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所有的女孩子,无论高矮,胖瘦,黑白,美丑,总会在一段情窦初开的年华里,时机恰好的遇上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也许不高大英俊,也许不玉树临风,他只需要在那个被命运安排的女孩子的眼中,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
不要担心身为女孩儿的自己,留意不到命中注定的那个男孩儿。即使人群再拥挤,再冗杂,他也是很容易被辨别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过程,不用借助什么特殊的手段,往往只需要你的惊鸿一瞥,只需要那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那道光芒就会笔直的照射进你的心里,盈--满了不大不小的空间,停驻在那里,再也不离开。
就像何以琛之于赵默笙,苏立之于宋佳南,林成之于于木、、、、、、
自己对于林成的心思,什么时候一点儿一点儿发生变化的,于木不确定。
依稀记得小学三年级时的年终期末考试,那个名叫林成的男孩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真正进入了她的视野,可能也悄无声息的闯入了她的心。
关于林成,于木早有耳闻,甚至在每次亲眼看到他时,于木身上的斗志自然而然的开启封印。要想深究的话,起因应该是她亦师亦友的班主任刘老师,当年刚开始带领她们班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把全年级的学生按照成绩排一下名次的话,林成第一,杨悦第二,于木第三。”
那时候于木是班长,小女生的虚荣心,她有,小女汉子的不服输,她也有。论成绩,于木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杨悦,林成,包括现在整个年级里的很多学生,都是在三年级时刚从另一个分校转过来的,杨悦和于木恰好分在同班。
杨悦的名字秀气得像个女生,人也长得十分秀气,借用现在的词语来形容的话,就是有点儿“娘”,文文弱弱的,不爱说话,又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力。就算自己和他相比,实力上有差距,应该也不大。所以,于木自动忽略了他。
可林成,情况不同,他可是老师口中评价出的第一。他在年级里的另一个班,自己又从来没有见过他,不清楚他的“道行”深浅啊。
因此,第一次听到“林成”这个名字的时候,于木就站上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战场,和这个潜在的敌人较上了劲。
如果说年终考的时候,于木第一次见到林成有点儿不准确。自从刘老师的那句话出来,于木是希望见到自己的这个敌人的,平日里对于他的信息也比较敏感。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只是,谁的人生中,不曾存在过那么几次出乎意料的小意外呢?
第一次阴差阳错的见到于木所认为的林成(先说好,是她所认为的)时,那个“林成”正在三年一班教室外面贴着墙根儿罚站,原因无从知晓。遥遥望着那个人,于木心里失望不已,亏得自己还三步并做两步的从教室里冲出来瞅瞅。
第二次的阴差阳错是于木见到了真正的林成,可她不知道他是“他”。那是一次校内学科知识竞赛,于木她们班和林成他们班都被安排在一起。于木从教室里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上次见过的罚站“林成”,便自动把他从自己心中的擂台上踢下来了。
心想:连一个小小的初试都没资格了,就这点儿水平,和自己差得远。莫非,当初他们分校学生的实力总体都不太强,所以才显得林成和杨悦二人格外的拔尖儿。
可于木却不知道,真正的林成就在那个教室里,就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显眼到自然而然的便进入了她的视线,可是谁让她不认识呢。就像某个电视剧里的花花公子说的台词:“不是符合自己审美标准的人,全当没看到。”
上学期几个月的时光一晃而逝。
后来,正式的“初次”见面,自然是年终考了。
上午考完两科,放学回家的路上,于木想和同学聊聊天儿。偏偏两个人的自行车中间,夹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白白净净的少年,不快不慢的骑着,也不变道,弄得于木必须朝向后面使劲的扭着脖子,大声的说话,累得要死。
当时的她,胆子大得很,跟后来那个喜欢上林成,却再不敢抬头仔细看看他的于木简直是判若两人。要是当初的于木是个可以自由活动的独立分身,估计早就把后来那个畏畏缩缩的本体于木一掌拍死了。
“嘿,同学,能麻烦你让让道儿么,我想和我同学说话。”
“于木是吧,你先挪挪不就行了,让我先骑过去,不就给你俩腾出地儿了。”
哎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本来观他长相以为是个好说话的,一开口,却让于木愣住了。更何况,这人居然认识自己,可她不认识他啊!
