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庆广坐在结义堂上,午后的光线穿过屋顶的破洞,丝丝缕缕的照射在他的眼皮之上,庆广的眼神也随之朦胧了起来。
结义兄弟小孙屠早两天捎信说要过来,没想到半路被一个叫什么吴胜的人给劫走了,本来还准备通过小孙屠了解一下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怪人袁立,看来这事儿要缓一缓了。
想到这里,庆广觉得坐着太无趣了,就信步走出结义堂,小喽啰们的操练声引着他转到了左侧的操练场,百十个兄弟在二当家熊二的带领下练拳。
庆广冲熊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操练,然后沿着石子路继续前行,接着就看到一身算命先生打扮的军师栾皋急冲冲的从山门那边走过来,远远的看到他,直招手。
“老大,出事了。”栾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作为一个土匪,栾皋的体质也太差了些,庆广多次劝他和弟兄们一起操练操练,但他老是说出一些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之类的狗屁话搪塞。
“什么事,你别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庆广看着脸涨的通红的栾皋,不紧不慢的说。
“袁立领着汤阳郡队把蒙汉郡队干掉了,离下次和南封队的比赛还有年许。”栾皋呼哧呼哧的说着,喘的像个风箱。
“你啥时候变成虎步赛迷了?”庆广疑惑的看着栾皋,“怎么,你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袁立的下一场比赛了吗。”
“老大,我不是期待他的下一场比赛,而是担心他的下一次行动。别忘了,袁立还有个身份,是平山队的头儿,现在没了比赛,他又已经把小孙屠赶跑了,下一步可不是就该来找我们了。”栾皋终于把气顺匀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哦,这倒是个问题。”庆广脸色一暗,沉思一会,问道,“军师,根据你的了解,我的武力比袁立如何?”
“打不过。”
“这么直接……不过传闻不虚的话,这个袁立确实不是一个郡所能容下的人物,如果他直接来找我们,你有什么建议。”庆广问道。
“小孙屠归顺吴胜后,我特意去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吴胜也不是池中之物,志大而才气充沛,而且似乎和袁立关系不错,我到觉得不妨和吴胜联合一下,改换门庭,加入他们那个什么亡苦国,一方面能避开袁立,另一方面也能谋求更大的发展。”栾皋显然早就料到庆广会有此一问,对答如流。
庆广看了他的军师一眼,背着手继续散步。栾皋也不意外,慢慢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汤阳郡中,袁立完全不知道他的故事在外面引起了什么样的骚乱,在旅馆中睡的正好,屋外的平台上,早已经起来的蓝坡正和蓝兮、张一聪吃饭,张一聪边吃边不时的用眼睛的余光朝袁立住的屋子瞄上一眼,因此在屋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他就窜了过去。
“头儿,睡好了,来吃点饭吧。”张一聪殷勤的跟袁立打着招呼,几乎把他搀扶到了餐桌旁。
袁立迷迷糊糊的坐在饭桌旁,逗了蓝兮几句,就胃口很好的吃了起来,张一聪等袁立吃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头儿,关岩这里没啥事儿了,该忙忙咱们平山队的事儿了。自从上次咱们把小孙屠赶跑了,平山队在整个汤阳军中风头高了不少,兄弟们都觉得很有面子,纷纷吆喝着要跟着老大你去踏平大锤庆广,前段时间老大你比赛,我把他们按下去了,现在咱们汤阳郡队赢的这么风光,平山队的兄弟们又坐不住了,一大早就轰我来找你。”张一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下了喝了口茶,目光急切的注视着袁立。
“哦,知道了,那就明天出发吧。”袁立随口应了声,又看向蓝坡,“这个庆广不就是当时咱们在草原上,你给我说的那个人吗。”
“是啊,言犹在耳,你现在已经要带队去和庆广交手了。”蓝坡一笑,在袁立这里,似乎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蓝坡能力超凡,但是总是思虑过多,又有了家庭的羁绊,有时候倒是很羡慕袁立的这份洒脱。
“哈哈,是啊,时间过的真快。蓝坡兄真的决定今天就回去吗,不在这里再玩两天了。”
“离开两个孩子几天了,不知道他们把搓桑给烦成什么样了,是该回去了。蓝兮现在也玩野了,不敢让她在这里了,一聪兄弟也快招架不住她了。”蓝坡说。
蓝兮朝张一聪做了个鬼脸,张一聪苦着脸回了她一下,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后,蓝坡直接要走,袁立也不留他,和张一聪远远的把他们父女俩送出城外,然后去了军营。
刚一进营门,站岗的战士齐刷刷的对袁立致敬,连巡逻的士兵也特意停下来对他致敬,袁立切切实实的感觉张一聪说的平山队地位的提升。
照例先是去见了钟禁将军,钟禁自然对袁立在汤阳郡队取得的成果大加赞赏,当听到袁立第二天就要去安阴县“找”大庆庆广,自然更是高兴,特意又为平山队发放了一些铠甲兵器,让平山队的装备水平提升了一倍有余,接近了正规军的标准。
当袁立、张一聪领着军需官带着器械浩浩荡荡回到平山队营地时,立马引起了轰动,平山队员们一拥而上,立马把装备瓜分的干干净净,顺便纷纷向袁立致敬。
张一聪趁热打铁,宣布了明天讨伐庆广的消息,把队员们喜的抓耳挠腮,很多人直接从怀中摸出酒喝了起来。
饶是以袁立心胸之广,对这样的“军容”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回自己的营帐,张一聪则早已经混到队员中,掷起了骰子。
如果大锤庆广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决定了,不知作何感想。如果军师栾皋知道一向拖拖拉拉的平山队会动作这么迅速,也许会在和庆广谈话的第一时间就逼他做个决定。
不过这就是命运,就像一个顽皮的喷嚏一样,总是来的突然,也去的突然,难以预测,又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