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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六十五——六十六

那古说:“也难为你妈妈了,她那么大年岁,还得照顾你爸爸和你这么大个人,也该为她找个帮手了。”

伊里看着那古,嘿嘿地傻笑两声说:“你要是不帮她,我就不让任何人帮她。”

那古低下头说:“你别这么耽误自己了,不要为了我这个死了一样的人,让你爸爸和妈妈伤心好吗?你老大不小的,成个家吧。好姑娘有的是,为你提亲的也很多。”

伊里心中很难过。嘴上说不出,坐在炕沿边上,嘎巴(张嘴动而不发音)好几下嘴,才说:“你和我一样,再说你还是女子,为什么就不成家?”

那古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就是为了不再耽误你,我才和你说这些话的。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死了这份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别再等我了。也许我这辈子,不会和任何人成家的。”

“我和你也一样,我的心再也容不得别人了。我早就说过,别的女人再好,我也不娶。那古,我不会难为你的。等你成了家以后,我再成家。这是真的!”

“我要是永远不成家,难道你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你说对了,咱们两人都不成家。互相靠着,也跟成家在一起差不多。”

狄鲁过来召唤伊里去吃饭,伊里看着那古。狄鲁说:“那古也过来吃吧,来陪着伊里说说话。”

那古本想不去。她们家历来的习惯是,女孩不和外面男人同桌吃饭。在那古的记忆中,她只在达林府,还是在赛哥的强力要求下,曾和那沙同桌吃过几次饭。那是因为,在她的心里,那沙和别的男人不同。这次,爸爸的用意她是明白的,可爸爸不明白自己的心。她想说,不。可转念一想,伊里已经很伤心,自己若再不去,他会吃不下饭的。于是那古拉起伊里说:

“走,吃饭去。”

狄鲁乐哈哈地对伊里说:“我的女儿,从来不和外人一起吃饭。这次陪你,可是例外了。”

伊里向着老人家苦笑了一下,点点头。饭桌上,狄鲁十分热情,那古也热情地为他挟菜盛饭。伊里碍不过狄鲁的面子,硬装着高兴,勉强往下咽饭。吃下饭忘了吃菜,挟了菜又不知道往哪放。那古心中明白,觉得很过意不去。只是把狄鲁弄得莫名其妙。

六十五

饭后,伊里穿着新鞋去王府。一路上,他骑在马上无精打彩。低头思考着,那古为什么这样干脆地拒绝了自己。不知不觉地伤心起来,掉出几颗泪珠。在他擦眼泪时,正巧与那沙碰了个对面。伊里赶忙装作无事一样,那沙怪怪地看着他,想问又不敢问。伊里不敢正对那沙,低下头去。

两人同时看见,对方穿的鞋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两人心中,同时涌上一种酸溜溜的滋味。都没有作声,默默地离开了。

伊里为此有好长时间,心中一直不好受。他喜欢那古多情,可又不喜欢她对那沙的执着。那沙也思前想后地好几天,他埋怨自己接受了那古的东西。这样会给那古和伊里什么想法呢?人家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贪心了?

那古自己心中有数,她与两人都很好。也都保持着较远的距离,丝毫没有亲近的感觉。那沙不敢再去那古家,连看望孤稳的次数都少了。

那沙整日忙于施行新政,最主要的,也是最难办的,是资金问题。关于征集劳力等问题,都是很好解决的。那沙和里本在松花江畔,建了一座铁场。专门派人从辽国的广州,买进铁块,铸造兵器,生产饭锅、炊刀等用具和犁、锹、镐、钗等工具。在军事上,侧重打造了一大批弓箭。把原先简单的尖形箭头,吸取民间打猎的经验。发展成还有双尖形、扁形、园形、回勾形……用于战场上各种环境和各种条件下应用。把弩箭改成了三人发的大弩和单人发的小弩,还有一发多箭的机关弩等。同时也打造了大量的铁甲,用于装配军队。他和里本一起在王城、西南的喜什迁城、西北的通嘎、东北的阿疏、东南的汤旺等处,办了一些豆坊、粉坊,加工铁骊盛产的大豆、土豆等农产品。一部分用于百姓自用,一部分用于卖给境外的国家。利用铁骊特有优越的狩猎事业,在各地开办皮坊和大型的毛皮加工厂,专门加工猎户门的皮革,进行精工细做,梳皮子、制革,制皮兀拉、皮衣、皮靴、皮马具、皮甲……,用动物毛编毛衣、毛毯、毛毡等。铁骊的毛毡、毛毯,在辽国最好卖。还开了几个大型的药店,专门搞山药、兽药的开发、加工、经销等事业。

