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妖娆万分好奇那个让师傅爱了这么多年的公主究竟是谁。她看了看师傅的脸,淡然中带着落寞,小心翼翼地问,“那她现在过得好吗?”她觉得师傅既然那么爱她,肯定是时刻关注着她的。
谁知,易明阳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她死了。”
“啊?”妖娆惊叫出声,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冒失,懦懦的不敢再说话,虽然她很好奇,恢复了公主身份的她,怎么会轻易就死了呢?
易明阳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语气依然平淡,却隐隐有着惋惜,“我没有想到,时隔两年还能见到她,那时候她已经嫁做人妇,汉诺威的确是帮她找了个世界级的优秀丈夫,我虽然难过,但是也为她……”
易明阳说到一半停住了,妖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简朗来了,他刚从公司过来,照例一身西装,但笑不语,优雅高贵。不过妖娆此刻可没那个闲情逸致欣赏美男,故事听到一半好难受!她用一种渴望的求知眼神看着对面,无奈易明阳不再开口,只是对着简朗微微点头。
简朗自然有礼地像易明阳问好,看到妖娆那非常不友善的眼神,觉得莫名一股寒意,谁得罪她了么?
妖娆则是觉得,简朗这孩子真是太没眼力见了,没见到自己来了场面都生冷几分么?师傅都不说话了,真是不讨喜!
简朗完全不了解妖娆那责备又带点鄙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到她性情古怪倒也了然,自顾跟易明阳聊起了茶道。
妖娆对这个和谐的画面很是满意,对他们聊的内容却觉得如同嚼蜡。她恨不得飞到师傅的脑海里去,看看故事到后来怎样了,那是世界级的优秀丈夫,究竟是什么样的?
易明阳和简朗很聊得来,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事实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简朗的眉目之间和记忆力的明月有点相似,看他们侃侃而谈,妖娆有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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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曼彻斯特。
奥德海姆郊区一座陵园,两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一座新的墓碑前。
易明涵一脸寒霜,眼底有着深深的疲惫,旁边站着的是影离,也是他从小抚养大的徒弟。他看着墓碑上年轻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易风是怎么死的?”
影离自从站在这个墓前,心里就很慌乱,易明涵没有为易风举行葬礼,只是将他安置在这个偏僻的墓园,现在,他带自己来,又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不敢不回答,也不敢说谎说的太离谱,只能回应道,“知道,是妖娆做的。”
“那你倒是说说,如果没有你的背叛,易风会这么轻易就死?”
“我没有!”影离大惊,急急地辩驳,“当时我在伦敦啊师傅。”
“是啊,你在伦敦,可是如果不是你的帮助,她会那么轻易就将人安排进来?你之所以躲到伦敦,是怕我怀疑吧?”
“我……”影离低头,他的确是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帮助妖娆,只是在她安插人的时候伸了援手,对她来说,那样的援手足以。至于易风的出现和意外身亡,那绝对是他没有想到的。自从妖娆上次袭击吉诺维斯受伤,就学到一招,在子弹上加化学用品,可以使威力倍增,没有想到,最先试验的竟然是易风。当然,这些解释没有任何意义,他帮了池妖娆,这是事实,他抬起头,脸上有内疚,也有无悔,“影离甘愿受罚。”
“受罚?罚你什么好呢?”易明涵嘲讽一笑,看向远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帮她?”
影离沉默不语,易明涵见状,目光有些深沉,他当然知道这个徒弟一直都很喜欢妖娆,只是背叛这种事情,在他CDW还真没有出现过,“你看过我书房里的那份文件?”
影离点头默认,不敢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易明涵点点头,“难怪如此。”在易风死的刹那,他是心疼的。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是有些病态的,自己不痛快,就想让所有人不痛快,可是当所有人都过的不好时,他还是不痛快。所以这次妖娆和弟弟的离开,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
其实,他这些年来的痛苦和快多是因为妖娆,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似乎明白过来,他在意的并不是血缘,否则易风死了,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当初创办CDW时是那么踌躇满志,事实上发展的也很好,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一切没了意义,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眼前这个孩子。易明涵定定地看着他,“你走吧。”
影离猛然抬头,眼里满是诧异和恐惧,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易明涵双手背在身后,看向远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再见到你。”
影离噗通一声跪下,“师傅,我错了,您生气就惩罚我,不要赶我走。”如今的影离自然不是小时候那样,离开CDW就无法生存,只是他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被赶出家门,他想都不敢去想。
易明涵看着他,叹了口气,“既然喜欢妖娆,为什么不去争取?”
影离抬起头,满是不解,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这时他又说,“不过你现在去她身边,应该已经晚了吧。”影离这才意识到,师傅是要自己去妖娆身边么?
这是多么有诱惑力的事情,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从小到大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表白,可是他就是不敢。
不知道是不是颠沛流离的童年所致,影离一直都很自卑,即使现在变得强大,他还是总会去回忆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每当想起那些不堪,总会彻夜难眠,这样的自己,又如何配的上那么美好那么灿烂的池妖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时间一直停留在几年前,至少那时候他们可以一起习武,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也觉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