经向濮州大量增兵,强加防守。
收到丁会在兖州大迁民的战报后,朱瑄隐约感觉到朱温又要实施什么大阴谋,立马亲自达到濮州巡视防守。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朱友裕的宣武前锋部队竟然来到他濮州的斗门城。再探下去,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朱温和他的大军也来了。一个全歼宣武军、活捉朱温的计划在朱瑄心中形成。
斗门城发生的一切,朱温一无所知。
人家对你了如指掌,你却以为人家蒙在鼓里,这仗根本无法打。
按照原计划,第二天,朱温早早向斗门城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