在松花江和黑龙江、通肯河、乎兰河、汤旺河等开发多处打鱼场,用于市场或民间。夏天渔民用网和钩在江中钓鱼,冬天在冰上凿窟窿用网拉鱼,一年四季总有渔务作业,打出的鱼多得用不完,也象山上的猎物一样拿到各种市场上去卖。

那沙从黑龙江边回来的时候,饶有兴趣地给众人讲:“黑龙江上的渔民太有打鱼经验了。他们打鲤鱼时,是用很粗的纲绳栓鱼钩,再把压豆油后剩的豆饼切成小块,吊在鱼钩旁。那江中的大鲤鱼爱吃豆饼,但鱼钩在旁碍事。它便把鱼钩先吞下去,再从鱼鳃吐出来,鱼钩便把大鲤鱼挂住了。那鲤鱼很有力量,不用粗线是捉不到它的。

黑龙江里,有这边的江河没有的鱼。如:大鳇鱼、大马哈鱼等。钓这两种鱼,都是用磨得很尖利的大鱼钩,用很粗的鱼线连成排钩,不用下鱼饵,直接把鱼线的排钩下在江里。

大鳇鱼有七八百斤,甚至上千斤,有个尖尖的鼻子。它游水时是在江面上游的,所以钓大鳇鱼要把钩下在江面上。大鳇鱼被钩挂上后会翻滚着挣脱,它越是翻滚身上挂的鱼钩就越多。渔民就用很多股粗大的绳子把它栓在船上,就会牢牢地掌握着大鳇鱼。渔民不急着拽它,而是顺着大鳇鱼,乘船随它游。等它游不动了,再由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慢慢地把它拽上岸来。

特别是大马哈鱼,是天下其它任何江河湖泊中没有的鱼种。它是在黑龙江上游生,在海里面长的鱼。鱼仔顺流飘回海里,长成鱼。然后再游回黑龙江,在江中产籽。这样周而复始地,只在大海和黑龙江中生存。大马哈鱼,都在二三十斤左右。回游时是不吃任何东西的,所以钓它们,不能靠鱼吞钓的方法。大马哈鱼回游时,是沿一条固定的路线在水底下,贴地皮走。钓它们,要把钩下在水底下,它们走的路上。也是靠鱼钩挂它们的肚皮或是挂鱼的身上……。

那沙讲的这些事情,让人很愿意听。有时,连夷离堇都听得上癮。

在松花江的乎兰河口和牡丹江口两处,他们开辟了从铁骊王城向辽国去的商路。两条路上,建设了很多处驿馆。使来往客商不再露宿山野,担惊受怕。由铁骊城向东南走巴伦河,到牡丹江口可通往渤海,及辽国东京辽阳府等大的通商处。如果从铁骊城向西南走,过喜什迁、乎兰河口,再顺着松花江走七八十里。然后拐向南方,可到原先的黄龙府。再拐向西面,可去上京临潢府。从此,来往铁骊的客商剧增。一年间,仅这几项通商事务,每年就为铁骊国增加了五六十万两白银的收入。

对官吏实行考核以后,能者上,佣者下。使得官府严谨高效,加强了吏治。官府按章行法,有文可循。百姓尊规蹈距,民心向善。一改过去王家一统天下,对错都是一只嘴说了算的旧习惯。

夷离堇看到这些变化,很高兴。有些事情,他还亲自去督办。一直观望着的大臣们,也信服了。

孤稳越长越象女古,从开始学语的时候起,她就叫那古“妈妈”。

那古教她,叫阿姨。她不会,还是叫妈妈。习惯了,那古也就顺应下来。那古看着孤稳一天天长大,女古还没有丝毫消息。她为女古和那沙悲哀,也为孤稳伤心。每到花前月下,春草秋叶的时候,也难免不悲哀自己的命运。

惕稳府中,老狄鲁已经管不了家中事,只靠那古一人支掌。她白天忙得团团转,夜晚又显得太冷清。只有当她抱起小孤稳时,心中才有一种极大的安慰感。所以她总是把孤稳放在自己身边,比亲生的母女更近几倍。

那沙天天想见孤稳,可又天天不敢见她。一怕、想起没有信息的女古,心痛她孤身在外,活罪难遭。二怕、看到那古那愁苦的面容,心痛她因为一件意外,而牺牲了自己的一生。他看着孤稳长得那么好,心中感激那古,同时也更加觉得对不起她。

这些时间来,那古经常为他做鞋、做袜。很少与他说话,一直是那么冷冰冰的。两个多月没去看孤稳了,那沙想去看女儿。觉得,也应该和那古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边走边想说些什么,不觉已经到了惕稳府。走到大门口,正见伊里从那古家出来。

那沙问伊里:“今天王府没啥事,到我家去喝酒好吗?”

