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大人,一名叫做天然的法则之士请求回见您,和半和尚大师。”传令兵报告道。
半和尚和表弟同时一愣。
“竟然把他给惹来了。”表弟说。
半和尚没有说话。
“天然是什么人?来头很大吗?”翁白问。
“天之国的长老,连盈极王都很尊敬的人。”表弟说。
“我的老师。”半和尚喃喃的说。
“一定很厉害了!”孔峰兴奋的说。
“武力上,并不算强大,天然师傅的魅力,在于他的精神力量。”半和尚说。
“太玄乎了,没兴趣。”孔峰扫兴的说。
“半和尚,你师傅过来,会是什么事?”翁白问。
“一般举全国之力发动的战争陷入僵局,或者天之国处于劣势,天然师傅才会外出斡旋,这次的情况,显然并非如此。我也不知道师傅来的意图。”半和尚说。
“那还用猜,是来找你的。”表弟明确的说。
“没有这么简单,”半和尚摇摇头,“师傅是我们天之国最杰出的旅行家,他到过的地方不计其数,见识过的生命形态不计其数,也许,他也开始对人类感兴趣了。”
“听得我对这位长老也开始感兴趣了,”翁白对传令兵说,“请天之国的天然长老过来。”
天然长老以白须白袍的长者形象作为自己的地球外貌,倒是让翁白颇有好感。
天然边进来,边微笑着看着地洞里的各种设施,走进后,他迅速扫了一眼众人,先对翁白伸出了手,“翁统帅,久仰了。”
“天然大师好。”翁白握住了天然的手,觉得心中一荡,似乎自己的心思全被对方知道了。
“果然与众不同。”天然依然微笑着,却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惊,翁白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之前最狂野的想象,而且翁白还有无尽的潜力可供挖掘,也许只有盈极王可以……算了,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
天然很好的掩饰了自己一瞬间的失神,他走向了半和尚。
“师傅。”半和尚略有些激动的说道。
“王子,”天然的笑容中,竟然有些慈祥的意味,“你躲在这个有趣的小星球上,估计早已经想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师傅说笑了,您的教导,我时刻不敢忘记。”半和尚说。
“是一部分教导吧,”天然说,他又转向表弟致敬道,“郡王阁下。”
“天然长老。”表弟也回敬道。
天然的目光停留在孔峰身上,“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就是贵国的孔峰将军吧。”
“你知道我。”孔峰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飘飘然的说。
“苏情大将让我向你致意,”天然说,“看起来,我们的军中之花很喜欢你。”
大家笑起来,孔峰有些手足无措。
众人就在大厅中坐下。
“你们的科技发展速度令我十分惊奇,尤其是考虑到你们只发展了几年,看来,地球人并不像我那些傲慢自大的国人说的,只是个低等种族,而是智力潜力完全不逊于我们的种族。”天然说。
“师傅,如果你在这里住上些时间,你这种感叹只会更强烈。”半和尚说。
“噢,你的意思是,地球人比我们更聪明,对吧。”天然笑道。
“我的意思是,地球人的综合实力更强。”半和尚说,“光看看我们放弃了的肉体能力,地球人发展到什么程度,就知道了。”
“这方面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天然说,“我遇到过很多种生命形态,肉体之力极其蛮横,体型庞大,坚不可摧,而且自愈能力极强,繁殖能力极强。我看了一些你们地球的资料,和你们传说中的妖魔、神仙除了外貌,能力上十分相似,甚至更强,这些生命,完全可以以肉身抗衡依靠科技发展的文明,所有他们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放弃了科技的发展,最终成为只依赖本能的血肉杀戮机器。”
“那地球人是哪种类型。”翁白问道。
“对于宇宙列强来说,地球人本来只是口中之肉,或者像我们一样,把这里当成一个试验场、游戏场,因为地球人虽有智能,但是文明发展太慢,虽然重视身体的锻炼,但底子太差,受自然规律的束缚太严重,肉体上也很软弱。总之,一无是处。”天然说,“只是,从翁守仁开始,地球人突然出现了肉身成神的趋势,而且地球人在智能方面,似乎突然突破了囚笼。这一部分是拜我们的入侵所赐,但是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好像这里被什么至高无上的东西选中了一样。”
“这可不像师傅以前会说出的话,”半和尚奇道,“您以前不是和我们的国人一样,唯科技论吗,怎么会相信‘选中’这样的事情?”
“唯科技论,为什么就不能有‘选中’呢?即使以我们的文明发展程度,也远远不能穷尽宇宙中的种种复杂奥秘,也许有种更深刻的规律,它或是随机的,或是注定的,成就了地球人呢?”天然停顿了一下,“何况,除了我们的科技论外,我见过很多种文明,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解释世界,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理性可言,但是未尝不是自成体系,甚至解释了我们很多前沿的、未经验证的科学理论。也许,我们完全信赖科学,也是一种迷信。”
“你真的这么想?”表弟震惊的问。
天然看向表弟,“我真的这样想过,只是,可能天之国重科技的基因早已深入我的骨髓之中,我还是认为,科技能够解释一切,只是我们现在的科技还不够发达。”
“我以为天然大师是来做说客的,没想到是来给我们讲道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轼说道。
“李轼先生,”天然转向他,“盈极王没有让我来,苏情和槟榔请不动我,我是自愿来的,与其说是说客,不如说是游客。”
“那不知地球上的什么东西,最打动你这位游客?”方介儒问道。
“艺术。”天然说,“这可能是宇宙中最奢侈的东西了,美丽而无用。所以,比起满屋的英雄豪杰,我对李轼先生和方介儒先生更为仰慕。如果能够得到两位的墨宝,我这趟就算没有白来。”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