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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程苏若的自白

其实,大多数时候我觉得,在我端庄大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恶魔,她每时每刻都在噼里啪啦的释放出最恶意的情绪。

其实我还知道,你跟我一样,只是,你不说出来而已。

比如现在。

你特么别跟我装了,行吗?你拿来吸引男人的那点东西对我根本没有用好吗?还特么天天觉得这个配不上你那个比不过你,你丫自己是哪棵树上的菜青虫啊?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敢不敢把脸洗干净了啊?

还有那些男的是真瞎还是假瞎,还是他们压根不知道时间上还有种东西叫化妆品,有种脸叫浓妆艳抹啊?而你家镜子是自带美图秀秀功能吗?而且是直接可以把凤姐P成刘亦菲的那种?哦,对了,你应该是不化妆还不照镜子吧?不对呀,那妆是怎么化的呢?

姑娘你醒一醒吧,要是有多余的零钱,先去给你那智商充点值,再给你家换块镜子行吗?

感觉舒服了很多,看着坐在对面的陈锦血红的嘴唇还在不停地blabla,我使劲把自己恍惚的心神从酣畅淋漓的谩骂中拽回来,一脸微笑地继续听她嘚啵得。

在陈锦和她身边那些男人的世界里,她似乎是女神一般的存在,柔弱天真又风情万种。可是,我现在真得想骂人,就是上面那些话。

可是我还是努力笑了笑,说的却是,“所以,你又分手了?”

看着陈锦梨花带雨的脸,我没有一点同情,当你已经有双手数不清的次数看到这个表情的时候,你所有的同情心甚至八卦心都会被磨平的。而且,怜香惜玉也不是我该干的事儿,要不那么多大老爷们儿怎么办?

“其实我真得特别特别喜欢他,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是‘哇,梦中情人’,那个感觉,你明白吗?”看着陈锦热切的眼神,我点了点头。

“可是他太穷了啊,而且还不思上进。你说我家庭条件就不好,再找个这样的……要不我现在就想和他结婚了。”陈锦的语气好像是充满了无奈。

“那你认识他时知道他的情况吗?”我问道。

“知道。可真得很喜欢啊!”陈锦迷离的眼神,让我觉得她是在诱惑我。

“没事啦,下一个会更好的。”这句安慰话没有任何用处,却是百用百灵,必不可少之安慰必备药,“该下班了,我们赶紧走吧。”

“嗯,好吧。”陈锦楚楚可怜地说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什么都不顺利。”

我强忍着没说话,心里却是万马奔腾:凭你那张被菜刀拍扁了然后放平底锅里煎熟的大脸?真还不如我煎的鸡蛋清秀!怎么就自信到这个程度?话说你丫敢不化妆出门一次吗?

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我的同租室友杨雪凌看来还没回来。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关上门,永远都是一个人。

躺在床上,我觉得该给楚莹莹打个电话慰问一下,虽然说在她结婚前我放过狠话,以后有什么矛盾别找我,可是,可是,事情发生了,还真能不管不问啊?

楚莹莹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大学一个宿舍叽叽喳喳谈论觉得自己以后能成为亿万富翁到现在两个人都在温饱线上挣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将我们浇得透心凉。不同的是,她结婚了,而我没有。

相同的是,都觉得自己不幸福。

楚莹莹是真正的天然的美女:个子不算太高但也说不上矮,但真得是大眼高鼻唇红齿白,我们大学期间去西餐厅打工的时候,主管就说过,楚莹莹你会把化妆品柜台气死的。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我做陪衬。

而这么一个大美女,毕业的第一年,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了下来。那男的和她住一个小区,俩人是初中同学。楚莹莹跟我解释她结婚的理由是:“大家彼此知根知底,而且他们家条件还可以,两家住的也近,以后可以照应一下我妈妈。”楚莹莹是单亲家庭,她所谓的爸爸在她出生没多久就跟她妈妈离婚,然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楚莹莹的妈妈怕她受委屈,就一直没有再嫁,一个人带着她熬日子。

再好的朋友在感情问题上也不能掺和过多,更何况我都不认识对方,所以我说:“嗯,也好。这不是也没急着明天就结婚嘛,先处着呗。”

他们相处了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吧,楚莹莹约我去她家一游,顺便认识下她未来的老公。忘了说了,楚莹莹就是天津人,我们大学毕业后,楚莹莹留在老家,而我去了帝都——北京。

楚莹莹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刘朝清;这是程苏若,跟你说过的。”

我在心中暗骂:楚莹莹你特么眼睛是瞎了吧?就算咱不是外貌协会的,好歹你也一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啊,不说潘安宋玉,起码咱找个路人甲啊,你给我牵过来一个二师兄是什么情况?没记得你那么爱吃猪肉啊。而且你们俩要是真结婚,你考虑过以后你家孩子的身高吗?

