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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目标

吴芳向小冬这边走来,长发在阳光中乌黑发亮,皮肤像洁白的美玉一般,小冬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皮肤,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白嫩的脸庞,长长睫毛下的黑色双眸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加上完美的身材,她无疑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他身后总追着一群男生,对她死皮赖脸的纠缠。而她总是冷冷笑着,假装听他们胡扯,她心里想什么没人看得透。

她从小冬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一眼。小冬叹口气,她身后追逐的队伍容不下他的。

*******

夜里,大夫的客厅。

大夫手中拿着3盘带子,“我们先看这盘,是周勇的记忆。”

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站在脏兮兮的柜台前,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23号杂货店老板的声音说。这是小冬买章鱼汁的情景。

“额。。。一个朋友托我买的。。。。”男孩磕磕巴巴的说。

“你等一下。”周勇转身到一排排货架后,推开一扇破门,又小又黑的屋子里一个沙发背对着门口,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报纸。从屏幕只能看见一只骨节突出的大手。

“老板,有个小子要买章鱼汁。”周勇关上门,毕恭毕敬的说。

“章鱼汁?”那人放下报纸,声音低沉。

“对,他是这么说的。”周勇面露惧色,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它,带我见他。”那人慢慢叠好报纸。

周勇转身回到柜台。片刻,一个黑影跟着周勇出来,然后站在男孩身后,男孩却浑然不知。

小冬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嘴张的大大的。

“说说你那位朋友吧,他为什么想要章鱼汁?”周勇问。

“我们不熟,就是。。。那个。。。”男孩紧张的说

“他叫什么,也许是老顾客呢。”

“张小广”

黑影围着男孩转了两圈,仔细打量着。

周勇看看黑影,黑影点点头。

“好,我卖给你。”周勇掏出章鱼汁放在柜台上。

男孩不安的回身看了一眼,黑影就在身后,但他什么也没看见。

“一万?我只是学生而已!”

“你有多少?”

“20。”

周勇揉揉脑门,又看看黑影,黑影再次点头。周勇露出惊讶的表情,最后咬着牙说,“20就20吧!”

男孩走出阴暗的小店。

周勇摇摇头,“这太离谱了,干嘛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白送给一个小屁孩!”他大声抱怨,“他不是你想要找人,不可能!”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看过才知道,今晚。”黑影说。

“这。。。”小冬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该作何解释。原来章鱼汁是那黑影给他的。过了一会,他缓过神,“他们是什么人?”他惊魂未定地说。

大夫耸耸肩,“不知道,可能想帮我们。”

帮我们?杀死大夫的就是个黑影啊。小冬心想。

看着小冬六神无主的样子,大夫没给他看后半段卧室里的打斗。

“这是今天发现的带子。”大夫脸色阴沉的说,眼中带着一丝恐惧。

“ 发现什么了?” 小冬好奇起来,什么人能吓到大夫呢?

“ 我们得去现场。” 说完大夫紧闭双眼。客厅突然散架了,墙壁,地板,和家具的碎片飘向天空。然后远处出现一个暖色调的场景,像一列火车般冲过来,没等小冬反应过来,他和大夫就置身于一个宴会中了。 身着正式服装的各色男女此时都从餐桌旁站起身,对着礼堂一端的讲台鼓掌。一个满面油光的男人,正从讲台走下来。他露出个夸张的笑容,脸被照得发亮。

掌声落下,音乐响起,大家纷纷落座。

小冬差点以为他正参加一个真的宴会,他摸摸桌子,感觉怪怪的。一使劲,桌子破出个洞,原来是纸的。

“ 只是根据记忆模拟的场景。” 大夫指着旁边一桌,“ 仔细看坐在这边的人。”

小冬顺着大夫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着装得体的中年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西装笔挺,领带笔直,头发工工整整背在脑后。正举着酒杯,和旁边一个穿蓝色长裙的女人说话。

“ 看,看到了吗?” 大夫说。

小冬瞪大眼睛,可只看见他到了杯酒,没什么异常之处。

“ 没看见?再看一遍。”

所有人的动作都倒退,然后男人又到了一次酒。

小冬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仍然没发现。“ 我该看什么?”

