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鼠谷地质学上称“灵石台地”,汾河在灵石境流程46公里,落差达124.5米,形式崎岖陡仄,辗转盘回,山崖壁立,流水湍悍。
雀鼠谷意即冬天麻雀难以飞跃、夏日老鼠难以跑街的谷道,曲曲折折的山路循河谷傍山脚弯弯曲曲的延伸着。
古人为避雀鼠谷畏途——特别是夏秋汛期倍加艰险,或为主军重兵设防而客军无法正面驰突时,不得不迂回改取近山山道,遂有“千里径”“统军川”之说。
千里径位于雀鼠谷东线,汾河东岸、霍山西麓,连接着汾水关,鸡栖原,一般为土石山地,黄土冲沟纵横,易受山水冲蚀,无恒久不易线路,甚或经行于往往出现辄循辄离现象,以至古来文献记载歧义迭出,参差抵牾,使人“难识庐山真面目”
“统军川”位于雀鼠谷西侧,则是雀鼠谷、千里径都无法驰突时改取的远山间道。三条道路都是北齐大军南下支援攻打平阳的逼近咽喉,此时,北周以鸡栖原为中心的北方战线,由扼守雀鼠谷的宇文宪部、扼守汾水关的宇文盛部,扼守千里径的宇文纯部组成,统一指挥的,则是齐王宇文宪。
话说北周武帝宇文邕拿下平阳之后,预料到北齐高纬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亲率大军收服高欢龙兴之地,欲退兵引军西还以避北齐军壮兵盛之锋芒,立马遭到众将反对。
宇文邕权衡利弊得失,决定采纳韦孝宽《平齐三策》中走第二部,留下一万精兵固守平阳,再留下数万大兵担任后卫,最后屯于涑川,声援平阳,并留大军驻扎在黄河东岸,自己回长安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干。
一万精兵是诱饵,咬着北齐主力一条大鱼,数万精兵是钓竿,来回晃动着遛鱼,等把鱼儿遛的精疲力尽的时候,宇文邕再挥动大军,以逸待劳,彻底平齐。
但宇文邕皇帝行辕走得很慢,以至于宇文宪打听到高纬晋阳祭祖祭旗大兵南下的消息后,还暗地里为皇帝捏了一把汗,一边连发几道奏折奏请皇帝陛下赶紧离开,一边皱着眉头打量着雀鼠谷险峻的地形,决定兵分三路,一路雀鼠谷口设下疑兵,迟滞北齐大军一天或者半天的行程,一路增兵鸡栖原并在鸡栖原诈称皇帝行辕亲兵,一路自天坑设下陷阱。
率步骑一万守汾水关的宇文盛,派出一只精干部队前出雀鼠谷,在谷口搭设几个新的营地,每个营地里都整齐码好用柏树枝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搭成的士兵营房,古人称柏庵,多设锣鼓与军旗,并在沿途布置屯兵假象,多用巨石、辎重、圆木堵塞道路。
“宇文盛呀宇文盛!”宇文宪看着宇文盛领命而去,叫着再三叮咛:“领兵打仗要巧用心计,兵来无影,去留不定,见机而作!你部扎营,不许支起帐篷,多做柏庵,告诉北齐大军,军营尚在利用,让高纬生疑,犹豫不定。”
“大将军,你放心吧!”宇文盛策马远去。
宇文宪命令宇文纯自千里径收缩兵力,集中全力在天坑设下陷阱,又名行军府长吏杨素、李彻在鸡栖原以南伏兵。然后宇文宪自率精锐骑兵两千,驻扎在宇文盛侧翼。
高纬帝率领大军走至雀鼠谷口,远远望见宇文盛率军挡在面前,抬头看看天,夕阳正红,无心进攻,就遣一队精兵试探着进攻,宇文盛即挥军冲杀。听到喊声,宇文宪号令一声,两千精骑拖着树枝向鸡栖原冲去。北齐并看到北周军侧翼山谷尘起,相率遽退。宇文驱兵追杀,多有斩获。高纬帝看到北周军队早有准备,便留下一路精兵监视,分兵一万袭击千里径,大军就地扎营,等待明天进攻。
宇文盛趁夜率领大军后退至汾水河南岸之高粱桥,恭候高纬帝率兵进攻。
大军刚一安顿下来,高纬帝金灿灿的中军大帐就亮了起来,四周篝火忽忽燃烧着。锣鼓敲起来,琵琶声响起来,艳女督战团一个个裸体表演起来,高纬帝嘻嘻哈哈乱窜,哗啦啦的白鱼黄鱼在空中碰转起来。
第二天清晨,贺兰豹子率领本部人马前来汇合。高纬帝便让贺兰豹子率兵去踹营。贺兰豹子发一声喊,数万大军一声吼,发现周军已经撤走。
“一座空城计!”贺兰豹子回来禀报的时候,高纬帝听着听着气氛地摇着头,号令大军穿过雀鼠谷。
宇文宪前出鸡栖原,正遇上北齐高纬帝亲率大军攻至高粱桥,紧忙挥军沿汾水河岸布防,两军隔河对峙。眼见天色已晚,高纬帝并不想急于进攻,初到阵前尚未见识两军交锋的冯小怜,骑着赤色汗血宝马,披着黄金锁甲,屁颠屁颠走到阵前,北齐军队雀跃欢呼,高喊千岁,士气陡然高涨,高纬帝的热血顿时沸腾,使了个眼色,北齐统帅段畅跃马出阵,隔河喊话:
“阻拦我天朝大军,你姓甚名谁?”
