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客人也来啊。”陆卓小声嘀咕道。
“什么客人？”
“不是正经人，一看就知道。”
他回想起在制造管子的公司里也见过有着同样眼神的人。
“黑道？”
“差不多。世上也有些人既不是流氓，也不是正经人。”
这是他从这一年的经历中学到的知识之一。
他们没钱，只好步行回宿舍。两人无精打采的并肩走着，回学校的路还很长。
“面试的事，你说是有人走了后门，对吧？”
“是啊，我说过。”
“可刚才听老板娘说，绮梦已经跟人家说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一个酒吧小姐的话能有多管用？”
“陆卓，你真去面试了？”
“怎么，你是说我撒谎了？”
“也不是。可如果你没去面试，说不定绮梦已经知道了。她可能问过那个人事主管。”
“我去了，我当然去了。”陆卓加快了脚步。
其实，他也正考虑此事。绮梦肯定会那么做，而且她若得知自己在那家公司时的态度，也许会觉得再在一起已经毫无意义。但也不至于要从出租房里搬走啊。
“是了，这下我明白了。”陆小白喃喃道。
“明白什么了？”
“与绮梦分手的情形啊。我曾想，她真不错，即便与你结婚也挺自然的。”
“喂，别老用这种过去时说话好不好？再说了我们也没正式在一起，谈什么分不分手，而且不是还没最终决定吗？”
“已经结束了，这是命中注定——”
陆卓一把揪住陆小白的领口，握紧右拳，胳膊猛地后摆。陆小白抽搐着脸，闭上眼睛。见状，陆卓不知为何竟无法出手，一种近似怜爱的奇妙的感情涌了上来。
陆卓松手，推开了陆小白。陆小白伸手叉住喉咙，不停地咳嗽。
“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说完，陆卓径自往前走去。
下了护城桥时，两腿已经疲惫不堪。走过四海一家小饭馆，陆卓停下了脚步。
“啊，丝毫未变啊，应该是今年开业的。哦，红烧狮子头的招牌也依然如故。”陆小白异常兴奋，“虽说已过了三十年，老板可能都换了吧。”
“三十年？喂，你在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啊，我是在想，再过三十年也不会有变化。”
“谁知道？再过三十年肯定要倒闭了。”陆卓走了进去。
“哪有这事！”陆小白应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店里摆着几张旧桌子，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上班族正在桌子面前吃得津津有味。陆卓环顾一周，盯上了靠里的一张桌子。
身穿灰色工作服的郑实正在那儿和同伴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着招牌红烧狮子头，还有点下酒菜是毛豆和炸鱼。陆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剃着平头的郑实抬头望了他一眼，脸上现出露骨的厌恶，“是你啊！”
“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们不是一起送过外卖的伙伴吗？”
“亏你还好意思说！才来三天你就卷了钱开溜，害的我也丢了饭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