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少年扬长而去。反应过来后的于木满脸问号的看向自己的同学。
“这人是谁啊,刘慧,你认识不?” 于木想,刘慧也是分校转过来的,兴许刚刚过去的那位是她原来的同学。
“他么,林成啊,就是咱们班刘老师那次上课时说起的那个成绩第一的林成。” 刘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于木,不同于往日的明亮轻狂,也不同于往日拿着小木棍子管理班级纪律的盛气凌人。嗯,,,有点儿呆呆的,傻傻的。刘慧心里恶作剧般的笑开了,这才名副其实嘛,像块儿榆木。
“啊?你说什么?他是林成?!”于木瞪圆了眼睛道。
天哪!敢情那个被自己毫不犹豫的踢下擂台的小人儿居然不是林成?
想起自己后来无数次对着 “林成”偷偷嗤之以鼻的样子,尽管当事人(两个“林成”)自始至终都不曾知晓,但于木还是觉得羞愧难当。
下午于木到学校的时候,去后院的考场找同学玩,第一眼便看到了林成。再见到他,因着自己以往自以为“是”的蔑视,于木很不好意思。刚开始打招呼时,有点儿放不开。几个要好的同学在教室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上午的考题,她就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于木,,,木头,咋啦?怎么愣愣的。不对呀,放学的时候说话不是还挺正常的么?”
林成泛起满脸的笑意,坏坏的调侃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的丫头。
“、、、、、、”
于木静默的站着,嘴巴闲着,并不代表她的耳朵也闲着。再说了,“木头”、“木头”的外号,自己自上学起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耳朵里的茧子都已经换过一批又一批了。听到林成的话,脑子还沉浸在对他的羞愧中,没有出声,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呦呵!没傻啊?还有点儿反应。我说木头,你本来就长得丑,再傻点儿,唉、、、、、、”
“还好意思说我,瞅瞅你那个儿头,还没我高呢。”
于木看着面前比自己身高矮了半个头的林成,心里的那点儿羞愧早就烟消云散了。大无畏的想:毕竟是自己的心理活动,别人无从获悉。不顶他一两句,自己岂不是要吃亏了。
林成见刚刚还呆头呆脑的小丫头,现在却伶牙俐齿,偏偏还好死不死地提到自己敏感的身高话题,立马快步走到她身边,拍了她后背一掌。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可是小孩子们的权力。作案成功后,一溜烟儿跑出去老远,边跑还边挑衅。
“傻木头!哈哈,有本事你追我啊。”
“死林子,站住!”于木吃痛,迈开步子奋起直追。
“我傻啊,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说你傻你还不信。”
“、、、、、、”于木闭嘴,脚下生风。
“林成,你要是连个女生都跑不过,可就丢大人了。快跑,快跑、、、、、、”
“于木,你可是咱们班班长,快跑,不能让别的班的人给欺负了。”
周围的同学们,看着他们两个互相追逐着,你拍我一下,我踢你一脚的,互不相让,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哈哈笑着,起哄着、、、、、、
后来的后来,于木无数次的回忆起和林成的初遇,回忆起他们略显稚嫩的对话和年少无知的打闹,仿似昨日,温暖熟悉。
林成啊,明明是你让我追你的,我追了,一直在追,可不管是原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在拼命地向前跑,让我望尘莫及。
有时候,于木还会想,如果当初自己的老师没有说过那句话,也许自己就不会对林成投入过分的关注。
如果没有那两次的阴差阳错,也许与林成的相遇就不会那么的令自己措手不及。
如果没有往昔懵懵懂懂的心动,也许自己就不会让那颗心沦陷了那么多年。
可偏偏,世事难料,她的如果都仅仅是如果罢了。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王菲《流年》