“我彝侯大都督!”宇文宪爽朗的回答盘旋在汾水河面。
“听大都督的话,你不是人……”段畅笑对。
“你才不是人呢!”宇文纯高声骂道。
“大都督不是个凡人!”段畅哈哈笑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何故隐瞒真实身份?”
“握油,先生好眼力!”宇文宪大笑:“既然被先生一眼道破,那就说明咱两个有缘分喽,我是天子太弟齐王呀,权当交个朋友了……”
“宇文达!”冯小怜惊吼一声,策马奔过去。
“千岁,不是大蛮子,是齐王宇文宪!”段畅策马奔来,拉着冯小怜战马。
“大蛮子屡次扰我边境,我去手到擒来!”冯小怜故意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宇文宪两千铁骑镇定地立在汾水河南岸,宇文宪看眼身旁的王谊、宇文纯,三人相视而笑。虽然北周的军队大部撤回了始发地,但宇文邕尚在平阳走马观花,为确保皇帝的绝对安全,宇文宪故意先诈称他人,然后暴漏自己齐王的身份,目的就是吸引北齐注意力,死死地把北齐大军缠在鸡栖原,使北齐不再干扰宇文邕的撤退。此时,宇文邕送来撤退的命令,宇文宪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思量着重兵威压之下全身而退绝妙方法,
作为交通孔道和战略重塞的雀鼠谷,应是北起介休、中经灵石、南至霍州(介休、灵石、霍州均为山西省县市名称),长约70公里,自西而东由大体平行的雀鼠谷谷道、千里径山道和统军川间道等三道组成。
汾河峡谷雀鼠谷为太岳、吕梁两大山脉夹峙、汾河纵贯其间的典型峡谷,地当太原、临汾两盆地之间,古来向为晋中、晋南间往还交通孔道和战略重塞。
为争取时间,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死死地黏在汾水河边,为全军的撤退,为一次精心策划的伏击争取机会与时间。
一听说北周齐王宇文宪就在对面,齐军无不雀跃,大家明白自宇文邕勤政之后,所有杀伐征战,宇文宪都是宇文邕的贴身侍卫,抓着了宇文宪,宇文邕也就不远了。高纬帝也深晓其中奥秘,迅速召开御前会议,果断决定出击,贺兰豹子自告奋勇担任突击队长,山褥瑰毛遂自荐尖刀排长,共率两千精兵,在大军冲击宇文宪动摇北周汾河防线之时,突然跃起冲锋,两把尖刀死死缠着宇文宪,把潜伏很深的宇文邕揪出来,以泄平阳之愤怒。
酒碗碎地,敢死队全体上马,拨转马头,人就愣在了那里。冯小怜一骑红尘拦着,主动请缨愿当一名舍身杀敌的尖刀骑兵,这不是堵上添乱么。贺兰豹子气呼呼的:“千岁娘娘,打仗那是爷们的事情……”
“爷们也是,娘们生的!”冯小怜不依不饶。
“千岁娘娘,你就饶了爷们吧!”贺兰豹子哭笑不得:“行军打仗不是堆杀杀过家家,带上您老人家容易,可保护您老人家真比登天还难……”
“贺兰豹子,我有那么老么?”冯小怜拧紧眉头。
“千岁娘娘,您水灵着呢!”贺兰豹子摇头摆手:“突击,不是游山逛水……”
“我保证不拖大家的后腿……”冯小怜眼带挑花。
“你这就是在拖后腿呀!”贺兰豹子长声短叹:“我的娘娘呀,突击队带着女人上战场,就是苦逼悲催!”
“你说什么?你就敢侮辱调戏我?”冯小怜刷地拔出尚方宝剑,咔咔咔,砍向贺兰豹子。
“冲呀!”贺兰豹子就势一躲,大喊一声,三千精兵电光闪闪,刺向宇文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