然后,我微笑着道:“嗨,你好。”

现在想起来,那次见到楚莹莹,我没有从她眼里看到恋爱中的星星。

在我们毕业一年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结婚了。

视频通了。

“你怎么想起我了?”楚莹莹说。

“就是想起来了。你情况怎么样了?”我说。

“还能怎么样?我不想理他,他也不理我。”楚莹莹还是怨气十足的样子。

“那怎么办?就这样拖下去?”我问。

“我也不想啊,可是还能怎么样?我现在觉得挺没意思的。工作也没意思,生活也没意思。”楚莹莹说。

我问:“有没有想过怎么改变一下?你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楚莹莹说:“怎么改变?一说话就吵。多看两眼就觉得想杀了对方。而且你看他那个不上进的样,我看着就来气。你说结婚前几年没要孩子,他玩心重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孩子都快满周岁了,他也不知道着急,一个月就挣那么仨瓜俩枣的,我和孩子迟早得饿死。”

“楚莹莹你现在的心态非常有问题,你自己发现了吗?每次给你打电话除了听你抱怨你老公就是抱怨工作,你还能有点阳光的东西吗?”楚莹莹是唯一一个我可以说话毫不顾忌的人,当然前提是,肯定为了她好。

楚莹莹不服气地说:“怎么阳光啊?把你换到我的位置试试?”

我说:“你这就属于不讲理了。工作是你找的吧?孩子是你生的吧?老公是你选的吧?记没记得一句话,你现在流的泪,就是你找老公时脑子里进的水,这个我也跟你说过吧?而且,我主要是觉得吧,你现在较这个劲真得没有用的。”

楚莹莹说:“可我就是很烦的啊。”

“调整自己的心态啊。你跟你老公这样僵持下去真不是办法,所以你先去服个软,跟他沟通一下,心平气和地把问题列出来,然后慢慢想办法解决。这个不是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吗?而且你脾气不好自己不知道啊,控制着点,给你老公留点面子。”我说,“不过所有的道理都得你自己想通了才行,别人再怎么劝,作用都不大的。”

楚莹莹说:“我就是受不了他天天不求上进的样子。一个大男人,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连房顶他都够不着,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我乐了,笑道:“你现在才发现你家刘朝清个儿不高啊。不过,莹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胖得眼睛都没有了,脸色都快赶上南瓜了。而且听你这话,你是打算望老公成龙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他真怎么怎么样了,你会不会觉得自卑呀?”

“会吧。不知道啊。男人不就该养家吗?”楚莹莹反问。

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先把你眼前的问题想办法解决一下吧。好了,不跟你说了,自己好好想想去。我做饭去了。”

楚莹莹说:“哎,你什么时候来天津看看我啊?”

我说:“等着吧,最近我没心情没时间也没钱。”

发现肚子咕噜噜抗议,有点饿了,我决定先给自己找点食儿吃。家里还有西红柿、鸡蛋、豆角,还有一点面条。

西红柿鸡蛋面吧。做饭对我来说不是啥问题,何况还是个最简单我也最拿手的西红柿炒鸡蛋配面条。做饭用了20分钟,5分钟吃完,再用10分钟刷碗。不过我乐在其中,你们管得着吗?

我真觉得自己有时时刻刻成为人民公敌的潜力。

晚上十点,准备下去跑步。

我本是个懒得冒泡的人,身边人都知道我有句名言:“与其运动,毋宁去死。”那为什么现在突然醒悟,这么爱运动了呢?

这个也要感谢陈锦。

陈锦一向以为自己是大美女,而身边人都是她的陪衬,我则是陪衬的陪衬。因为我胖,具体一点来说,因为我比她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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