“ 你什么也没看见,就像宴会里的所有人一样,因为他掩饰的毫无破绽,再看。”

场景又倒回去,这次所有人都放慢了速度,男人伸出的手缓缓拿起酒瓶,就在这时,他的西服袖子里伸出一条黑色的长绳,小冬惊讶地发现那不是绳子,而是一条细长的触手,就像章鱼一样,只不过他的触手吸盘很少,而且都集中在顶端。触手在他拿起酒瓶的瞬间伸向对面一位女士,顶端的吸盘吸在她的后脖子上。然后触手迅速收回袖口,刹那间就不见了。这时他的手刚抓稳酒瓶,正往酒杯移动。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幕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肉眼无法察觉。

画面恢复正常速度,男人优雅的倒酒,谈笑风生。

“ 他到完酒后,这桌所有人都被触手碰过了。宴会进行不到一半,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大夫说,“ 这个病人我认识,他是个企业家,管理着一家中型公司,品德良好,经常捐款给贫困地区,所以还是个慈善家。他的肝脏不好,他说是喝酒的缘故。”

小冬看着被触手接触过的人,他们被男人的笑话逗得咯咯笑,没什么反应。

“ 他拿走了什么?” 他不禁问。

“ 寿命,每个人都被偷走了一天的寿命。”

“ 你怎么发现的?你都是2倍快进看得的啊。” 不知道这两件事那件更让他惊讶。

“ 我不是看,而是把图像直接传给大脑。关键是,这人顶多40岁,可我取走的记忆却有95年,也就是说这人已经95岁了。”

小冬直愣愣看着男人,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妖怪,靠偷别人寿命青春永驻的妖怪。

“ 不过,我不认为他是凶手,他从没杀过人,每人只取一天寿命,微不足道。他有能力拿走更多的,而且他只偷60岁以下的人,他是个和平主义者,但是接下来这位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大夫一挥手,宴会场景像个烟花弹向半空,炸成无数光点消失了。转眼他们就在另一个场景里。深夜的小树林里,一对恋人正相拥在一起。女人大概30岁左右,但却非常漂亮,男的要更大些。

“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已经跟她离了婚,孩子也没要,都为了你。” 男人深情地说。

“ 为了我你真的可以放弃一切?” 女人撒娇的问。

“ 是的,一切,包括我的命。” 说罢男人吻了女人。同时,无数跟黑色触手从女人衣服领子里窜出来,吸附在男人身上,速度不快,她不需要快。

男人惊诧的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 知道吗,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女人甜腻的口吻说,大口润吸着男人的生命,男人头发白了,脸上露出皱纹,皮肤越来越干瘪,像个泄气的气球,转眼男人只剩下皮包骨,发出最后一声呻吟就死了。但女人没有停止,男人的尸体继续萎缩,变成木乃伊,小冬听到吱吱声,那是男人的骨头被吸干的声音。最后,男人的尸体像一堆泥土散落在地,随风飘散。只剩下衣服。

这一过程只用了大概5分钟,过程中,女人的样子越来越年轻,最后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扭扭脖子,舔舔嘴唇,露出甜美的笑容,她拿起男人的衣服扔进垃圾桶,然后悠闲的离开了,男人的尘埃混进树林的泥土中再也找不到。

“这女人至少有100岁了,她的肝脏也不好,而且比刚才那男人严重得多,肝脏是代谢和解毒器官,而偷来的寿命加重了肝的负担”

这么一看,刚才的叔叔简直是和蔼可亲的天使。而小冬看着女孩,满脸惊愕,舌头像打了结。

“ 你见过这女孩,对不对?”大夫停住录像。

“她就是吴芳。”小冬机械地说。“ 太好了,这下我必须转学了。”

“ 她是魔鬼,但没有杀我的动机。她去你们学校是去觅食的,你要小心。”

“ 我当然知道,我可不想做花肥。明天我就转校。” 和这种怪物打交道,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们回到客厅。大夫拿来罐可乐递给小冬,他突然僵住,他皱起眉,一时间显得很困惑,然后就摔倒在地。

“大夫,怎么了?”小冬想扶起他。

大夫脸色苍白,表情痛苦,浑身颤抖,豆粒大小的汗从脑门渗出,“。。。走。。。”他艰难地说。

随后,客厅墙壁扭曲变形,黑暗笼罩了一切。

小冬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喘粗气,看了眼时间,夜里三点,他是从梦中惊醒,大夫强行中断了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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