伊里与那沙寒暄之后,说:“兵营那边还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你那酒先存着,改天我去喝。”

那古正在门内,听见两人在门外说话,便抱着孤稳出来。对他们说:“你们两个都别走,在这嘎达吃完晌午饭再回去。”

伊里说:“我还要抓紧时间回家一趟,没时间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弄得那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上前接过孩子,逗她说话。

那古说:“孤稳会说很多话了,你进来和她玩玩,别在这大热天的日头下站着了。”

“不了,我今天有事,改日再说吧。” 那沙口是心非地放下孤稳,转身回家去。

那古看着他那若有若无的样子,直到看他去远了。进了自家的大门,才抱着孤稳进屋去。

那沙暗骂自己一句说:“这是咋的了,不是想要和那古说说吗?咋又忌妒上伊里了?不是希望他们两别拖下去,要帮他们成家吗,咋又舍不得说了?”

伊里回到兵营,到各营帐走了一圈。看望了那些穿着新铠甲,拿着新兵器的军兵。回到自己的帐中,摆着石块捉摸作战布阵的方略。

他想起一个月前,在大辽国上京临潢府,兵备祥稳司和临潢府兵马都部署司学他们的兵法时。看着人家的军队列阵讲究,武威森严,旗戈分明,号令整齐。曾下决心,要把铁骊军队培训得象辽军一样有战斗力。

回到铁骊一对比,发觉自己的军力与人家辽国相差实在太悬殊。要想赶上辽国军队,必须做出极大的努力。正想着改进办法的时候,军士来报:“林牙那沙来见。”

伊里忙迎了出去,那沙已经进了大营,两人说笑着进入军帐,伊里好奇地问:“今天是什么样的风,把个大林牙刮到我这个没人来的地方?”

“刚才回家我觉得没意思,在家呆不住,倒不如来你这玩玩。”

“那沙,你早就应该来看看,给我们指点一下。辽国的事,你懂的多,人家怎么训军,怎么操练,都和咱们不同。我学的不乍实,正想去问问你。”

“训军的事,我也不懂,不过军队以严厉、严明为好,军令如山吗。我们过去就太放任,把军兵看得和百姓一个样了,打仗时也就没有战斗力。”

伊里说:“咱们把铁骊人看得太高了,以为咱们打猎为生的人打仗不成问题,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打仗的学问太多了,过去咱们想的太少了。”

“我刚才看了一下,现在很有成效,强多了。军队就得这样,军人就要象一块铁、一把刀,让人感到又冷又寒。”

“为啥要象一块铁、一把刀?”

“军队是为人保国守土的,当它发挥作用的时候,它就要杀人。不能杀人的军队不如一群羊,所以军兵要象铁一样坚硬,象刀一样锋利,才能打胜仗。军队的强弱是不以人多或人少来决定的,兀惹兵不如辽国六奚部的多,被围在一个小小的城池之中,可是,和朔奴和萧恒德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辽国大将活活没有打下来。说明作战打仗只靠兵多不行,还要靠智慧,所以你必须十分用心捉摸打仗的事。”

“我是这样想的,军队是百姓组成的,可他们不能和老百姓一样,他们必须象猎鹰和猎犬一样,听从命令,只知道扑捉猎物。将官们要象猎人,要会下套,下对,要会射箭、挖陷井,还得会叫鹿、找虎、打黑熊。这些本事差一点,也打不赢战争。”

那沙说:“你说得非常对,除此之外,打仗时还要讲究兵贵神速、出奇制胜,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这样,军队就不可能打胜仗,就不是真正的军队。”

六十六

两人越谈越高兴,伊里让人摆上酒来,两人边说边唠。说完军队说改政,说完公事说私事。

伊里对那沙说:“女古没有消息都两三年了,你就再找一个女人吧,就是女古回来,她也不会说啥的。”

那沙说:“找女人倒不是难事,可是除了女古之外,我这一辈子,还可能再和别的女人成家吗?你知道我的禀性,不管女古是死是活,我一定要等到她的消息。没有她的下落,我是不可能再说这件事的。”

“咱们俩找个机会,我陪你去一趟辽国,好好找找,我不信就翻不出来她。”

“大辽万里之疆,要找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谈何容易?”

