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俨能在短期内将建贞朝打趴,李克用居功奇伟,毕竟沙陀骑兵顶着唐廷第一骑兵的名号,战力是杠杠的。
而李克用能响应李俨,除了杨复恭的老关系外,唐廷对朱、李恩怨的态度起了决定性作用,这也是杨复恭的高明之处。
杨复恭在给李克用的回信中,多次暗示道,等这场皇帝争夺闹剧告一段落后,对朱温的问题,一定会另行处分,给老李一个说法。
说得李克用心窝子暖暖的,顿觉忠君爱国之心爆棚,生活也有了盼头,五代史上“实在榜”排名,李克用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然而,这只不过是杨复恭及唐廷的政治手腕罢了。两年来,唐帝李俨已经多次给朱温升官。
两年前,唐廷将李克用封为陇西郡王,转身就加封朱温兼任宰相。随后的日子,稍有风吹草动就给老朱升官。
秦宗权在蔡州称帝,唐廷就加封朱温为检校太保,将食邑增加到一千五百户;李俨重回长安,又诏令封朱温为沛郡王。
这会,回完给李克用的信后,杨复恭又觉得有点违心。向李俨表示,国家对朱温封赏的还是太少,应该继续加码,封到他爽为止。又加封朱温为检校太傅,改封为吴兴郡王,享有三千户的食邑。
这世界只要你强大,必然有狂蜂浪蝶迎面扑来,交际的核心在自强。
朱温头脑正常,精神清醒,他知道唐廷这么干无非就是要争取他的力量,比如送点生活费,帮忙打下仗,保卫一下国家之类的脏活、累活、苦逼活。
朱温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唐廷暗示的事情除了上表谢恩外,也不置可否。一味大拍胸口表示必全力以赴搞定蔡州伪皇帝秦宗权,生活费之类的话提都不提。
李俨对老朱这个伟大的理想也无法说什么,对是对,感觉就是不得法。
实际上,朱温也是挺无奈的,这事是秦宗权不妥他,他也避无可避。
自秦宗权在蔡州称帝以来,他俩已经多次交战,有胜有负,雌雄难决。不过,强大的对手成就了一个强大的他。
就好像蓝军和红军、肯德基和金拱门、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不是感谢对手“不杀”之恩,而是要感谢他们永不放弃的“追杀“。
私底下,朱温在高人的辅助下,已经开始着手经营根据地。在《旧五代史·食货志》记录了这样史料:
“朱温以夷门一镇,外严烽堠,内辟污莱,厉以耕桑,薄其租赋,士虽苦战,民则乐输,二纪之间,俄成霸业”
这段史料记录了朱温治下的军事、经济、民意、社会状态等等,内容非常丰富。
所谓“夷门”也就是宣武的首府汴州,是为朱温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烽堠就是烽火台,唐代30里置一烽火台,遇敌入侵,则以烽燧报警。这个预警系统的设置也足以证明朱温军事力量的强大。
“内辟污莱,厉以耕桑”这是经济政策,对内开辟荒地,严格要求农民努力耕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战争说到底就是打经济,没钱的话,各项补给跟不上,那都是白搭。
此外,朱温厉行轻税收,轻租,让利给人民,让治下的人民充满幸福感和获得感。在冷兵器时代,打仗靠人,在一定程度上人多力量大,减少税收的做法还有更重要一层就是吸引有生力量。
此时,唐廷上下最不缺的就是没田没地、生活没着落的人。
只要有人流,就会有需求,经济就会上去,军事力量也会得到加强。在朱温的治下,人民生活得非常幸福,虽然连连苦战,但也非常愿意为这块乐土付出努力,甚至生命。
相比隔壁秦宗权抢光、杀光、烧光的政策,高下立现,成败已定。
有了这些做支撑,朱温的汴州军团发展迅猛,在和秦宗权的斗争中,更是历经千锤百炼,日益强大。
886年5月,朱温派出步骑兵混合军团三万人进攻秦宗权的首府蔡州。此次军事行动虽没取得很大的成果,但着实在世人面前惊艳了一把。
此前,能遣出这样军队的只有李克用的沙陀步骑混合兵,这是汴州步骑混合兵的第一次亮相,也意味着强悍的汴州骑兵已悄然登上历史舞台,成为朱温中原逐鹿的一把利器。
当年11月,汴州骑兵就开启了又一次表演,兵峰直指摇摇欲坠的义成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