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这套西装，颜色有些土气，看上去又不像正经的西装，但尺寸倒很合适陆卓，再打上领带，也就勉强像个正经的上班族了。
“警卫还打什么领带呢？”
“不是去面试吗？第一印象很重要的。”绮梦替他正了正领带。
“很合身嘛。”陆小白在一旁怪笑，他在床上摊开报纸，从头到尾地读着。他提来的纸袋里净是些从车站捡来的报纸，似乎想了解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卓想，这家伙太怪了。
“我没有坐公交的钱啊。”
“你昨天不是抢了我的吗？”陆小白说道。
“四块五够干什么的？”陆卓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起码来去的车费应该够了啊。”陆小白小声的嘟囔着。
绮梦叹了口气，从钱包里取出两张十元的钞票，“借给你以防万一，可别乱花了。”
“谢了，不好意思，记在我的账上的。”两张钞票一眨眼就进了陆卓的口袋。
在绮梦和陆小白的目送下，陆卓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宿舍。
招聘警卫的公司在西城，小广告的地图上标注的地方，有一栋像是已建了二十多年的欧式建筑的大楼，像是之前二战时期法国人建造的，那公司好像就在二楼。
面试下午三点开始。看看向绮梦借来的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陆卓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在了弹子房的招牌上。
打一局转转运吧。他摇摇晃晃的朝那儿走去。
然而，一个小时后从店里出来时，他的心情更糟了。前半局手气还不错，可从某一时刻起，弹子一颗也不进洞了，手里的弹子却像退潮似的倏地消失了，十五元就这么泡汤了。
真倒霉！陆卓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走上大楼的楼梯，到达公司时，时间已过了下午三点。开门一看，似乎是接待台的地方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身穿藏青色的制服。
“哎，我是来面试的。”陆卓对着那人说道。
白发老人抬头紧盯着他，日光灯清楚的映在他的镜片上。
“面试三点就开始了，你不觉得迟了吗？”老人皱起了眉头。“哦，不好意思。”烦人的老头！陆卓心里嘀咕道，不就是迟到了一小会儿吗？
“警卫这工作，严格遵守时间是个绝对的条件。从面试就开始迟到，还像话吗？你到底想不想干？”
陆卓垂首不语，怒气开始在胸中弥漫开来，有一部分是冲着绮梦去的——可恶，凭什么我非要被这个死老头子教训？
“有人提前三十分钟就来了。这是社会常识啊，明白吗？啊？不说上两句？”
“对不起。”好不容易才发出这么一点声音，陆卓已濒临爆发。
老人咂了咂嘴，伸出右手，“算了，就让你参加面试吧，拿简历来。”说着，他又砸了咂嘴。
这声音斩断了陆卓困住怒火的最后一根忍耐之丝，他停住正要递上简历的右手，瞪着对方。
“耍什么威风啊？死老头子，不就是个巡夜的吗？老子还不干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