伊里说:“咱们铁骊人,咋都这么心诚?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这样安排人,让人死不起,又活不起。”

“我对老天不求别的,只求它让女古活着回来就行了。”

“女古要是还活着,她一定更惦记着你,她会希望你活得好一些。”

那沙说:“是的,女古就是这么个人。她总是为我着想,从不为自己想,所以我就更不能对不起她。伊里,咱们别说我的事了,怪伤心的。说说你的事吧。”

那沙来了这么长时间,说了这么多话,现在才开始说到他此行的目的。

“我有啥说的?啥事也没有。”

那沙说:“不,你有事,应该有一个很大的事。我问你,你和那古倒底还有没有希望?用不用我帮你的忙?”

“那是一厢情愿的事,人家那古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努把力,加把油,有志者事竟成。”

伊里痛苦地说:“那沙,这么多年了。实际上,她一直没有忘记你。现在女古没有消息,你还和那古成家吧。”

“伊里,你怎么这样说话?是不理解老朋友,还是看不起我和那古,我们是那种人吗?你误会了,我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种人。”

“那沙,听我解释。我也不是那种意思。我的心,你最了解。我也最服你和那古。那古不成家,我是不可能成家的。她要是跟你成了家,我也就甘心了,我才能想想自己的出路。要不的,哪怕是她跟别人,我都不会甘心的。就是死,也要把她求到手。”

那沙说:“不管怎么说,我妈妈是死在那古手上。那古的心,是不会平静的。我已经和女古结婚生女,女古处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扔下女古,又重新面对那古吗?再说,我和那古都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也不是那种乘机取巧,不顾脸面和人格的人。你今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你不要这样死板。人人都知道你妈妈的死,是那古为了救你造成的。王妃已经给你们说清楚,就是你们两人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么互相观望着,有什么好结果?如果你能够放弃家庭的误会,就会两全齐美。把她接回去,是大家最好的结局。那么,我也就解脱了。最后是大家都好,这样的好事你为什么不去做?”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也不了解那古,所以你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心。你既然知道那古是个很纯洁的女人,为什么不知道她也很重情,很高傲?她看不起佣俗的人,她需要有人去挽救。她现在处于痛苦之中,我挽救不了她。因为我是造成她痛苦的人,只有你才能挽救她,可你却站在一边等待着,怀疑她,也怀疑自己。这样做事能行吗?”

伊里说:“她没有看中我,我硬要求她,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不能做任何让那古为难的事,那样,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那沙说:“咱们从小在一起,谁的禀性咋样都了解。全都不是那种苟且的人,那古更不是。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丢掉信念的。”

“依你这么说,咱们大家就都这样痛苦的靠着,等老天来决定命运?”

“不,等着不行,这里最有主动权的就是你,你必须要赶快解决这种状况。”

伊里无奈地说:“咋个解决法?谁都不放弃自己的信念,不让步。都在希望对方,先寻找出路。然后才自己人找出路,都想作个高大的人。”

“我想,咱们两个是男人,要主动寻找解脱出来的路子。从今天起,谁也不要等了,按照上天的安排去做。”

“上天怎么安排的,我还没明白。”

“上天已经决定,让那古和伊里成家。违背了上天的意愿,是不会得好的。”

伊里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讲?”

“那古受难,上天让你去救她。你爸爸和妈妈受难,上天又让那古去救他们。难道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那,那我也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

那沙拍着他的肩膀说:“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天天去关心那古。和他提出,你要和她成家的事。不管她怎么个态度,你都不要恢心,努力去做。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认为实在不行了;就干脆另谋出路,不要再耽误了。你还必须活好,才是那古希望看到的事。”

那沙和伊里谈出了心里话,都觉得卸掉了一层负担,心中轻松了许多。那沙又为伊里出了一些道道,教他如何去和那古说话,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事。那沙离开兵营的时候,已经是三星当头、明月高照的深夜了。返家的路上,他走得很轻松,觉得是为那古做了件好事。长期以来,背了那么重的感情债,总算是可以偿还一些了。走到家门口,站住了,回身面向南方星空,双手合起来,闭上眼睛,口中默默地祈祷:

“祝愿女古在外面少受点罪,能够早日活着回到家乡。不管女古啥样,我都会用真心去温暖她。”

那沙连接念了三遍,才推开大门,进到院子里。

必里迟离节那天,铁骊没有象往年那样举行射猎比赛,而是在王府中议论朝政。

夷离堇说:“辽国自从接受了兀惹的投降,免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现在,兀惹可以一心一意地对付我们。甚至可以利用我们周围的国家,来控制我们。我们虽然能打败兀惹,可是却打不败辽国。我们虽然比过去强了,但面临着更为复杂的形式了。”

那沙说:“契丹是个大国,我们必须利用它。兀惹也是看了咱们的办法,才学会的。咱们既然走出了第一步,莫不如就继续走下去。求得辽国和邻国的友善,使兀惹不敢对我们再有所企图。”

各位臣属都发表了很多意见,对当前铁骊的时政也各述己见,提了些各自的看法。夷离堇认为都很好,让那沙把众人的说法记录下来整理好,下次再议。接着说道:

“自统和十三年七月,兀惹人和渤海人侵犯铁骊以来;林牙那沙去辽国借兵,后来又施行新政,使我们在三年之间国力大增。这些功劳,是任何人比不了的。昨天,我们的宰相已经告老退休。从现在起,这颗大印就交给那沙了。”

于越也说:“多年来,宰相体弱多病,年事过高,早已疏于朝政。致使宰相的位置名存而实无,只因他是前朝元老,才耽误到现在。今后,宰相的职务一定要用那沙这样,既有才能,又肯勤奋的人去作。”

那沙出班奏道:“臣下才薄资浅,不胜重任。请夷离堇和于越大人,重新斟酌。”

夷离堇说:“那沙不要推卸,你不接这棵大印,谁还能接?我和于越早已看好你这个人才了,就替我管好这个国家吧。”

那沙很郑重地向前跪下,双手接过宰相大印,却没有站起来。口中说道:“谢夷离堇提拔之恩。不过,臣下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夷离堇说:“说来听听。”

那沙说:“实行新政,并非我一人之功。若没有众人,那沙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请夷离堇,对他们也都给予奖赏吧。”

夷离堇笑着说:“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请于越替我宣诏吧。”

于越从怀中取出诏书,走到夷离堇身旁。对着大家念道:“自有新政以来,国家变化斐然,皆赖众臣之功。自古赏于盛时,罚于事末。有功则奖,有喜则贺。于今节日之际,颁诏如下:钦命,伊里为兵马大将军,独昆年事已高,辅佐伊里同掌全国兵权,主管兵部。鲁辇为林牙,主掌中书院。里本,为工部祥隐(监治长官)。敖烈,为刑部祥隐(监治长官)。吉只,为户部祥隐(监治长官)。愿举国上下,同喜同贺。”

同时还封赏了一批,其他有功之臣。对吏部、祥稳司、惕隐府等各部门都有褒奖。待众大臣庆贺之后,夷离堇又向众人说道:

“老于越,今年已经接近八十岁。我也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再说,自继位以来劳苦不断,实在是想歇一下。现在国务大事,空前的好。国力也空前的强大起来,我也趁便歇息一下。今后的国务大事,若无战争,就全由那沙管起来吧。你们就不要什么事都找我了,让我安静一段时间。”

这个节日虽然没办什么庆典,却也皆大欢喜。王府的朝议结束以后,那沙和夷里堇单独商议了一些事情,过后才离开王府。想起多日未见孤稳,便直奔那古家去。

老惕稳狄鲁,早已听说这个消息。郑重地对全家人,说及朝中之事。大家都为那沙和伊里高兴,也为铁骊高兴。谁想,说曹操,曹操到。大家见到那沙,自然先是道喜。

那沙给狄鲁行过礼后说:“能有今天,都是叔伯辈们的指点和帮助。今后一定致力于国家大业,为长辈们争气。”

狄鲁谦让着说:“你的辈份虽小,可现在官职最高,以后不要给我行礼了。”

惕稳府的上下人众,纷纷来给那沙贺喜。那沙见呼呼拉拉一大片仆人,来给他叩头祝贺。忙向怀中摸钱,才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带钱。只好又给狄鲁施了一恭说:“还请长辈再帮一个忙,借些铜钱分赏给众人。”

狄鲁哈哈大笑着说:“当朝宰相,竟向我这糟老头子借钱?刚提了官,就来抠我的钱?好吧,只借少许,下不为例。”

那沙也笑着说:“只求长辈解解急用,日后一定加倍俸还。”

狄鲁边示意那古去取钱,边笑着说:“你们都听着,宰相要加倍俸还。我的礼包,可是要利息的。”

说笑间,那古早已拿来十多串铜钱,递给那沙。那沙一一分散给众人,总算是解了那沙的这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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